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大廳里,下著幾十道白紗簾子,罩著整個大廳影影綽綽,只見李紅塵盤坐當(dāng)中,周身方圓幾丈一片炁流盎然。
李紅塵突然凌空,雙掌一揮,兩道虹光掌力透出,打在一邊的檀木椅上,瞬間化為粉碎。
李紅塵身子一轉(zhuǎn),一道白影穿過層層白紗,十幾道虹光自白影發(fā)出。
“噗噗噗”。
幾十張白紗被洞穿,白影戛止,李紅塵落在大廳外。
“恭喜宮主練得神功!”
院落四周眾侍女蹲身說道。
李紅塵輕輕一笑,自己身具“六陰六陽神炁經(jīng)”內(nèi)功,得了心法,想不到果真幾日便修成功法,更是把自己的家傳舊疾除去,此功法果然與先師所言不差!
“宮主,余冷秋在外面求見?!?p> 這時一個侍女過來說道。
“讓她進(jìn)來!”
李紅塵站在院落前說道。
余冷秋匆匆趕來,一見到李紅塵便一躬身道:“姑娘,我?guī)煾盖闆r已十分危急,這幾日過去了,不知姑娘可找到解決之法沒有?”
“別姑娘姑娘叫的!我們宮主可是有身份的人!”
李紅塵一邊的一個侍女叫道。
余冷秋不禁眉頭一緊,忙又說道:“是!宮主!求宮主快救救我?guī)煾赴桑 ?p> 李紅塵輕輕一笑,說道:“余冷秋,你可真在意你師父,好吧,我去看看她,讓她到前廳來吧。”
余冷秋一皺眉頭,依舊躬著身子說道:“我?guī)煾干碇袆《荆聿荒苄?,望宮主能移駕到廂房為我?guī)煾盖撇??!?p> 李紅塵一皺煙眉,嘆口氣說道:“那就難辦了,我最近身子也困乏得很,難得走動,去前廳已是勞煩我的身子,叫我去廂房,恐怕力不所及!”
李紅塵說著用手撣撣身上的素白紗衣,四周的侍女都輕笑著。
余冷秋不由心中生氣,這李紅塵怎么說變就變,原以為是性情孤傲,竟是捉弄人的主,但為了師父,也不得不忍氣吞聲,余冷秋便說道:“還請宮主移駕前廳,我?guī)煾鸽S即就到!”
李紅塵一聽樂了,一伸素手,從袖中掏出一張白綾掩著玉口輕笑著。
在前廳,李紅塵端坐在臺階上的一張小榻椅,后面是一幅《美人持劍圖》,那美人身著輕紗,身姿婀娜,風(fēng)鬟霧鬢,右手掐劍訣,左手持一柄湛然寶劍,飄飄欲仙在云煙之上。
煙霞子是被三個大弟子扶過來的,身后是其他弟子,李紅塵一看煙霞子神情,臉色越發(fā)蒼白,而且光遠(yuǎn)觀,就一下能看清毒素已開始侵入心脈,李紅塵不禁笑出了聲,但又忙拿著白綾掩了掩口,欲遮還笑。
余冷秋等眾弟子都?xì)獠淮蛞惶巵恚植缓冒l(fā)作。
煙霞子此時真氣已散開,根本提不起來,全身毫無力氣。
煙霞子慘然一笑看著李紅塵,有氣無力地說道:“宮主,恭喜你神功大成!”
李紅塵也笑道:“也恭喜你啊,你死期不遠(yuǎn)了!”
余冷秋等眾弟子一聽,都橫眉怒目。
“你說什么!”
余冷秋大叫道。
“我說你師父要死了啊!”
李紅塵又笑著說。
煙霞子淡淡一笑,說道:“我早該知道,上了你的當(dāng),只是,就算要死,也讓我死得明白!”
煙霞子看向李紅塵,李紅塵一探頭笑說道:“你是想知道,為何本門的“六陰六陽神炁經(jīng)”怎么在你武當(dāng)?又為何本門祖師與你武當(dāng)張真人是舊相識,我卻見死不救?”
李紅塵說完,用白綾掩口咯咯地笑出了聲,笑得整個身子花枝亂顫,煙霞子靜靜地看著李紅塵這開心的模樣,李紅塵突然玉臉一正,笑容盡失,把白綾放了下來,一臉肅殺之氣。
“你看!”
