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御風(fēng)站在御畫堂身后,面色凝重。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御畫堂冷冷的說,“陳意茹找過你兩次了,陳邦達(dá)也已經(jīng)讓人給我?guī)г?。?p> “我不想和她離婚?!庇L(fēng)一臉孤寂,隨后又冷靜的說:“她有肖氏撐腰,我們這么做,會得罪肖氏的?!?p> “康城肖氏,確實不可小覷,但是我御景天也不是吃素的,再說還有陳家,陳邦達(dá)巴不得和我聯(lián)手對付肖錦年,我又怎么會無端生怯呢?!”
御風(fēng)低頭不語,御畫堂看著這個兒子,又想到陳邦達(dá)說的那番婦人之仁的話,不禁怒氣橫生,“這個計劃是你定的,本來是一步好棋,如今眼看成功,你竟然退縮,真是婦人之仁!”
御風(fēng)低頭不語,良久才抬起頭,直視著御畫堂,“我對她動了情,我不會和她離婚?!?p> “我就知道你動了情,還拿肖氏做借口,先不說其他的,就說肖錦年這件事,這個女人就不簡單,肖錦年是何許人?竟然能挽著她的手出現(xiàn)在婚禮上,他們非親非故,難道你就不動腦子想想嗎?!”
御風(fēng)又怎能忘記,又怎么能不想呢?他們的婚禮上,她挽著肖錦年,兩個人,一個姿容絕世,一個世家貴公子,一步步走向他,像踐踏在他的心上,他心頭的那個快愈合的洞,又被撕開了,還是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撕開的。
御畫堂看著兒子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似有變化,便接著說道:“男人動情理所當(dāng)然,但是要看看那個人值不值得,你不妨問問她這些天都在做什么?!”御畫堂說完,便示意護(hù)士將他推走。
御風(fēng)僵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著李銘,冷冷的問:“她這幾天都去了哪里?”
“前五天都是在半山一墅,第六天的時候,她先來酒店找你,然后就去學(xué)校,晚上住在學(xué)校宿舍。昨天她去了梨花村,在那邊住了一晚?!崩钽戭D了一下,小心的看著御風(fēng)。
御風(fēng)只一個眼神,李銘趕緊低頭繼續(xù)說:“那天,陸昊天也去了,大概在里面呆了三個多小時。今天,大概在一小時前,她又去了梨花村?!?p> 御風(fēng)站在辦公前,久久沒有動作,忽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無表情的說:“我今天回半山一墅,你幫我約幾個人,我們好久沒聚了?!?p> “好的,我這就去辦。”李銘快速轉(zhuǎn)身離開。
御風(fēng)給展顏發(fā)了條微信:我今晚回去。
他放下手機(jī),臉是寒冰。他好恨,竟然還為了她,那樣煎熬,那樣費盡心機(jī)的和陳意茹周旋,那樣和自己的父親講話。僅僅只是冷落了她幾天,她便去找陸昊天。好,慕展顏,你裝的真是好!你就不怕五雷轟頂嗎?!
過了好久,慕展顏沒有回復(fù)。他再次拿起手機(jī),想確認(rèn)下是否發(fā)送成功了,是發(fā)成功了,可是卻沒有回復(fù)。
御風(fēng)實在失去了耐心,拿起手機(jī)撥通慕展顏的電話,可是好久都沒有接聽。他氣急敗壞的將手機(jī)使勁丟在桌上,恰在此時,慕展顏打來了電話。
“你在做什么?微信不回!電話也不接!”
“我剛剛在洗澡,我沒有聽到?!蹦秸诡佢s緊解釋。
“在洗澡,在哪洗澡?大白天的為什么洗澡?”御風(fēng)一想到她現(xiàn)在在梨花村,在洗澡,就忍不住一連串發(fā)問。
慕展顏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不能說在梨花村,這房子是陸昊天給她的,御風(fēng)那個醋罐子怎么可能放過這件事?!
