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抬頭,便看見錢曼站在小區(qū)的門口,眼神里像是冒著火。
“媽。”楚依有些心虛地叫了一聲。
錢曼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拽著楚依的胳膊,拉到田深的車前。
田深下車,他知道錢阿姨現(xiàn)在很生氣,但是……
他扶住楚依被抓紅的手臂,“阿姨,依依現(xiàn)在……”
“你先別說話!”錢曼的嗓音里帶著顫抖。
“依依,你騙我?!?p> 楚依看著坑坑洼洼的地面,“不算吧,我說是朋友。我又沒說是誰!”
“我和你說過離田醫(yī)生遠一點吧?”
“媽,我都醒過來了。你為什么還放不下???”楚依繼續(xù)低頭,可是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滿。
當然,即使是失憶的楚依,骨子里不服管的勁頭絲毫不輸之前。
田深先服了軟,“對不起,錢阿姨,我有兩張依依喜歡偶像的演唱會門票,我想著帶著楚依去沒準能喚醒她的記憶?!?p> 錢曼懷疑的眼神打量著田深,然后看著楚依,“真的?”
楚依嗯了一聲,還是沒抬頭。
她很喜歡自己的媽媽,雖然沒有了記憶,但是身邊有一人一直照顧你遷就你疼惜你的感覺真的不賴,當然現(xiàn)在的楚依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血濃于水。
但是,媽媽對于田深的態(tài)度讓她很抓狂,她不是為了戀愛奮不顧身的人,但是一碼歸一碼。
“你知道媽媽看到你血肉模糊的時候是什么感受嗎?”錢曼歇斯底里地喊著,楚依一愣,她斂眉。
她居然感覺不錯,面前的兩人如此珍視自己。
以前,以前。
楚依腦海里又出現(xiàn)了住院時那個蒼老的背影和畫著濃妝的自己。
“你不要犯賤?!?p> “你怎么跟長輩說話?”
“哼,你根本不配作為一個長輩?!?p> “你……你……”
“我怎么了,從我生下來你就沒抱過我,因為我根本就是你計劃的意外,因為我是女的,你真是令人作嘔!”
楚依的腦內(nèi)不斷重復(fù)陌生的對話。
楚依蜷縮成一團,錢曼和田深連忙扶住了楚依,錢曼雖然討厭田深,但是這個情況下,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身旁只有這一個醫(yī)生,不相信他,又能相信誰呢?
田深打橫抱起楚依,然后開車門將楚依放在副駕駛,慌亂中他也沒忘給楚依系上安全帶,細密的汗昭示了他現(xiàn)在有多緊張。
“我也要去?!卞X曼上前,田深點頭。
車快速駛向城際醫(yī)院。
“打給師兄?!?p> “已為你接通電話?!睓C械的人工聲之后,是秦醫(yī)生打著哈欠的慵懶聲音。
“喲,小師弟,”
還未等他調(diào)侃田深,田深焦急的聲音告訴他楚依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嚴重。
“好的,我馬上準備,你這邊慢點開,注意安全。”秦醫(yī)生一邊叫來護士準備設(shè)備,一邊提醒道。
田深輕輕回應(yīng)一聲,右轉(zhuǎn)方向盤,大幅度的轉(zhuǎn)變方向?qū)е碌缆飞狭粝聹\淺的輪胎痕跡。
15分鐘后。
田深抱起楚依輕輕放在了預(yù)先準備好的病床上,和秦醫(yī)生一起快速推著病床。
錢曼三步并作兩步跟隨著,年邁的身體自然是比不上年輕人,漸漸地,她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耳邊聽著田深和秦醫(yī)生說著各種專業(yè)的詞匯,楚依的意識是模糊的,她緊緊地抓住床單,緊閉雙眼所帶來的黑暗帶著她一種無形的壓迫。
好像,靈魂要被抽離身體。
經(jīng)過了大大小小的檢查,秦醫(yī)生和田深拿著報告,大眼瞪小眼。
錢曼坐在對面拿出手帕擦了擦鬢間的細汗。
她踟躕了一會兒,說道,“秦醫(yī)生,依依是怎么了?”