李紅塵向后一揮衣袖,煙霞子抬頭看向那副《美人持劍圖》。
“我祖師號“百魔仙子”,本傾慕張真人,但張真人卻對祖師不理不睬,我祖師便殺盡天下武林高手,更要一統(tǒng)天下,要讓他看看,天下第一,不是只有他張真人,我祖師也能做到!而張真人卻對祖師橫加阻擋,廢了她一身武功,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張真人還奪走本門心法,勒令她發(fā)毒誓從此退隱江湖,也不準(zhǔn)再傳授“六陰六陽神炁經(jīng)”于弟子,我祖師最后含恨而終,定下祖訓(xùn),他日我“神凈宮”定要上你武當(dāng)討回心法,重出江湖,一統(tǒng)天下!而你煙霞子就是我第一個目標(biāo)!”
李紅塵一口氣說完,面目猙獰地看著煙霞子。
“原來如此!”
煙霞子輕輕說道。
李紅塵此時冷冷地看著煙霞子。
“你想活,也不是不可以,給我跪下!”
李紅塵冷冷說道。
余冷秋等眾弟子一怒,煙霞子支撐著要從座位上站起來。
“師父!”
三個大弟子忙扶著煙霞子,煙霞子被扶著慢慢走到大廳正中。
李紅塵倒有些意外,淡淡一笑說道:“想不到堂堂昔日武當(dāng)掌教,今日要向我“神凈宮”磕頭下跪,正是天開眼了!”
李紅塵手袖一拂,身子向后一靠,煙霞子站住身子,抬頭凝視著李紅塵,說道:“我煙霞子就是死,也不會向你魔道中人求饒!”
李紅塵不禁煙眉一挑。
“你是不想活了!”
李紅塵靠在小榻上說道。
煙霞子笑了笑說道:“反正我手上也沾了武當(dāng)同門的血,死了也是應(yīng)該的?!?p> “師父!”
眾弟子叫道。
李紅塵輕輕一笑道:“逍遙客,不如咱們聯(lián)手吧!他們把你逐出武當(dāng),奪你掌教之位,只要我倆聯(lián)手,拿下武當(dāng)不費吹灰之力!以后一統(tǒng)天下我倆共享武林之尊!”
煙霞子笑了出來。
“我說過,我是不會向你屈膝求饒的,更不會助紂為虐!”
李紅塵笑容不禁凝住。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就慢慢等死吧!”
李紅塵說著便起身走向側(cè)門。
“師父,怎么辦?”
余冷秋問道。
“我們走!”
煙霞子有氣無力說道。
“好!”
余冷秋點點頭,一眾弟子便扶著煙霞子走出大廳。
“宮主,為何不殺了她們!”
一個侍女跟在后面問。
“你懂什么!殺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我要她慢慢毒發(fā)而死!”
李紅塵說著回到偏院。
“那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要不要派人跟蹤?”
侍女問道。
李紅塵微點點頭說道:“派人跟著,她的病情隨時向我報告!”
“是!”
侍女便出了院子,李紅塵現(xiàn)在也很苦惱,自己本是要殺了煙霞子,但不知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自己真的能一統(tǒng)江湖嗎?自己心里還有另一層打算,收服不成,先把煙霞子治好,惡心一下武當(dāng)也好,反正現(xiàn)在煙霞子已被全武林追殺,與武當(dāng)勢于水火,讓他們自相殘殺,豈不更有妙趣!李紅塵想著又陰陰一笑。
一出了府邸,眾弟子便不知往哪去,煙霞子說先找個客棧住下,于是一眾弟子找了好幾家客棧,才找到一家空房多幾間的。
煙霞子與余冷秋住一間,余冷秋好及時有事照顧師父,其他弟子四五人住一間。
余冷秋把師父扶在榻上休息,煙霞子靠在榻上說道:“你叫眾位師妹們小心,那李紅塵派人跟著我們,要小心提防?!?p> “是,師父!”
