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日,他們照常尋找著出去的法子,一直到晚上,除了周身的疲憊,什么線索也未曾收獲。
只好又在霧林里歇下一晚。
黑夜里,他的眸子里一抹異光發(fā)閃而過,隨即,從哪里橫空掏出了一把匕首,站起了身,陰陰道:“就憑你,還想報仇,去死吧!”
唇畔勾起一抹邪笑。
冷利的匕首在空中滑起一道銀光,那道銀光從她的眼尖劃過,猛然睜開眼,隨即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向她的胸口刺來。
“不要——”
一旁的夜闌被她的尖叫聲驚醒,奇怪問道:“怎么了?”
原來是在做夢啊,琉璃擦拭去額間的虛汗,靜舒了一口冷氣。
不敢去看旁邊的人。一看便聯(lián)想到夢中他拿著冰冷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兇殘畫面。
他對自己是個危險的存在。
“你沒事吧?”夜闌關候著問道。
“沒。”琉璃背過了身,繼續(xù)入眠。
天黑沉的很,只要沒有什么聲音,便察覺不到四周有什么東西在緩緩向你靠近。
夜闌在離她近些的地方又重新睡下,見她安穩(wěn)的睡去了,才合上那雙幽深的眸子。
夜色漸褪,天邊紅亮了起來,柔柔的光線照進了霧林里,兩人同時起了身。
“我們快找辦法走出這里吧?!绷鹆Ю淅鋻伋鲆痪湓挘_始摸索出去的路。
霧林以樹為屏,每一顆樹看似相同,卻大有不同,而出去的契機便在這樹上。
只是他們一直沒想著從樹的身上發(fā)現(xiàn)線索,而是在觀察著每一條小道的異樣。
小道便是用來轉(zhuǎn)移人注意力的,每一條小道都有著一種獨特的規(guī)律,引人深思,卻思不出個所以然來。
迷霧里的氧氣稀缺,他們在這里困了整整兩天了,呼吸越發(fā)沉重起來。
怕不是要死在這里面了,想到這,琉璃又是一窩子氣,明明就不會進來的。
胸口越來越沉燜,她在一顆樹下靠了下來,像這樣折騰是出不去的,可是又不知還能從哪里折騰起。
夜闌也走了過來,他看起來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道了一聲:“你累便多休息會兒,我來尋路?!?p> 她苦笑了一聲,不服氣地重新站了起來:“指望你?還是算了吧。”話里的嘲諷意味重的很。
本是出于男子的氣概體諒她一下,卻硬是不接受,他也沒折了。
她起來的時候,用力猛了些,樹干微微扭曲了一下,被他捕抓到了什么異樣之處。
他們剛剛一直在觀察著霧林里的個各條小道,卻不曾細細看過這樹。
這樹看似是他們最大的苦惱,又怎么敢肯定這不是一大線索,夜闌靜下心思細想了一番,霧林里他們最忽視了的這樹,覺得它太普通了,千篇一律,一動不動的……
不對,它會動。
夜闌走到了一棵樹面前,輕觸了一下它的枝干,沒什么異常。又觸了一下它的樹樁,還是沒什么異常。
她像看傻子一樣愣愣地看著他。該不是在這霧林里悶傻了吧。
夜闌余光撇到了她盯著自己,回過了身,走到了她身前,指著大樹說道。
“剛剛樹動了?!?p> “沒有?!?p> 在這里呆了很久了,都未曾見這樹動一下,就是幾樁死木頭。
“動了,就在你剛剛起身的時候?!?p> 不過她可能沒有注意到。
“是嘛?”琉璃又走到了樹前,學著方才的模樣坐下又重新站了起來。
“動了!”他肯定到。
她將信將疑地來到了樹前,和他方才一樣觸了一下枝干,卻沒什么異樣。思慮了片刻,她將夜闌一把推到了樹前。
夜闌憤憤地站起了身,氣得握起了拳頭,待骨節(jié)握得發(fā)白卻又放開了,“怎么樣,動了吧?”
琉璃愣愣地點點頭:“確實是動了。”
看來不用困死在里面了,兩人配合著研究起樹來,原來這樹專識人味兒,專迷惑人的眼睛。
那便把人味兒遮去,琉璃拿了一枚銀針出來,先沾了些什么藥物,又往人扎去。
“好了,我現(xiàn)在把我們的專屬于人的其中一種氣味兒都封住了?!?p> 說罷,滿意收起了銀針,他抬起手聞了一些,聞不出什么來,不過,這樹確實不似此前那般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
“走吧?!?p> 琉璃點點頭,疾步走在了他的前面??伤闶浅隽诉@片迷霧森林。
途中,夜闌問起道:“我們是要去找你師傅了嗎?”
“不是。”
想著阿奇在藥堂里該著急死了,得先會去同他說一聲。
“先去一趟我的藥堂,再去找我?guī)煾??!?p> 她在前面走著,只露出一個好看的背影,有意要將他甩在后面。
今日的陽光格外柔和,照的人心里發(fā)暖,單是一個背影也讓人看了歡喜。
回到了藥堂,阿奇像見了從天上下凡的大羅神仙一樣激動地挽起她細嫩的小手:“師姐,你這幾日去哪里了,我都要著急死了?!?p> 她不慣別人這樣的熱情,即使是這小師弟也不例外,將手一抽,淡淡道:“去了采藥?!?p> “那藥呢?”阿奇見她兩手空空便猜她在撒謊,直接揭穿到。
她黑起了臉。
一想到那株半薇便是一陣子氣,白白浪費了一株半薇,還在霧林里困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