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幻鮫
然后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張嘴就喝粥。
等到一碗粥都喂完了,封-真白蓮花-元季立馬表示自己的頭不暈了,但是沒有怎么吃飽,于是順理成章地,把幾個小師侄小師弟小師妹送來的吃的全部送到了自己肚子里。
雖然坑到了吃的,還成功讓小道長沒有吃到這些別人來討好她的東西,但是封元季吃完就很想表示,原來小道長廚藝真的很爛。
在嘗過了人界高級廚藝的滋味以后,封元季立馬覺得自己以前吃的東西都是垃圾。
“對了,狀元,你若是不嫌棄,要不要穿劍宗的弟子服?!泵餮造閺撵`墟里取出一套稍大一些的劍宗弟子服。
這是她日常備著的衣裳,平日同師弟去獸峰打斗時總有損傷,所以都備著幾件。
封元季看著這一套和小道長身上沒有什么區(qū)別的衣服,利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入鄉(xiāng)隨俗,這個道理他當(dāng)然是懂的。他不和小道長一樣,能夠那樣特立獨(dú)行。
他剛剛伸手接過衣袍,窗外突然飛進(jìn)來一只渾身粉色的小鳥。
那鳥兒很有靈性,從窗口飛進(jìn)來便直接停到了明言扉的肩膀上。
明言扉拍了拍那只粉色的鳥兒,然后那只鳥便在她手中變成了一張粉色的紙張。
明言扉看了看,捏碎了這張紙以后立馬抬頭說道:“大長老邀我去商量劍仙大典的事情,這一去不知道會耽擱多久,狀元若是有事,便寫在這張紙上,丟出窗外,這令牌你拿著,若是想出去走走也可?!?p> 明言扉拿出幾張粉色的紙,和前頭那只粉色的鳥兒變換的紙張一模一樣,然后便是代表她劍宗首席身份的令牌。
其實(shí)這令牌對她的作用也不大,畢竟她現(xiàn)在在劍宗,沒有人不認(rèn)識她。
封元季抱著一套白色古裝,拿著幾張紙和一塊令牌,沉默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清清早些回來?!边@話好像等老婆工作下班的家庭煮夫。
明言扉再囑咐道:“如果遇到危險,紅鮫茯苓環(huán)自然會保護(hù)你,若是我遲遲不歸,我會讓半風(fēng)給你送東西來的。”畢竟大長老若是同她交流起修煉心得劍譜劍法來,可是能扯上幾天幾夜的!
這一連串,就跟出差的老婆叮囑家里的小白兔老公一樣。
對于小道長的關(guān)懷,封元季很是受用。
“清清放心吧?!彼粋€大男人,難不成還至于餓死嗎?
然后覺得囑咐得差不多了的明言扉終于點(diǎn)點(diǎn)頭,走出竹屋,御劍走了。
明言扉走了,封-真白蓮花-元季當(dāng)下便什么都不裝了,熟練地把一身白色古裝換上了身,把小道長的令牌掛在了腰間,然后走出了門。
無論怎么樣,人的本性便是好奇的。他對于這一個世界充滿了好奇,這是個全新的世界,是誕生他的世界,也是創(chuàng)造出小道長這樣存在的世界。
更何況,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明言扉的清劍閣當(dāng)真是閣如其名,確實(shí)是清清靜靜,清清爽爽,清清楚楚。
竹屋前方一大塊空地,白玉地面,這空地前方是一塊切斷式的斷崖,沒有任何阻攔。竹屋后面有幾株樹,生的格外高大,開了滿樹的花。再往后去有石桌石凳,還有一處小瀑布匯入的清潭。
這清潭有些與眾不同,一圈都長滿了一種細(xì)嫩的小藤蔓,剛好把潭口圍了一圈,既沒有深入潭水,也沒有長出潭外。
封元季好奇,伸手輕輕摸了摸這藤蔓,但是看似細(xì)嫩柔軟的藤蔓,卻一下子把他的四個手指都切出了一個口子。
傷口不是很深,但是血液卻頓時流了滿手。
好像沒有感知到疼痛一樣,封元季把破了口子的手伸到眼前,感興趣的笑了笑。
血液順著手腕流下,滴到了潭水里,暈染開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紅色。
然后出乎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
封元季只覺得手腕上剛剛沾了血的紅鮫茯苓環(huán)隱隱有些發(fā)燙,白繩的溫度冰涼似雪,紅珠的溫度卻滾燙炙熱。