余冷秋說道,便轉(zhuǎn)身出去。
過了好幾天,余冷秋看著師父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心中很是著急,心想著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一定要想法子救活師父,找了好幾個郎中來給師父瞧病,都說束手無策,搖搖頭就走了。
而李紅塵那里,每日聽著侍女報告煙霞子一眾人情況,但煙霞子閉門不出,不知道具體病情如何。
是夜,余冷秋呆坐在房內(nèi),瞅著蠟燭火苗發(fā)呆,心里卻盤算著如何去求那宮主。
“冷秋?!?p> 煙霞子喚道。
“師父,你怎么樣了?”
余冷秋忙來到榻邊說道。
煙霞子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更加慘白,余冷秋嚇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深知此是人之將死之先兆,余冷秋一下眼淚盈眶。
“怎么哭了?”
煙霞子躺在榻上問。
余冷秋狠狠搖著頭說道:“我沒哭!我沒哭!”
“睡吧!”
煙霞子輕聲說道。
余冷秋搖著頭說:“師父,弟子不困,師父先睡吧!”
煙霞子慘然一笑說道:“你不睡,為師也睡得不安心,睡吧,正好為師有話對你說?!?p> “好!”
余冷秋點點頭,便熄燈上到榻上,睡在靠里。
整個屋里黑漆漆的,但榻上的余冷秋雙眼有神,閃著精芒。
“我知道,那個面紗女子就是你娘?!?p> 煙霞子突然輕聲說道。
余冷秋睜大著眼,望著頭頂上的紗罩,沒有說話。
“你不該趕你娘走的?!?p> 余冷秋依舊沒有說話。
“你可知我也沒有爹娘,更不知道我是誰。”
余冷秋驚住了,側(cè)頭看著煙霞子。
“我自小就在武當(dāng)山長大,沒有人告訴我,我父母是誰,我問我?guī)煾?,他老人家只是說我是山下?lián)靵淼摹!?p> “師父,弟子從來都不知道!”
余冷秋看著煙霞子的側(cè)臉。
“不光你不知道,現(xiàn)在武當(dāng)恐怕沒人知道了吧。”
煙霞子動了下身子,余冷秋忙雙手扶著煙霞子,慢慢的,煙霞子右翻著身子,看向余冷秋,余冷秋也側(cè)著身子看著師父,余冷秋一下眼淚流了出來,師父的一雙眼睛已經(jīng)毫無神采。
“傻丫頭,哭什么?!?p> “弟子沒哭,我沒哭!”
余冷秋哭著說。
“你比我幸運多了,你起碼找到了你的生身母親,答應(yīng)我,在我死后,一定要找到她!”
煙霞子盯著余冷秋,余冷秋點點頭,淚流滿面。
“找到后,不要怨她怪她,為何當(dāng)初那么狠心把你放在山門外,她其實是很關(guān)心你的?!?p> 余冷秋看著煙霞子,沒有說話。
“我那時其實就察覺有人在不遠(yuǎn)處,但無心查看,把你抱回宮里,再出門尋找,只發(fā)現(xiàn)在橋邊有一溜小腳印,其實她一直看著我把你抱回宮里,才慢慢離開?!?p> 余冷秋哭著靜靜地聽著。
“她說她有難言之隱,她一定是遇到什么危害到你性命的事,才會把你送到我武當(dāng)。”
煙霞子看著余冷秋說道:“答應(yīng)我,去找她好嗎?”
“嗯!”
余冷秋點點頭。
“師父,你別說話了,小心身子?!?p> 余冷秋關(guān)切說道。
煙霞子一笑。
“我自知命限已到,再不和你說,怕沒機會了,我知道,你的性子和我一樣。”
“師父!那個宮主真的能救師父嗎!”
余冷秋問道。
“不知道?!?p> 煙霞子輕輕說道。
“師父,你等我,我去去就來!”
余冷秋說著起身來。
煙霞子望著問:“你上哪去?”
“我去求她,求她救你!”
“不許去。”
煙霞子沉聲道。
余冷秋玉容一緊。
“師父,請恕弟子違命一次!”
余冷秋縱身一躍,向門外而去。
“回來?!?p> 煙霞子有氣無力地說道,但余冷秋已出了房門。
“宮主,那個余冷秋又來求見宮主?!?p> 在院子里,涼風(fēng)習(xí)習(xí),李紅塵正撫著琴。
“她來干什么?”