一陣尷尬的沉默后,電話那頭傳來了慕展顏弱弱的聲音:“在學(xué)校宿舍里?!?p> “在宿舍,哼!”御風(fēng)冷笑一聲,繼續(xù)說:“我晚上回去?!闭f完便掛斷電話。
慕展顏滿臉驚喜,趕緊穿好衣服,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就往半山一墅趕。
她回到半山一墅時,空曠曠的院子里還是沒有人影,已是深秋,連花草都沒了精神。慕展顏上樓,下樓,忽然不知道該做什么。妻子一般應(yīng)該做什么迎接自己歸來的丈夫呢?好像以前何剛回來的時候,她從沒有這么局促不安過。
“是不是應(yīng)該打掃衛(wèi)生?或者做晚飯。?好像衛(wèi)生不用打掃,到處都挺干凈的。那做飯自己也不會啊,不過總算是一番心意吧?!?p> 慕展顏胡亂想著,趕緊跑到廚房,卻發(fā)現(xiàn)廚房干干凈凈,冰箱里什么都沒有,不像是做過飯的。難不成自己天天吃的飯,都是海螺姑娘做的。
她索性坐在客廳里等,這樣能夠最早聽到開門的聲音。時間仿佛停滯了,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藏在暗影里看不清的時候,慕展顏才聽到院子里的說笑聲。她趕緊起身開門,一臉歡喜的看著外面。
“哇,御少,這就是你金屋藏嬌的女人??!是蠻漂亮的,不過不像你平時的口味。”
一個打扮妖冶的女人上下打量著慕展顏。她一身黑色皮衣褲,脖子上還帶著一個黑色的項圈,一只耳朵上帶了一個碩大的耳環(huán),海藻般黑色的卷發(fā)披在肩上,嫵媚風(fēng)情。
“什么金屋藏嬌,人家這是辦過婚禮的。就是前幾天,你在國外沒回來?!迸赃呉粋€痞里痞氣的男士說。
“御少真是改口味了?!绷硗庖粋€女人,一臉曖昧的看著御風(fēng)。
“好了,好了,你們別把嫂子嚇到了?!逼饽惺颗赃叄€有一個男人隱在陰影里。
御風(fēng)一臉平靜的看著慕展顏說:“這是我?guī)讉€朋友,我們一起聚聚,你先上樓吧?!?p> “哦,好的?!蹦秸诡佢s緊轉(zhuǎn)身,快步跑上樓。
“別介呀,為什么不帶嫂子一起玩啊?!蹦莻€痞里痞氣的男生不滿的說。
“想的美,御少舍得??!”曖昧女子還是不改曖昧的看著御風(fēng)。
慕展顏跑上樓,趕緊關(guān)上房門,然后又把房門反鎖。她倚在門上,心一直在撲通撲通的跳,怎么也停不下來。
下面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男人女人的調(diào)笑聲交織在一起,好像千軍萬馬再向她逼近。她捂住耳朵退到墻邊,又快速的關(guān)上房間所有的窗戶,聲音瞬間小了很多。
“要知道這樣,我就不回來了?!蹦秸诡伒吐曊f。
她小心的蜷縮在床上,眼中涌滿淚水,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她到底做錯了什么?!他不是發(fā)過誓嗎?說如果背叛她,就天打五雷轟。
可是他們婚假還沒休完,他就這樣待她。她將被子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好像這樣就和這個世界隔絕了。
外面的音樂聲還在隱隱約約的傳來,慕展顏半睡半醒,長夜漫漫,但太陽終究會升起。
慕展顏醒來,像鴕鳥似的蒙在被子里,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走了?也不知道御風(fēng)是不是留下了?終于,她小心翼翼的起床,好像是借宿在別人家里,生怕吵到了主人。
她鼓了好久的勇氣,終于打開門,小心的探出頭來。恰好,御風(fēng)也從隔壁房間開門出來。
慕展顏一陣尷尬,連忙客氣的說:“早”。
御風(fēng)面色一寒,也回了一個早字。
這時,一個嬌媚的女聲從房間里傳出:“御少,你起這么早啊,人家可起不來,那么晚了你還折騰人家。”
御風(fēng)回頭,溫柔的說:“乖,你再睡會,我去樓下給你拿點吃的?!?p> “砰”的一聲,慕展顏關(guān)上了房門!她緊貼在門上,一臉決絕的看著天花板,良久,一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腦門上。
