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升起,雜草叢中的蟲子開始了他們一晚的工作,蟲鳴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讓本被靜謐包裹的義莊更添幾分自然的味道。
顧櫟見天色暗了下去,便打算回家去了,不過剛要跨出門便被秋生拉住。
“阿櫟,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耍一下文才??!
?。俊鼻锷荒樫v笑,像是對這計(jì)劃早已蓄謀已久。
“哦?難道你說的是扮成僵尸?”顧櫟也是一下便猜到了秋生的打算,不過這可能也是一個(gè)機(jī)會,留下四目的機(jī)會。
“對啊,你看師叔的那幾位顧客可都在停尸房躺著呢,你和我找?guī)准麄兊囊路爝M(jìn)去,等文才來插香時(shí)嚇唬他,怎么樣這計(jì)劃可以吧?!?p> 顧櫟自然是順?biāo)浦鄣拇饝?yīng)了,雖然這好像對文才有點(diǎn)不厚道,但是也只能委屈他一下了。
過不久,吃過晚飯的文才便來到停尸房,一把拿起桌上早已備好的香,將其放在一旁的燭火中點(diǎn)燃。
來到門口文才熟練的叫魂道,“各位叔伯兄弟姐妹,回來吃飯咯!”
本和往常一般去給停尸房棺材內(nèi)插香的文才轉(zhuǎn)念一想:四目師叔的顧客還在這。
“過門是客,你們先吃”,文才來到一塊白布拉著的供桌前,一把拉開頓時(shí)一股微風(fēng)拂過,吹的桌上放置的燈火快要熄滅的樣子。
文才將香插在香壇上,也就發(fā)現(xiàn)了燈火搖曳的樣子,抬頭一瞧,眼前的幾具行尸也是如這盞燈火一般左右搖晃。
文才見狀立馬拿起放在桌上的鑷子,把燈盞的燈芯一拔,這樣燈火便穩(wěn)定了下來,搖晃的行尸也再次穩(wěn)定的立住,不再晃蕩。
“火可不能滅啊,滅了可就麻煩了,這大晚上的,要是這幾位老兄亂跑,還沒辦法抓他們。”
文才拿起案前還沒插完的香,往擺放棺材的房間走去。
一具棺材,一具的棺材的插著香,不過有一具棺材不知道它前面的香壇不只是去了哪不見了,因此文才只能將香插在棺材的縫隙里。
“嗖”,這一聲突兀的響起,往里走去的文才頓覺不對勁,皺著眉疑惑的回頭看去,剛才他插的香卻是不見了,文才心想:怪了,剛插的香去哪了。
走到棺材前審視片刻,文才便打算抬起棺材蓋一探究竟。
文才費(fèi)力的抬起棺材蓋,抬起的一瞬間還沒等他看清棺材里面的情況,便看到從里探出一個(gè)骷髏頭咬住了他的手。
文才吃通的大叫出聲,他立馬放開了抬棺材蓋的手,棺材蓋立馬砰的一聲蓋上。
不過文才也是不死心,還是要瞧瞧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這次他來到棺材四周的一個(gè)角落,打算移開棺材板。
剛移開到能伸手的大小,便見其中伸出一只顏色青白的手牢牢抓住文才的左手。
文才大驚想要收手,不過被其牢牢抓住根本掙脫不了,抬起左腳架原本用來架住棺材的長凳上,文才再次用處全身的力氣拉著自己的左手。
不料抓住他左手的那只手竟然放開了他,文才因?yàn)閼T性摔了出去。
倒地的文才只見那棺材中跑出來一個(gè)人?不過穿著卻是只有死人會穿的衣服,文才倒是沒有怎么怕,畢竟這里可是義莊啊,他從小生活的地方。
跟著跑上去,拿起掛在墻上的那面八卦鏡來防身,亦步亦趨的尋找著剛才跑出來的那人。
文才率先緊盯著那一排的行尸,因?yàn)橹挥兴麄儾糯┲欠N清朝官員樣式的服裝,所以他料定那人躲在這些行尸里面。
不過顯然他猜錯(cuò)了,文才身后的那善門靜悄悄的被推開,一個(gè)身影靜靜的向著文才走去。
文才像是察覺了哪不對勁,回頭一瞧,便瞧見滿嘴尖牙,面色慘白的行尸向他嘶吼著。
文才心下大驚的往后退了一步,拿起手中的八卦鏡向前一照,不過他顯然也是被嚇到了,把頭往一旁撇過去,像是不敢看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
八卦鏡貌似起了作用,那只行尸被其一照,像是害怕的驚吼著。
文才回頭一看果然是如此,便壯起膽子往前一步,想要給這行尸一點(diǎn)顏色瞧瞧。
行尸恐懼的將頭低下,而文才把八卦鏡往前一伸卻因此照了個(gè)空。
行尸一下直立起身,與文才面對著面,行尸立馬憤怒的嘶吼,像要將文才撕碎。