李紅塵眉頭一皺,好好的風(fēng)月被打擾了。
“她是來求宮主去救她師父?!?p> 身后侍女答道。
“看來她還是挺效忠她的師父!”
李紅塵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師父。
“讓她進(jìn)來吧。”
李紅塵冷冷道,依舊彈著琴。
余冷秋被帶了過來,站在李紅塵面前,李紅塵正彈著琴,一看面前站著的余冷秋,便一揮袖不彈了,一臉笑意地看著余冷秋。
“撲通”。
余冷秋跪了下來。
“喲,這是做什么?我又沒叫你跪。”
李紅塵笑著看向余冷秋。
“求你!救救我?guī)煾福 ?p> 余冷秋邊說邊磕頭,每磕一下就是一響聲,等磕完余冷秋額頭上冒出血來,四周的侍女都一驚呼。
“你倒是忠心!”
李紅塵突然臉色一變,待臉色緩和后說道:“你師父傷勢怎么樣了?”
余冷秋眼淚流了出來,說道:“師父她已呈白骨之像!”
李紅塵點點頭,看來這逍遙客到死都不肯向我低頭,倒有骨氣,她的弟子也很不錯。
“我憑什么救你師父!況且我與你武當(dāng)有生死之仇!我沒有親手殺你們就很不錯了?!?p> 李紅塵淡淡說道。
“噌”。
余冷秋拔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匕首。
“我愿以我之命換我?guī)煾钢≈磺髮m主救我?guī)煾?!?p> 余冷秋淡眉一挑,想到了自己的娘,對不起了,娘,冷秋不能再見你了!
四周侍女一片驚呼,白光一閃,余冷秋手中的匕首就朝心窩子扎去。
李紅塵玉容一緊,突地一伸玉手,一道白綾裹住余冷秋手上的匕首。
“吧嗒”。
匕首被扯落掉落在地。
“你真是不忠不孝之人!”
李紅塵怒喝道,煙眉倒豎。
余冷秋愕然看著李紅塵。
“你娘千辛萬苦找到你,你卻以死相向,你師父命懸一線,你卻自我了斷,說什么救你師父,你是自我逃避,自我忠孝!”
余冷秋呆住了眼淚止不住地流,李紅塵看著生氣。
“罷了,我去救你師父!”
李紅塵起身說道。
“謝謝宮主、謝謝宮主、謝謝宮主……”
余冷秋又連著磕著響頭。
“快起來!”
李紅塵一躍過來扶起余冷秋,看著余冷秋額頭上一大片血肉,忙說道:“快把她扶到房里,好生搽藥,不要落下疤痕,別怠慢了!”
“是?!?p> 一邊的一個侍女答道,便要扶著余冷秋離開。
余冷秋忙說道:“救我?guī)煾敢o,我的傷不要緊?!?p> “傻孩子,放心,你師父包在我身上,定不會少一塊肉!”
李紅塵說著便揮手讓侍女扶著余冷秋進(jìn)房,李紅塵則向前廳而去。
“宮主!你真的要救煙霞子?她可是我們“神凈宮”的仇人!”
身后的侍女說道。
李紅塵沒有說話,心里面卻是心情復(fù)雜,救與不救,全在自己一念之間,但那煙霞子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自己再不去,只怕就真的一命嗚呼。
“你們留在這,我一個人去!”
