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室里的爭執(zhí)
“面見國王陛下的時候,要雙膝跪地,身體下伏,雙手平伸放于身前,并親吻國王面前的土地?!?p> 布薩里一板一眼,聲音嚴(yán)肅。
“那王后陛下呢?”
蒂雅打了個呵欠,順嘴隨意的回了一句,
也不知道阿克沙到底給自己報了個什么課程表,學(xué)習(xí)字不說,還要學(xué)禮儀,唱歌,彈琴,跳舞……
一堆的破爛事,咋?學(xué)這么多宮廷禮儀有什么用,不出意外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會近距離的見到國王陛下,更遑論面對面如此細(xì)節(jié)的行禮,
還有唱歌跳舞之類亂七八糟的,這是要干嘛?還指望著她十項全能嗎?她又不用給別人表演才藝…
還是說,阿克沙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嘛,要是這樣的話,勉強(qiáng)學(xué)學(xué)也未嘗不可?
有一說一,唱歌什么的她學(xué)著還可以,畢竟只是受點身體上的折磨,當(dāng)然,這個折磨指的是教她才藝的老師…
禮儀那就…這他娘的就是在折磨她自己,布薩里的嚴(yán)厲真是比阿克沙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點點動作不到位都不可以,
雖然他不像阿克沙那樣用象牙板子打手心,但是他虎著個臉還真是…一言難盡。
“王后陛下同樣如此。”
布薩里板著個臉說,他也看出了這個學(xué)生實在是心不在焉,
“你,按照我說的做一下這個動作?!?p> “我嗎?”
蒂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看著布薩里聚在一起的眉骨,無聲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這樣那樣嗎?她電視劇也沒少看,剛才多少也聽了一耳朵,雙膝跪地,不跟古華夏也差不多?還用多細(xì)心的聽?
不情不愿的跪下來,把腦袋往地上一杵,就算完了。
布薩里默默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腳步,錯開了這個最高禮儀,
他畢竟不是國王。
看著這個不規(guī)范的動作,布薩里眼皮一跳,臉皮狠狠抖了一下,她這是,真沒用心聽啊…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都能做成這個樣子,
隨手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小祭祀:“你,來做個示范?!?p> 小祭祀恭順的應(yīng)聲上前,按照規(guī)范做了一遍朝拜的動作,
屈膝,跪地,俯身,放平手臂,親吻地面。
一套動作優(yōu)雅,標(biāo)準(zhǔn),行云流水。
蒂雅翻了個白眼,繼續(xù)上前照做,
“不對,手部沒有放平。”
“不對,俯身不夠平直。”
“……”
“還是不對,你的態(tài)度不夠恭謹(jǐn)?!?p> ……
如此反反復(fù)復(fù)練習(xí)了一個上午,蒂雅已經(jīng)不記得她磕了多少個頭,親了多少次地面了,她覺得腦殼已經(jīng)暈了,嘴唇都麻木了,
布薩里終于出聲放過了她,
“好了。”
蒂雅登時如蒙大赦,放松的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天啊,終于合格了嗎?
布薩里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
“暫時練習(xí)到這里,你先去生命之屋學(xué)習(xí)文字,下午再過來繼續(xù)。”
一頭栽倒,居然……還不合格嗎???
“那見了王室其他人也要像這樣行禮嗎…”
這規(guī)矩也太繁瑣了吧,沒人權(quán)啊…王室成員那么多,難道見一個磕一個嗎?這還不算什么大官的,維西爾,大祭司,哪個不是位高權(quán)重?都要學(xué)個遍嗎?
