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的可怕在于口口相傳,互相打消猜忌與顧慮。
無中生有、道聽途說、三人成市虎、以訛傳訛、眾口鑠金。
這也是謠言的居家必備發(fā)展路線。
三兩學(xué)子組團(tuán)開始奔著小道進(jìn)發(fā),他們還算理智,秉持著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但沒過兩分鐘他們便再次折返,紛紛震驚的大喊:“宋長陵真的在吃屎,他發(fā)現(xiàn)屎都沒了,現(xiàn)在在瘋狂咆哮?!?p> 宋長陵吃屎一事瞬間在人群中炸開了,他們紛紛感覺三觀破碎。
太可怕了!
大二王者賽前竟要靠吃屎變強!
等宋長陵訕訕而回,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每當(dāng)路過身旁有人時,人群立即作鳥獸散捏著鼻子與他保持距離,那種眼神說不上來的古怪。
“貝勒,他們這是怎么了?”宋長陵走到湖中臺石拱橋上詢問著青年,在他的記憶片段中,這青年與他師出同門,名為王貝貝,號稱王貝勒,據(jù)說祖上是盛夏國貴族,但傳到他這一輩早已名存實亡。
而盛夏國便是宋長陵所在國家的稱呼,共有十三州,目前他們所在盛夏國極北的北州海城,這是一座海濱城市,氣候濕潤宜人。
王貝貝上下打量著宋長陵,鼻子時不時皺起嗅著空氣中的味道,感覺并無異樣才靠近低聲道:“他們說你去公廁要以吃屎變強來決戰(zhàn)朝虎。”
吃屎變強?
什么鬼!??!
“這是污蔑!”宋長陵一聲大喊目光掃視湖邊眾人:“吃……吃那什么怎么能變強,我盛夏國乃禮儀之邦,文明之國,怎么能有你們這群骯臟下作之人,骯臟,著實太骯臟了!”
他滿臉羞紅,但嘴上卻在指責(zé)眾人,仿佛替他們羞愧一般。
湖邊眾人仔細(xì)思索一番后紛紛低下頭,一個個仿佛認(rèn)錯的孩子。
的確,只要雙腿仍未離地,智商搶占高地的都明白,吃哪種東西不會變強。
剛剛也只是眾口鑠金,大家跟著以訛傳訛當(dāng)做趣談罷了,活躍一下現(xiàn)場氣氛,畢竟也不會有人真的覺得宋長陵去……。
至于他走來時紛紛躲避,也只不過是以防萬一。。。。。。
“咳咳。”
上山小道走來七人,他們中有男有女,甚至其中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咳嗽聲便是他發(fā)出來的,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后便不再發(fā)聲。
宋長陵看著白胡子老頭,他約莫六十來歲的樣子,白色的長眉下垂,一雙半瞇著的眼睛暗藏著慈祥光輝,嘴角上揚,即使什么表情都沒有也似在展露笑容一般,身上穿著白汗背心露出肩膀頗顯樸素,猶如隔壁院子中發(fā)呆的老大爺般人畜無害。
王貝貝一見七人神情頓時嚴(yán)肅起來拉了一把宋長陵道:“公證老師們已經(jīng)就位了,你快準(zhǔn)備一下?!?p> 準(zhǔn)備?
準(zhǔn)備送死么?
我拒絕送人頭??!
七人走到湖邊后竊竊私語幾句,白胡子老頭站在遠(yuǎn)處紋絲未動,另外六人分成兩個團(tuán)體分別走上石拱橋,三人走向宋長陵,另外三人走向朝虎。
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凝固,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大戰(zhàn)即將來臨。
大二與大三的比試也即將開始。
“長陵,你準(zhǔn)備好了嗎?”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留著兩撇小胡子,身著倒是休閑普通,上身穿著白色體恤,有些發(fā)黃仿佛多年未洗一般,下身穿著一條泛白的牛仔褲,腳上穿著涼拖開口問道。
按照記憶片段,眼前這名略顯邋遢普通的人,便是海城戰(zhàn)斗大學(xué)煉藥系陳教授了,也是他與王貝貝的授業(yè)教師。
“呃……陳教授,我能棄權(quán)么?”
“嗯,很好……什么?。?!”