李紅塵說完,也不走正門,一道白影電射出了府邸。
房間里,一片黑暗,煙霞子久等著余冷秋都還沒有回來,心里很是著急,越著急心脈越被毒素侵入,煙霞子自知自己怕是等不了余冷秋回來了,煙霞子躺在榻上氣若游絲。
師父、大師兄、二師兄,煙霞子來見你們了!煙霞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房間門一下打開,閃身進(jìn)來一人,正是李紅塵。
李紅塵來到榻前,一看煙霞子,糟糕!李紅塵心里咯噔一下,忙上榻一把煙霞子脈搏,毫無脈象,再一探心脈,已元陽散盡。
不好!李紅塵臉色大變,忙把煙霞子扶起來,煙霞子猶如一灘爛泥,身子向一邊栽倒,李紅塵忙把煙霞子靠在墻上扶正,李紅塵疾伸二指,點在煙霞子“天池穴”上,一運“六陰六陽神炁經(jīng)”,指尖透出虹光,二指緊按在“天池穴”上。
一盞茶后,李紅塵身上直冒白煙,突然自“天池穴”上按著的二指,瞬間變黑,并慢慢延伸過來,李紅塵毫不敢松懈,依舊運功幫煙霞子把侵入心脈里的毒素逼出來。
片刻過后,李紅塵五指都變?yōu)鹾?,李紅塵疾收二指,一揮手,五道黑氣自指尖射出,五指瞬間恢復(fù)正常。
李紅塵又疾點煙霞子心脈周圍要穴,十指疾射,十道虹光自指尖射出,直透煙霞子六陰六陽經(jīng)脈。
李紅塵此時額頭冒汗,雙袖也發(fā)出陣陣白煙,十道虹光直運行煙霞子全身經(jīng)脈,但煙霞子依舊臉色如白骨,已經(jīng)毫無氣息。
李紅塵不禁心中懊悔,自己為何要如此折磨她,她與我本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如果不是師門恩怨,我們可以做一對好姐妹。
李紅塵收手,一探煙霞子心脈,依舊沒有起色。
“逍遙客,你要堅持住,你不是要振興武當(dāng)嗎?難道你就忍心就這么離去?”
李紅塵對煙霞子說道,一邊把煙霞子背對著自己。
“還有救!還有救!你身子還沒有僵硬,你一定要活過來!”
李紅塵邊說邊一揮雙掌,按在煙霞子后背,運起“六陰六陽神炁經(jīng)”注入煙霞子心脈,片刻之后依然心元俱無,李紅塵慢慢收回了掌,神情暗淡,李紅塵也黯然掉落下淚來,逍遙客,我救不了你了。
李紅塵一摸煙霞子身體,已慢慢變冷,不出一會就會變僵硬,李紅塵擦了擦眼淚,便要起身離開,突然李紅塵暗想,逍遙客所中毒素已被我清除了,只是元陽散盡,我縱給她灌輸真元也無濟(jì)于事,但她身俱武當(dāng)“金霞鼎”與魔教“紫凝神功”,又有本門心法合二為一,如能喚起她本身真元所在,應(yīng)該可以起死回陽。
李紅塵想著,便隔空疾射一道虹光直透進(jìn)煙霞子“靈臺穴”,那道虹光挾神炁真力在煙霞子“氣?!?、“命門”等處游走,卻絲毫未透見真元所在之源,虹光又上升至任督二脈,接近“玉枕關(guān)”時,李紅塵便感到有股牽引之力牽引著自己的真力,李紅塵馬上一閉眼,凝神向牽引所在透去,虹光慢慢向上運行,直至達(dá)到那一寸二分處。
原來是“泥丸宮”,我怎么會沒想到!李紅塵暗道,便一收手,把煙霞子又面對自己,看著煙霞子眉心之上一點朱砂,李紅塵二指疾出,一道虹光直透入朱砂中,在那入內(nèi)三寸之地,方圓一寸二分處,竟然有一縷神炁,與自己的神炁交合在一起。
李紅塵緩緩輸入真力,煙霞子頭部竟然升起裊裊白煙,本來面如白骨的臉,也透發(fā)出陣陣虹光,兩股一熱一寒真氣自煙霞子“氣?!?、“命門”升起,延著任督二脈上升至“泥丸宮”,與神炁化為一體。
李紅塵忙催發(fā)虹光,神炁又向下降,灌通至四肢百骸,煙霞子臉上虹光消失,原本白骨色的臉竟慢慢轉(zhuǎn)紅潤。
李紅塵不禁高興得大叫,煙霞子微微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透出神華。
李紅塵喜極而泣,收回二指說道:“逍遙客,我終于救活你了!”
煙霞子看著李紅塵莞爾一笑,說道:“我知道,我聽見了你的呼喊,你讓我不要死!”
李紅塵雙手握著煙霞子雙臂,高興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但又馬上收回手說:“你快好好運功,恢復(fù)真元,不要再出什么茬子了!”
煙霞子笑著點點頭,便閉眼默運體內(nèi)“六陰六陽神炁大法”,而李紅塵由于消耗太多真力,也閉目調(diào)息起來。
經(jīng)過一個時辰,李紅塵收功完畢,慢慢睜開了眼睛,只見煙霞子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你運功完畢了呀?”
