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天劍閣
清傲孤高的白鶴仰著長長的優(yōu)雅的脖頸向遠處的云飛去。金色的檐邊掛著寶劍狀的風鈴,寬闊莊嚴的金白兩色的大殿內(nèi)僅僅只有幾張座椅,幾張小幾。守在大殿前的青年們統(tǒng)一穿著純白繡著繁復花紋的衣裳,挺拔而嚴肅,而大殿內(nèi)卻只有寥寥兩個人。
大長老來來回回喝了那杯茶許久之后,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向主位上的師兄。
劍宗掌門人還是一股風輕云淡的樣子,好似并不是他叫他來洽談關(guān)于他那令人頭疼的愛徒的。
“我說,師兄?!贝箝L老一雙眉頭鎖得緊緊的?!暗竭@個年歲,這個修為還沒有下山試煉過的,也只有言扉這一個丫頭了吧?”
“是就她了。”劍宗掌門人點點頭。
“那你為何還有猶疑?趕緊把她派下山試煉便是了?!贝箝L老對于這位師兄的想法有點摸不著頭腦。
劍宗宗主頭疼的捏了捏太陽穴,道:“雖說這丫頭之前太過沖動,可從佛宗回來之后,她又過于沉默寡語。她這性子實在不適合下山?!彪m然這般變化之大是佛宗下的界咒,但是前后來說變化也過于大了些,反而叫他更放不下心來。
大長老這么些年也是看著劍宗宗主大徒弟成長的,其中疑慮他也知一二。不過從他的角度來看,怎么著都是下山更好!
大長老把茶盞一放,抬頭便直言:“師兄,左右不過下山試煉罷了,言扉此等修煉天資,你若不放她下山去,叫她以后如何才能擔當大任?”
而且身為一個劍宗首席,總不能因為沒有下山試煉而教人恥笑了去吧?雖說言扉她性子特殊了些,但這性子是要打磨的,以后終歸是要獨立人世的,僅僅一個下山試煉便如此擔憂,這以后可如何是好?
大長老心里這樣想著擔憂,不過面上卻沒有說出來,即便他沒說出來,他想著自己師兄應該是明白的。
劍宗掌門人眉頭又鎖著,鎖了許久,他微微摩挲著自己的食指第二關(guān)節(jié),像是還陷入在一種沉思當中。
“我擔憂的不僅是這些,”劍宗掌門人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自己師弟的眼神許久,然后才道,“佛宗宗主曾言于我,這段時間恐有大亂。若真是什么大亂,她下山試煉,遇上了,只怕是性命不保??扇羰撬蝗?,今年的宗門大比她又怕是去不了了。左右我就這么一個天資的徒弟,廢神許久,也不知作何選擇,才來問問師弟你的看法。”
果然,大長老一聽這話,臉色也頓時有些變化。
有大亂?
“佛宗宗主可有說是什么大亂?”大長老擔憂的問道。
“他也無法窺之一二?!眲ψ谧谥鬟z憾的搖了搖頭。
大長老低頭許久,心中自然也明白自家?guī)熜謵鄄艕弁街?。他自然也明白劍宗首席必然是要參加宗門大比的,這不僅是關(guān)系到掌門人的名聲,還有宗門的名譽。更何況言扉那丫頭為宗門大比準備了那么多年,為的就是不辜負他師父對她的教導和期望。
“師兄!”大長老低頭許久,突然眸中一亮,“既然是大亂,那么秘境總是挨不著邊的,不若給這丫頭的試煉,便由我們擇定一處秘境?秘境中也有的是村鎮(zhèn)?!狈鹱陉P(guān)于大亂的預言已多年未出了,上一次出的時候是妖獸出世,人間大亂。亂也只是亂在人世,亂在宗門。秘境,總歸是挨不著邊的。
聽到自家?guī)煹艿脑挘瑒ψ谡崎T也不由自主的贊許地點了點頭。
末世公元兩千三百三十三年
這是蘇成濤這支隊伍南下的第二十天了,經(jīng)過這二十天,這支七個人的小隊成功變成了三個人。他們本來的任務是救出研究所的研究人員,但是現(xiàn)在,不僅研究人員全軍覆沒,他們也和大部隊失去了聯(lián)系。整個小隊除了他們?nèi)齻€人,就只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官二代博士?!艾F(xiàn)在是公元二零三三年九月十九日早晨八點零九分,我是第三分隊的隊員林必恒,第三分隊出隊第二十一天,共七人,存活下來的隊員有,”打開自己手表的全息攝影技術(shù)的林必恒把鏡頭轉(zhuǎn)向了坐在駕駛位的隊長蘇成濤,“第三分隊隊長蘇成濤?!?p> 蘇成濤對著鏡頭略微沉重地點了點頭。然后林必恒把鏡頭對向警惕四周的另一位隊員錢程。
“第三分隊隊員錢程。”
錢程只給了一個側(cè)臉,然后繼續(xù)對外觀察。
