第30章 終有一別
正在關(guān)平想入非非之時，只見一白衣少女翩然而至；關(guān)平定睛一看，原來是蒯茹蕓。
既然妹妹茹夢在此，那阿姊茹蕓的到來也就不令人意外了。茹夢來此大開殺戒，難道是受她阿姐指使？若是如此，這對姐妹絕非善類，倒要小心提防了。
蒯茹蕓看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輕輕搖了搖頭，對著關(guān)平輕施一禮正色說道：“我家小妹報仇心切，只怪小女子晚到一步，未能及時制止致有此失，請關(guān)將軍見諒；將軍若要懲處小妹，小女子甘愿代其受罰?！?p> 原來是自己錯怪蒯茹蕓了，關(guān)平心里道。畢竟這個做阿姊的也算知書達禮，不應像她阿妹茹夢這般刁蠻任性。
想到此處關(guān)平點了點頭說道：“蒯姑娘言重了。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孟達老賊既已伏法，何必再累及無辜、牽連其家人？”
說罷，關(guān)平意味深長地看了蒯茹蕓一眼。
這小妮子若是肯低頭認罪，倒也是孺子可教，還有挽救的余地；怕只怕她一條道走到黑，死不認錯，那真是救無可救、無藥可救了。倘若如此，關(guān)平也只有鐵面無私、公事公辦了。
果然不出所料，蒯茹夢聽了，不禁心中大怒；只見她小腳一跺、銀牙一咬，氣哼哼地走到蒯茹蕓身邊怒道：
“阿姐！你怎么又在幫他說話！殺幾個孟達老賊的家人算得了什么？再說她們臉上也沒寫著名字，我怎么知道她們哪些是無辜累及的？！”
嘿！你特么還有理了？關(guān)平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正待發(fā)作一番，只見關(guān)銀屏、鮑三娘連同王桃、王杏眾女將一起趕來。
原來自從關(guān)平從房陵走后，銀屏她們擔心關(guān)平安危，放心不下，因此快馬趕到，欲助關(guān)平一臂之力。
關(guān)銀屏本來就對蒯茹夢不怎么待見，現(xiàn)在又見蒯家姐妹正與關(guān)平對峙，更是看她不順眼，不由地氣不打一處來；
她瞟了蒯茹夢一眼，連挖苦帶諷刺地說道：“欸？怎么又是你們倆？婦道人家不好好在家呆著，整天跟在別人家男人屁股后面，也不怕別人笑話！”
“你！”
見關(guān)銀屏如此咄咄逼人，蒯茹夢聽了不禁大怒，高聲喝道，“豈有此理！我們蒯家乃是世家高門，誰稀罕你們這些阿貓阿狗？要不是看在你大哥幫我們除掉孟達老賊的份上，本小姑奶奶早就……”
“茹夢！不可無禮！”
見妹妹茹夢還在喋喋不休，蒯茹蕓及時喝止；她沖著關(guān)平輕施一禮道，“小妹自幼驕縱，出言不遜，望關(guān)將軍海涵。我等姐妹大仇已報，也該告辭了；關(guān)將軍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日后定當圖報?！?p> 見蒯茹蕓主動退讓，關(guān)銀屏也就不好再爭執(zhí)下去，反正蒯家姐妹一走一切就都清靜了；
關(guān)平雖然心中有些不舍，但畢竟當著鮑三娘她們的面，也不好挽留。若是為了蒯茹蕓一人得罪了身邊這一群嬌妻美妾干妹妹，也難免得不償失。
“如此甚好！”
關(guān)平故作輕松地一拱手，沖著蒯茹蕓輕描淡寫地說道，“孟達老賊多行不義，死有余辜；本將此舉也是替天行道、為義父討還公道，二位姑娘不必介懷。本將軍務繁忙，不便相留，二位請自便；這孟府中的財帛資糧、馬匹車輛二位盡可取用?！?p> 蒯茹蕓聽了心中一凜，抬頭望了關(guān)平一眼，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旁邊的鮑三娘聽關(guān)平如此說話，剛才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畢竟身為女人，誰也不愿跟別人分享自己的老公，那些三從四德之類的東西不過是古代男權(quán)社會強加給女人的“緊箍咒”而已。
不過鮑三娘畢竟心地良善，更無什么心機；如今蒯茹蕓姐妹欲行告辭，自然對她所處的地位便沒有什么影響了。
于是鮑三娘也就不再介懷，只是出于好心地問了一句道：“不知二位姑娘今后作何打算，可有什么親戚前去投奔？”
蒯茹蕓抬頭看了鮑三娘一眼，輕施一禮淡淡地說道：“小女子大仇已報，別無所求。如今我父母俱亡，襄陽老家也沒有什么親人了；我家伯父在中原為官，欲往投奔。今日一別，望諸位多多保重；青山不老，綠水長流，我等后會有期。”
蒯茹蕓這話既是回答鮑三娘的，也是說給關(guān)平聽的。
蒯家本乃襄陽人氏，不過自從赤壁之戰(zhàn)以后，蒯家家主蒯越就跟隨曹操去了中原；再加上最近關(guān)公軍與曹魏發(fā)生襄樊之戰(zhàn)，孟達軍又趁機攻陷蒯祺所在的房陵郡，蒯家姐妹恐怕想回老家居住也不太現(xiàn)實了。
“你們姐妹孤身前去中原？”
鮑三娘一聽不禁有些吃驚起來，雖然她之前還對蒯茹蕓姐妹心存一些芥蒂，但現(xiàn)在已然是煙消云散，只是出于女人的同情心關(guān)切地問道，“如今外面兵荒馬亂，賊寇橫行，你們兩個女兒家如何去得？”
一旁的蒯茹夢聽了，不但不領(lǐng)情，反而冷笑一聲道：“憑我手中這把寶劍，區(qū)區(qū)幾個山賊草寇又有何懼？中原雖然山高路遠，但我家伯父乃朝廷重臣，誰敢動我們姐妹一個手指頭？你們就不必多慮了，阿姐我們走吧！”
關(guān)平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蒯茹夢這個刁蠻小妹一攪和，必定要出點事情。
其實他已經(jīng)隱約感到，蒯茹蕓似乎并不想走，也許希望關(guān)平能對她有所挽留。雖然蒯茹蕓本意是利用自己來報仇，但是畢竟二人相處日久，難免有所牽掛。
“嗯嗯！”
關(guān)平干咳了兩聲，希望大家全都冷靜冷靜，既然要走那就好合好散，臨別拱拱手，將來好見面嘛；
他沖著蒯家姐妹拱了拱手，半開玩笑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將也就放心了，二位請多多保重；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將來兩國交兵，希望我們不要在戰(zhàn)場上相遇！”
蒯茹蕓聽了關(guān)平的話，不禁會心一笑，更顯千般嬌媚、萬種風情；
只見她微施一禮，算是與眾人辭別，然后招呼妹妹茹夢一起翩然離去。輕輕地走，正如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