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鳳羽醒來便見南宮越已然穿戴齊整,卻是瞧著與往日有些不大一樣。
鳳羽坐起身細細打量。
只見眼前的男子今日著了一襲淺紫色束身窄袖錦衣,墨發(fā)束起,劍眉星目無可挑剔。而他這身裝扮較之往日,便是儒雅之中更顯英氣。
清早醒來,甫一睜開眼,便是見到如此養(yǎng)眼的畫風,鳳羽便是有些移不開眼。
南宮越對上鳳羽那灼熱的目光便是勾起唇,春風滿面地走近她。
“夫人醒了?”他在床邊坐下。
鳳羽點點頭,對上那近在咫尺的俊顏,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鳳羽心中懊惱,便是急忙收回了目光。
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南宮越的三言兩語,甚至還用不上三言兩語,南宮越即便是不開口,只消一個眼神便是能迷亂了她的心神。
鳳羽想著,還是與他保持一點距離的好。這大清早的,她還得出去見人,可不能再如昨日那般被這衣冠楚楚的家伙弄得意亂情迷的。
如此想著,鳳羽便是下了床顧自喚了小瑾。
南宮越便是一臉深意地瞧著鳳羽。
他今日的目的不在撩撥自家夫人。
于是便站起身湊到鳳羽身邊,又是在自家夫人惱怒之前開口道:“我這便去見陛下,夫人先用早膳吧。”
鳳羽聞言,瞧了他一眼,輕輕應了聲。
南宮越便真的出去了。
鳳羽便是由小瑾伺候著梳洗、更衣、用早膳,待一切都妥當了,才不緊不慢地走出營帳。
大抵是宿在野外,戒備心便比以往強一些,鳳羽今日醒得極早,眼下卯時剛過,林子外的休憩場便只有把守的鐵衛(wèi)與零星幾位世家公子正侃侃而談,說得大抵便是昨日老虎之事。
鳳羽與他們不熟,便是轉(zhuǎn)頭找了片無人的空地與小瑾隨口胡謅著。
清晨的清風輕輕拂過枝頭,林間傳來鳥兒清脆的叫聲……
這景致倒是有幾分鬼離谷的快意。
“姑娘。”小瑾忽然一沉聲。
鳳羽亦是察覺到有人走近,一回頭便是見錦衣束身,墨發(fā)玉冠的鳳臨夜款款走近,他身后不遠處站著一襲青衣的青沅。
“翊王殿下?!兵P羽與小瑾向鳳臨夜行禮。
鳳臨夜眉宇微蹙。
他不喜鳳羽這般生份于他,可眼下周圍皆是耳目,在旁人看來,他們一位是當朝王爺,一位御史夫人,言行舉止自是不能失了分寸。
鳳臨夜便是淡淡道:“昨日傷勢如何?”
昨日眼見著鳳羽那般傷痕累累地回來,鳳臨夜是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抑制住自己不上前關切她。
一夜憂心,今早再見她。
見她安然無恙,與小瑾談笑風生間,她的一顰一笑,鳳臨夜仿佛又見到了梅林中那個眸光清澈的少女。
那是他晦暗的生命里唯一的光亮,于是他便不由自主地走近。
可鳳羽如今見了鳳臨夜卻是不禁有些尷尬,聽他關切她,便是輕聲道:“多謝翊王殿下關心,都是皮外傷,并無大礙。”
鳳羽微微垂目,便是沒有瞧見此刻鳳臨夜眸中無盡的落寞。
靜默須臾,便是見南宮越牽著馬過來,身后跟著阿佑亦是牽著一匹馬。
“夫人。”南宮越溫和喚道。
鳳羽見到南宮越便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鳳臨夜便是將她眼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情意盡收眼底。
胸口一滯,鳳臨夜眸光冷極,便是不顧旁人作何感想,一拂袖,淡漠地與南宮越擦肩而過。
南宮越側(cè)目瞧了眼鳳臨夜,便是神色如常地走到自家夫人跟前。
鳳羽見南宮越今日這身裝束,此時又牽著馬過來,便是道:“你這是要進林子嗎?”
南宮越道:“鐵衛(wèi)昨夜已查探過了,圍場內(nèi)并無其他兇獸,不過未免意外,還是需小心些的?!?p> 南宮越將手中的韁繩交到鳳羽手中,又是道:“陛下下令,接下去的圍獵便是要結(jié)伴而行,切不可落單,夫人便與為夫一起吧。”
鳳羽瞧著手中的韁繩。
本以為南宮越昨日讓她待在身邊,便是不準她再去林子里狩獵的,不想今日他倒是自己提起來要與她一同進林子了。
只是……
“你這身子能騎馬射箭嗎?”鳳羽瞧著南宮越,眼神竟是有些……嫌棄。
南宮越輕笑,他道:“夫人瞧瞧?!闭f著便是拉高些袖子抬手伸向鳳羽。
鳳羽微怔,這是讓她把脈?
又是瞧了眼南宮越,便是扶著他的手探了探他的脈象。
脈象倒是沒什么問題。
南宮越之前身子太虛不宜勞累,如今這脈象渾厚了不少,活動活動也是好的。
可鳳羽“嫌棄”的并不是他身子本身,只是見慣了他病痛纏身的羸弱模樣,便是對他這馬上功夫有些懷疑。
鳳羽便是撇撇嘴,一臉不放心的模樣。
南宮越心中了然,怕是這幾月纏綿病榻便是在夫人眼中落了個病嬌公子的形象。
他心中哀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阿佑見了自家公子與夫人這般“眉來眼去”,便是忍不住上前道:“夫人放心,公子的騎射不輸葉統(tǒng)領,若遇兇獸,公子也能讓其一箭斃命。”
鳳羽眸光一閃——原是為這個。
昨日她不過隨口夸贊了葉統(tǒng)領一句,她這位小心眼的夫君今日便是要來為自己重新樹立形象了嗎?
鳳羽只覺好笑,便是一臉古怪地瞧著南宮越。
靜默須臾,南宮越終是受不了鳳羽這般瞧他,便是低咳一聲,隨即牽過阿佑手中的馬,柔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