陳教授點著頭滿是欣慰,但這片刻欣喜也戛然而止頓時驚到無以復(fù)加。
“我說,我能棄權(quán)么?這朝虎能打死牛啊,我著實也不是對手,且上一場比試受了重傷,全身都疼的厲害,此時上去就是送死啊。
你也知道,他與我貌似還有些恩怨?!?p> 宋長陵小聲說道,也是怕別人聽見對自己聲譽造成影響,無論怎樣,他可還是有著王者之名的,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局了,不能胡搞亂搞。
認(rèn)輸棄權(quán)并不丟人,丟人的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這可就讓陳教授為難起來,他看了身旁兩位公證老師一眼回頭嚴(yán)肅呵斥:“不行,這是你們大二全年級的榮譽之戰(zhàn),榮譽之戰(zhàn),懂么?
怎么能隨便就棄權(quán)!”
“呵呵?!标惤淌谏砼砸晃淮┲鯉沟呐游孀燧p笑起來,她的聽力極好,即使陳教授已經(jīng)壓低聲音依然被她聽得清楚:“棄權(quán)當(dāng)然可以,那陳教授你就要將今年練出的所有九紋丹分給我們了?!?p> “不可能!”陳教授回眸瞪了過去,一把抓住宋長陵的手道:“小兔崽子,我跟你說,此戰(zhàn)必須得打,還只能贏不能輸,否則我親自扒了你的皮?!?p> 說著,陳教授還對著宋長陵眨了眨眼。
宋長陵只感覺手中被塞入一團(tuán)東西下意識握緊,但腦海中卻在想著:這老東西,竟然偷偷在背后打賭下注,給我塞得這是啥?
憑借它難道就能獲勝么?
“去吧。”陳教授塞完東西后笑瞇瞇的直接將宋長陵撥到身前,伸出腳掌一腳蹬在他的后腰處大喊了一聲:“走你!”
宋長陵本在胡思亂想,只感覺背后腰間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便趴在石拱橋滑到湖中臺上。
臥槽!
我去你大爺?。?p> 你不是我的老師么?
你就這么對我?
坑爹??!
宋長陵剛要起身向回跑,但卻被一道透明屏障法陣將他攔住,身后更是傳來‘嘎嘎’的指骨響聲。
回頭……
朝虎光著膀子雙手互相捏著,更是在活動脖子發(fā)出聲響:“小子,總算讓我找到機會了,今天便是我為愛求道大圓滿的時刻!”
‘咕?!伍L陵吞了一口唾液,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卻撞在剛剛升起的屏障上,手心瞬間發(fā)汗。
他可不是那個大二王者宋長陵,而是穿越而來的普通人,在前世,打架這回事基本只存在于視頻中,親身動手的經(jīng)歷也僅限于初高中那會。
自從工作之后,哪里還有打仗的機會,每天除了跟領(lǐng)導(dǎo)生悶氣低頭干活之外,也就幻想和做夢嘗試過暴揍領(lǐng)導(dǎo)。
此刻讓他面對人高馬大的朝虎,更是深知他的實力,說心里不突突雙腿發(fā)顫那是騙鬼的。
“你,你要干什么?”
宋長陵斷斷續(xù)續(xù)說出這句話,底氣變得更虛起來。
“呵?!背⒁宦暲湫?,嘴角高高勾起:“打死你?!?p> “喂,我們只是校園之間的比試,你打死不怕……”說到這,宋長陵一愣,在他記憶中也不是沒有比試死過人的場景,貌似在這種世界中,失手打死人也經(jīng)常發(fā)生,并不觸犯法律。
甚至全世界都是如此,人人練武,崇尚武道,只要準(zhǔn)守武道家精神守則,無論發(fā)什么都有帝國撐腰。
別說不觸犯法律,只要實力強,還特么能成為人人敬仰的存在。
“不怕什么?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背⒁娝伍L陵說說話愣住下意識脫口而出,但反應(yīng)過來后心中明白似乎有些過了。
但轉(zhuǎn)念一想,我朝虎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只有你死了,月瀟瀟才能真正的忘記你!
想到這,他面容發(fā)狠起來,喘氣都跟著變粗,‘咔’的一聲握緊拳頭便向著宋長陵沖去。
宋長陵猛地一個激靈,看著迎面而來的拳頭下意識彎下身,只聽頭上‘轟’的一聲巨響,嚇得雙腿一軟趴在地上。
朝虎猛地下肘卻打了個空,心中暗道:好快的速度,不好,這家伙怎么知道我下盤的弱點!
隨即身體向后一跳拉開距離,等目光盯在宋長陵身上時整個人都隨之一愣,只見宋長陵竟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他在怕我?
不對,他與苑君威那場比試我看了,十分頑強且悍不畏死,最后若不是以命搏命嚇到了苑君威,也不會是他贏。
陰謀!
這絕對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