“不用,那是另外一種禮儀,等你學(xué)會了這個,再學(xué)。”
看了下庭院中間的大型日晷,蒂雅抱緊了懷里的刻刀陶片,時間好像不太夠了,要快一些才行。
那些學(xué)徒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她,要是已經(jīng)開課了,她再過去,無疑會很顯眼,她不想這樣。
此刻真恨不得擁有一雙風(fēng)火輪才好,一路飛過去,省的那些人嘰嘰歪歪。
腳下生風(fēng),終于在文字祭祀到達(dá)之前沖了進(jìn)去,
只是眼看到了門前卻剎不住車了,直直和一個青年撞了個滿懷。
青年手里拿著的麥酒經(jīng)這么一撞,一下就潑飛了出來,淡黃色的液體混著料花從蒂雅的腰肢開始,一直渲染了大片的裙擺,
這可真是…流年不利。
“沒事吧?蒂雅,我?guī)湍悴敛??”青年溫柔的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普塔霍特普,天氣這么熱,一會也就干了?!钡傺炮s緊擺擺手。
叫普塔霍特普的青年是這間生命之室里唯一一個對她釋放過善意的人,兩人也算是能搭上話的朋友。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總覺得不太好,他的態(tài)度有些太過熱忱,讓她下意識就想疏遠(yuǎn)。
“可是會留下很難看的污漬,不如你還是換一身吧?”普塔霍特普有些苦惱,似乎是真心為她著想,
“也不必,干了再洗洗也能掉?!?p> 蒂雅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換什么?她又沒帶衣服,光著膀子嗎?得了吧,她可不習(xí)慣這種生活方式。
“也好,老師還有一些時間才來,要喝一杯麥酒嗎?”
他舉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語氣輕柔非常,看起來十分體貼。
“不…”
“普塔霍特普!你在這獻(xiàn)媚什么?你是看上這個突然加入的女人了嗎?”
一聲嬌喝打斷了她的拒絕,蒂雅回頭望過去,看見了角落里的一位少女,
少女名叫海爾芙,雖說她的父親也是一名抄寫員,她有資格到生命之屋里來學(xué)習(xí)知識,但她的母親還是費了不少得勁才把她塞進(jìn)來,
可能是因為如此,她對如此輕易就來到這里的蒂雅一直抱有極大的惡意。
雖然不太喜歡她,但她這一聲也算是為蒂雅解了圍,
天可憐見的,蒂雅是真的不想和普塔霍特普再糾纏下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同樣聽到這句話的普塔霍特普默默垂下了頭,并沒有反駁,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仿佛默認(rèn)了這一事實。
?????
這是在搞什么呢?大哥你別這樣?。∥也艁砹藥滋彀??你清醒一點!我害怕!
“我還真說準(zhǔn)了?普塔霍特普,我勸你放聰明一點,不要浪費這種心思,這個女人明顯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海爾芙倨傲的說著,越說越激烈。
她說前面一段蒂雅還津津有味的聽著,在心里還給她點了個贊,可是聽到后面就不對勁了,
什么叫我玩弄普塔霍特普的感情?
搞毛線???我一直在拒絕好嗎?我根本就沒主動的和他說過話?。?p> “海爾芙,請你不要這樣說,我是喜歡蒂雅,但她不會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怎么會玩弄我的感情呢?”
普塔霍特普抬起頭,聲音柔和充滿深情,承認(rèn)了海爾芙所說的話,他確實喜歡蒂雅,從她來的第一天,他就喜歡她。
海爾芙冷冷笑了一聲:“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嗎?她早就有喜歡的人了,那人跟她互相愛慕,恐怕已經(jīng)私定終生了。她心里有人,卻不同你說,讓你一頭熱,這不是玩弄是什么?”
手上一松,陶杯無力的墜落到地上,摔成了一地齏粉,
普塔霍特普受傷的看著蒂雅,聲音顫抖,
“海爾芙她……說的…是真的嗎?”
“是,我確實有喜歡的人,我很愛他?!?p> 蒂雅坦率的揚聲說道,這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也確實是事實。
不過她很疑惑,從她來到這里,她確實從來沒有說過關(guān)于阿克沙的事情,也并沒有人熟到可以傾訴姑娘家情事的地步,
那么海爾芙,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還如此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