秦醫(yī)生撓了撓頭,咽了咽口水,把報告推到田深面前,“行了,你別躲了!”
“什么意思?”
“錢阿姨,實話告訴你,您女兒的治療一直是由田深負責的,而且對于她的病情,他比我更有經(jīng)驗?!?p> 秦醫(yī)生說完一長段話,頓時覺得如是重負。
本來我就不是會隱瞞實情的人,瞧把我憋得。
說出真相的秦醫(yī)生當然是放松了,但是當事人兩方卻緊張了起來。
“錢阿姨,我……”
錢曼攥緊手帕,沉思了一會兒,”田醫(yī)生,你說我女兒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其實我和依依……,我和令愛一起看演唱會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她就有這樣的反應(yīng),但是持續(xù)時間很短,我想……”田深頓了頓,”會不會是,我們剛才的對話刺激到了令愛?“田深欲言又止,其實很多事時間一長都能品出來,比如楚依住院時,永遠只有錢曼一人來陪護。
錢曼覺得可笑,但是她又嘆了一口氣,“依依這孩子心思細膩。但是她以后每次只要遇到以前的事情就會這么難受嗎?“
田深搖了搖頭,“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令愛的的腦部ct顯示一切正常?!?p> ”什么?“
”那我能做些什么?“
”盡量讓患者在放松的狀態(tài)?!?p> 錢曼不置可否,現(xiàn)在她到底應(yīng)該相信誰呢?
莫宅。
李藝玲踩著恨天高走進莫沉軒的書房,她打開ipad,將里面的照片瀏覽了一遍,然后遞給莫沉軒。
莫沉軒接過,眼底盡是嘲諷,”楚偉不知道?“
“我們這邊還收到消息?!?p> “我果然沒看錯楚傾。”
“那我們還要秘密增持楚氏的股票嗎?”
“當然?!?p> 李藝玲勾唇,但是她把手包放在桌子上,“你現(xiàn)在可是他的女婿?”
“這并不沖突?!蹦淋帞偸?,自信從容,這才是真正的他。
李藝玲淺笑,卻又想起昨天有人發(fā)給他的短信,短信里一張張的圖片。
圖片的主人公,就是莫沉軒和趙依依。
親昵,溫柔,和現(xiàn)在孤鶩霸氣的莫沉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藝玲托腮,“你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氣?”
“不用擔心?!蹦淋帋е鴦菰诒氐玫男θ?,李藝玲心里有些疼,但是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莫沉軒看出她的異樣,將一份簡歷推到她的面前,“孟氏集團的少東家,怎么樣?”
李藝玲一目十行粗略地看了一遍,挑眉說道,“這是要趕我走??!”
莫沉軒將簡歷拿起,“對你有好處,準確的說,是對你家有好處?!?p> 李藝玲禮貌地接過,面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我背靠莫家就已經(jīng)讓我父親燒高香了?!?p> 莫沉軒拄著拐杖,繞過桌子,摸著花瓶里的花說道,“藝玲,有時候在利益面前我們要學(xué)會審時度勢?!?p> 李藝玲賭氣地調(diào)侃,“那你和楚依在一起,是有什么利益嗎?”李藝玲揚了揚手中的簡歷,像是說如果搞垮楚氏,楚依就沒有了任何價值,就像她手中脆弱的紙。
莫沉軒皺眉,薄唇微抿,“當然有?!?p> “是什么?”李藝玲追問道,她希望莫沉軒告訴他答案,她李藝玲自信自己是不輸任何女人的,如果她楚依能帶著莫沉軒的,她李藝玲也一定能給。
莫沉軒猛地摘掉花的綠葉,“安全感?!?p> 什么?
姚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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