她強(qiáng)撐著站直身子,想收拾東西趕緊離開,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東西都在宿舍。她不禁又慶幸起來,幸好沒什么東西,萬一離婚還麻煩。
她褪下手上的戒指和手鐲,輕輕的放在桌上,盯著它們看了良久,好像再和過去道別。
那天她想取下來時,還那般不舍,如今已是心如死灰,再無半分留戀。
慕展顏閉上雙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淚涌出來。
敲門聲響起,慕展顏擦干眼淚,深吸一口氣,一臉平靜的開門。她微昂著頭,嘴角勾著一抹笑,傾國傾城,魅惑動人。
門前的曖昧女人愣了一下,隨后收起表情,勾著御風(fēng)的脖子,一臉?gòu)擅牡恼f:“嫂子,我們先走啦,昨晚打擾了?!?p> 慕展顏清淺一笑,明艷的笑容剎那使這滿室的珠玉失色。
她靜靜的看著御風(fēng),波瀾不驚的說:“我們離婚吧,就當(dāng)是一場夢?!?p> 慕展顏一雙美目微微瞇著,一眼不眨的盯著御風(fēng),再看他最后一眼吧,這個想要交付一生的男人。她的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一抹淺笑,肆意張揚(yáng)。
御風(fēng)沉默不語,她臉上的笑容真真刺傷了他的心。他以為她會哭會鬧,會問為什么,可是沒想到就這么一句話,還笑的那般肆意,根本就不在乎。
她說的輕輕松松,如此干脆,那往日的深情到底是錯付了,似乎真是一場夢。
這幾日,他心如油煎,面對父親,面對陳氏,獨立支撐,只想著如何保住眼前的女人,可是她呢,她去梨花村和舊情人約會。
如今,竟然輕輕松松說離婚。這個女人一定沒有心,不會懂得心痛的滋味。
御風(fēng)長出一口氣,終覺往日的深情是他錯付了,“好,你下午來御景天,簽離婚協(xié)議。”
“好的,你給我的東西都放在桌上了,謝謝?!蹦秸诡佫D(zhuǎn)身下樓,沒有絲毫猶疑。
桌子上是一枚戒指,還有那個銀手鐲,御風(fēng)只覺得刺眼,憤怒的踢翻桌子,東西撒了一地,如同他碎掉的心。
慕展顏又一次來到御景天,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李銘請她進(jìn)御風(fēng)的辦公室,她平靜的拒絕了,“不好意思,還是帶我到會客室等吧。”
李銘無法,只好去向御風(fēng)匯報。
“御總,慕小姐已經(jīng)到了,在會議室等你,她不愿意到辦公室來?!?p> 御風(fēng)想到前幾天對慕展顏說的話,便起身走向會議室。兩人對面而坐,御風(fēng)將一份離婚協(xié)議放在慕展顏面前。
慕展顏拿起筆,毫不猶豫的簽了,連看都沒看一眼。
御風(fēng)看著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塊塊切割了,也毫不猶豫的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只要簽這個就可以嗎?還需要去民政局嗎?”慕展顏微低著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不需要?!?p> “你給我的那個錢,我已經(jīng)轉(zhuǎn)到你卡里了。”
慕展顏起身走出會議室,御風(fēng)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怒吼道:“慕展顏,你到底有沒有心?!”
慕展顏身子一頓,回首笑顏如花,卻又一臉決絕,“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從此,永不相見!”
慕展顏轉(zhuǎn)身離開,御風(fēng)起身掀翻了桌子,永不相見,她要和他永不相見!
“通知陳意茹!”御風(fēng)一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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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殘花
好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