李紅塵問。
煙霞子笑著點點頭,說道:“謝謝你,紅塵,你為我耗了不少真力,我的體內(nèi)有你的真氣,所以我恢復(fù)得很快,感覺功力比以前更精進(jìn)了?!?p> 李紅塵掩口一笑說道:“看來以后我是殺不了你了,你現(xiàn)在武功比我還高了?!?p> 煙霞子搖搖頭笑道:“我煙霞子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我的命,你隨時說一聲就行,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李紅塵又一笑,說道:“果然是逍遙客,我果然沒看錯你!”
煙霞子忽又低頭說道:“紅塵,上一代的恩怨,能讓他過去好嗎?我不想與你為敵,又不想背叛武當(dāng)!”
李紅塵笑著的臉也突然一收,玉臉一緊。
煙霞子看著李紅塵。
“逍遙客,我又何嘗想動刀戈,只是師門祖訓(xùn),我……”
李紅塵說不下去了。
“好!既然你不敢違背師命,我也不能背叛武當(dāng),我這條命賠給你如何,只求你不要走上魔道!”
煙霞子說著就舉起右掌。
“哎!”
李紅塵忙握住煙霞子右手。
“逍遙客,讓我想想,可以嗎?”
李紅塵輕輕說道。
煙霞子笑道:“當(dāng)然,這件事是得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唉……”
李紅塵一嘆,逍遙客啊,逍遙客,你說你不逼我,卻以死相挾,你這不是逼我嗎?
李紅塵想著便起身說道:“逍遙客,你好生休息,改天我來看你?!?p> 煙霞子點點頭,然后朝門外叫道:“冷秋,幫我送送紅塵?!?p> 原來余冷秋擔(dān)心師父安危,搽完藥用白紗纏著額頭,便馬上回來,卻一直不敢進(jìn)去,怕妨礙李紅塵施救,便蹲在門口。
“不用了吧,你這大弟子,也真是的,為了救你,連命都不要了!”
李紅塵說著出了門。
“謝謝宮主!救我?guī)煾感悦?!?p> 余冷秋說著又要下跪磕頭,李紅塵忙拉起來說道:“別,孩子,好生照顧你師父!”
李紅塵便下了樓,余冷秋進(jìn)入房間。
“師父,你沒事了吧!”
余冷秋湊近煙霞子問。
煙霞子看著余冷秋額頭上的傷,心疼地說道:“傻孩子,師父現(xiàn)在沒事了,你額頭上的傷也沒事吧!”
余冷秋搖搖頭笑著說道:“沒事!冷秋沒事!只要師父你能好起來,我做什么都愿意。”
煙霞子一把抱住了余冷秋,余冷秋俯在煙霞子膝蓋上,被煙霞子撫摸著頭部,余冷秋仿佛又回到那個童年,那個無拘無束,快樂無憂的童年。
“師父,冷秋答應(yīng)你!我一定要找到母親,我不會恨她!”
余冷秋依偎著煙霞子說道。
“你能這么想,我也很高興,好了,早點休息吧?!?p> 煙霞子說道。
而在一個院落里,李紅塵坐在這里,早已遣散周圍的侍女,只有她一個人枯坐在這。
李紅塵想到了師父,想到了那個家,在自己十歲的時候,就遇到了師父,師父見我拿著枯枝在耍劍,就問我愿不愿意拜她為師,我從小生活在名劍世家,家父卻從來不傳授我武藝,告訴我不能習(xí)武。我當(dāng)時高興壞了,自然愿意拜師父為師,隨后師父她找到了家父,并告訴家父,她有辦法祛除我身上的世代舊疾,就這樣,我拜入師父門下,跟隨她進(jìn)入“神凈宮”,師父傳授了半套內(nèi)功給我,說要想活命,就得找到另一套心法,而且必須在四十歲以前完成,因為我活不過四十歲,就這樣,我繼承了師父的位置,成為了“神凈宮”主人,但我始終不明白,當(dāng)初師父為何要收我為徒,明知只有半套內(nèi)功,我活不過四十歲,卻仍然要收我為徒,是為了要我快點尋回本門心法,但又太過冒險,難道師父她就不怕,我找不回心法,這“神凈宮”就在我手上斷送嗎,李紅塵越想越腦中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