林必恒繼續(xù)把鏡頭往車子后面延展,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xiàn)在鏡頭里,才繼續(xù)道:“A大考古學博士,封家封元季?!?p> 封元季只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又閉上眼睛假寐。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被清楚地拍了進去。
林必恒繼續(xù)把鏡頭轉(zhuǎn)向自己,嚴肅道:“第三分隊隊員,林必恒。昨天一切情況正常,順利到達袁鎮(zhèn)。今天早上的情況比較特殊,袁鎮(zhèn)起了很大的霧,我們正在猶豫要不要在霧散了以后再出發(fā)。情況如上,完畢?!?p> 說完之后,林必恒就把手表上的攝影功能關(guān)掉,仔細的給文件命名好日期。他手表里面的每一份影像文件都是他們還存在過的證明。
蘇成濤有些焦慮的敲打著方向盤,不時扭頭看一看錢程。
“老錢,情況怎么樣?能走嗎?”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大的霧,周圍的情況一切不明,他們的安全感幾乎完全喪失。
錢程低頭搗鼓了一會,才道:“能走。從這里通向公路,周圍幾乎沒有任何可移動物體。不過我們動作要盡量放慢放輕,我不知道有些喪尸是不是還在沉睡?!?p> 聽到錢程的話,蘇成濤舒了口氣,有些微微放下心來,他一邊說著:“得嘞,相信你隊長我的開車技術(shù)!”一邊啟動裝甲車,在大霧迷茫中向前緩慢移動。
一片迷茫的大霧,幾乎遮住了所有視線。從狹小的窗口往前看去,最多只能看到一兩米距離外的物體。視線受阻,你完全不知道下一刻會有什么東西突然撲上你的車子。四周的空氣很安靜,四個人能聽到的只有裝甲車緩緩啟動的碾壓地面的聲音。而這種聲音在寂靜的四周顯得更加清楚,也更加讓人驚心動魄。
蘇成濤提著一口氣,緩緩地往前開,一雙眼睛泛著紅血絲。這是這些天來提心吊膽,睡眠嚴重不足的后遺癥。
“隊長!”錢程突然嗷了一嗓子。
蘇成濤的神經(jīng)正在緊繃著,被錢程這么一嗷,整個人都被嚇了一哆嗦。不過還沒等他哆嗦完,裝甲車正前方的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讓他頓時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艸?!碧K成濤沒忍住,飆了一句臟話。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連環(huán)驚嚇。
“隊長??!前面有人??!”錢程驚喜道。
蘇成濤喘了一口氣,停下車子,惡狠狠地沖錢程喊:“你怎么不等人死了再說??!天天大喘氣,我早晚被你氣成心臟??!艸”
“錢程繼續(xù)偵查,林必恒跟我下車!”蘇成濤沒好氣的踹了車子一腳,拎起槍。
錢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笑嘻嘻的說道:“我錯了還不行,隊長?!?p> “不是,老錢,你前面查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前面有人?。俊绷直睾阋苫蟮膯柕?,自然而然的也拿起了槍。
錢程皺皺眉頭,自己也搞不清楚:“我也不知道,突然熱成像儀就顯示前面有人。可能前面機器卡了吧?”
聽完了錢程的話,蘇成濤和林必恒也不多問,拎著槍就從裝甲車上跳了下去。此時的清晨,還有些微微的涼意,大霧讓人視線受阻,不過車子前面那一道身影還是很容易辨認。
蘇成濤舉著槍,謹慎地往那道身影,慢慢靠近。大霧中只勾勒出這個人簡單的輪廓,穿的好像還是白色的衣服,更讓人看不清楚。
“我是陸軍部隊第三中隊第三分隊隊長蘇成濤,請說明身份信息?!碧K成濤和林必恒舉著槍,一副公事公辦的謹慎態(tài)度。不過不能怪他們太謹慎,在現(xiàn)在這個世道,除了他們軍人,還有誰會這樣救人,不謹慎一點,自己什么時候沒了都不知道。
林必恒看對方手上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又補充了一句:“請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然后下一刻,隨著他們的走進,霧氣的阻隔減少,那個人的全貌也慢慢出現(xiàn)在他們眼中。
蘇成濤眼睛瞪大了好幾秒,一瞬間除了“我艸!”幾乎沒什么可以描述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