文才被嚇的往后倒去,那面八卦鏡也是摔了個(gè)粉碎,文才這一摔到不要緊,要命的是慌亂中竟把供桌上的燈盞給打翻了。
燈火一滅,瞬間一股陰風(fēng)將一眾行尸前所貼的定神符給吹落,那些行尸立馬一個(gè)個(gè)的睜開了眼。
而此時(shí)文才早已害怕的躲到了門邊的白布后,將自己躲在其后,像極了掩耳盜鈴的樣子,自欺欺人。
行尸一把抓破白布露出了文才的面孔,此時(shí)文才被嚇的緊閉雙眼嚇的瑟瑟發(fā)抖。
此時(shí)行尸那滿嘴的尖牙也是因?yàn)椴粔蚶喂痰袈湎聛?,拿恐怖的咬牙切齒聲一也是驟然沒了氣勢。
文才開眼一看,便什么都知道了,這行尸分明是秋生假扮的。
“玩完咯,不用怕,是我啊。”秋生也是自覺這次嚇的文才這么慘,因此他這次計(jì)劃已然是大獲成功了。
“你個(gè)臭小子,你竟然......?!保贿^文才還沒來的急找秋生麻煩,便看到那些個(gè)行尸一個(gè)個(gè)朝這蹦來,立馬嚇到將被撕碎的白布扯回來蓋住自己。
“唉,還躲起來干什么啊,都說了是我呀”秋生此時(shí)還一無所知的向文才解釋。
借助著屋內(nèi)的燈光,白布上映照著兩個(gè)頭戴清朝官帽的人影來,不過這兩影子卻一跳一跳的。
秋生大驚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卻是把他嚇慘了,四目師叔爹行尸此時(shí)都跑了出來,并且還是來找他和文才來了。
顧櫟此時(shí)也不再隱藏,他一直躲在窗后看著這出戲,此時(shí)他也不再打算看下去了,當(dāng)初秋生建議他也扮成僵尸,不過他顯然是拒絕了,不說對此沒興趣,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可不想被九叔當(dāng)成僵尸打的骨頭散架。
咬破中指,再將雙手舉于額頭前結(jié)成道印,心中默念定神訣完畢后,顧櫟便上前幫助文才和秋生脫困。
一腳踹向撲向文才的行尸,并一指點(diǎn)向行尸的額頭。
文才和秋生兩人大喊大叫的救命聲自然也是驚擾到了,九叔和四目,兩人立刻朝著停尸房跑來。
文才因?yàn)轭櫃档膸椭由吓艿目?,率先跑出了門外,“師父,里面,里面出事了?!?p> 九叔放心文才跟四目兩人立馬跑進(jìn)停尸房,剛一進(jìn)門兩人便見一具穿著行尸身上的衣服的秋生朝著他們跑來,但是他們哪知道這人是秋生,所以兩人聯(lián)手將其踹翻在地,并且九叔還用腳踩住秋生的頭將其按在地上。
“師父,是我啊?!鼻锷酝吹奈馈?p> 九叔和四目對視一眼立馬放開秋生,往前一掃便看到顧櫟在一眾行尸中苦苦掙扎,立刻便默念定神訣結(jié)成道印。
顧櫟見九叔和四目已經(jīng)到了,就朝著兩人那靠去,這剩下的行尸還是交給他們好了。
九叔對這些行尸下手那真的是完全沒有一絲手下留情,那一腳便將一具朝天撲來的行尸踹出老遠(yuǎn),且直接讓它喪失了行動能力。
眼見九叔將一具行尸掀翻在地,打算給其來個(gè)松筋動骨,四目立馬阻攔道,“師兄,這些好歹是我的客戶你下手輕點(diǎn)啊,你瞧這手都被你打散架了?!?p> “他們沒有人性的?!本攀鍑?yán)肅的回答著四目的請求。
兩人只花了片刻功夫便將這些行尸都給鎮(zhèn)住了,此時(shí)秋生和文才也才敢近前來幫忙。
“這幾個(gè)兔崽子,拿什么玩不好,拿我的顧客來玩啊,唉行了,走了?!彼哪窟@會兒已經(jīng)穿上了自己的道袍背上了竹筐,看來是已經(jīng)打算繼續(xù)趕路去了。
文才立馬辯解著,說是不是他干的,不過四目也是沒有給其解釋的機(jī)會。
“這么快就走啊,多住兩人天嘛?!本攀宓故窍胱屗哪慷嗔魩滋?。
“走了,后會有期?!彼哪繀s是沒了多住幾天的心思。
顧櫟此時(shí)上前一步到四目身邊,“師叔,你不如再多留幾天,你難得來一趟師父這是吧,況且家父聽聞你道法高深,想要請你去一敘并且已備好了師叔你最喜歡的物事,保證你滿意?!?p> 顧櫟說完后再往前探身對四目低語道,“師叔,你若留下,三百大洋已然備好,你看如何?”
四目一聽來了興趣,“好,竟然還有人能懂我,看來我還真得去見見你父親了。那,我便在留幾天?”
看四目那一幅愛財(cái)如命的樣子,顧櫟也是松了口氣,文才和秋生果然說的沒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