然后下一秒,細(xì)細(xì)密密的白煙從紅鮫茯苓環(huán)上悠悠地飄了出來。這些白煙在清潭上方慢慢匯聚,慢慢匯聚成了一個淺淺淡淡的人影。
封元季理當(dāng)對這一異象目瞪口呆,可是他卻很平靜,仿佛知道這一切即將發(fā)生一樣,但實(shí)際上,他也并不知道。
這道白煙匯聚成的人影越來越清晰,直到出現(xiàn)一個明言扉。
不,準(zhǔn)確來說,它并不是明言扉,而是一個頂著明言扉的臉,半身人半身魚的東西。
封元季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是腦海中卻飄出了一個名詞——幻鮫。
那幻鮫和明言扉除了那張臉,沒有一處相同,明明還是那清清冷冷不可融的冰雪美顏,但是幻鮫卻對封元季露出了一個魅惑十分的笑容。
封元季眉頭皺的死緊,眼底不由自主地閃現(xiàn)出一抹厭惡。
“天生靈胎體啊?!被悯o繞著封元季在空中悠悠的轉(zhuǎn)了一個圈,嗓音空靈而清澈,“魔界為了你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p> 這幻鮫的聲音再怎么好聽,在封元季的耳朵里面只剩下了厭惡。
他不喜歡和陌生人交談,更不想和這樣一個頂著小道長的臉的怪物說話。
封元季冷著一張臉,低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結(jié)痂了的手指,洗干凈了滿手血跡,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
但是幻鮫并不會放過他,她本身就寄生于紅鮫茯苓環(huán),自然得跟著封元季。
“不理人嗎?我幻化出的容貌,你不喜歡嗎?”幻鮫在空中飄來飄去,緊緊黏住封元季,“你走也沒用,我本身就寄生在紅鮫茯苓環(huán)上?!?p> 她說出這句話之后,封元季終于有了一些其他的動作。他抬手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紅鮫茯苓環(huán),然后耐著性子勉強(qiáng)抬頭看了一眼幻鮫。
這東西畢竟是小道長送的,那么小道長必然不會害他。
不,其實(shí)封元季想多了,所有人都以為紅鮫茯苓環(huán)里面有鮫人之魄是個傳說,哪里想到這傳說能夠應(yīng)驗(yàn)。
“你是個什么東西?”封元季語氣冰冷無比,和前頭的盛世大白蓮判若兩人。
幻鮫在空中悠悠地蕩了一圈,輕聲低低的笑了起來。
“真是狠心呀,對著這張臉,你都能問出來我是什么個東西這種話了?”幻鮫憐愛地摸上了自己的臉,面上浮現(xiàn)一絲惋惜之色,但這一絲惋惜,立馬又被嬌媚的笑所代替。
“我的名字,叫做愛。只可惜那位明清劍師太過自傲,不然我便能跟著她,而不是跟著你了?!边@話說來,似乎對封元季這個主人甚是不滿意。
她作為一串紅鮫茯苓環(huán),在明言扉入門不久后她師父便送給了她,但是當(dāng)時明言扉認(rèn)為自己潛心修煉,并不下山,用不著這紅鮫茯苓環(huán),因此一直擱置在靈墟沒有用過。
幻鮫這句話,成功讓封元季眼底的涼意又入骨了幾分。
“呵?!彼湫σ宦?,“你敢跟著她,便等著死?!?p> “哎呀呀,說的奴家好生害怕?!被悯o裝模作樣的往后飄了幾步,然后又笑出了聲,“醋盡兒倒是挺大。”
封元季沒有答話,只是盯著竹屋看。
幻鮫討了個沒趣,也不會不開心,反而樂呵呵的。
“不逗你了,你以后會曉得,我這名兒對你的用處?!被悯o只是一魄,魂魄,魂魄,魄為魂之輔,自然虛弱。
封元季看著那道形成幻鮫的白煙,一點(diǎn)點(diǎn)的縮回到了手腕上的紅鮫茯苓環(huán),并不想管。雖然他對于這一只幻鮫的出現(xiàn),存在諸多懷疑。
然而他的懷疑還沒有具體展開,一股子由心而生的疲憊,便漸漸地蔓延了上來。
他皺了皺眉頭,對于突如其然出現(xiàn)的疲憊感,心中存疑。
怎么回事?他這一副強(qiáng)化過的身體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疲憊感了!
但是不容得他再多思考,他踉蹌著走進(jìn)竹屋,瞬間倒在床上,便睡得不省人事。
在他入睡之時,手腕上的紅鮫茯苓環(huán)微微閃了閃光。
三魂七魄,七魄之名,喜怒哀懼愛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