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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廚

第17章 蘭陵美酒

全球高廚 子曰天命 2007 2020-03-30 20:55:31

  與秦昌浩而言,范長生的文采高低,詩作做的好不好,實在是與他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今日盛情款待范長生,并不是看在他是秋闈頭名的份上,不過是愛女心切罷了。

  不知是家世的原因,還是出自天賦,秦嶺玉自幼便喜歡烹飪,并且像模像樣,隨著年歲漸長,廚藝也是突飛猛進。

  但秦昌浩卻不喜自己的愛女做個廚師,因為這個時代,女子可以考取功名,但卻不可授官,所以,即便考取了功名,也還是做廚師的料。

  當(dāng)然,一家飯館酒肆,假如請了一位有功名的女廚子,那生意必定是火爆的。

  無他,物以稀為貴而已。

  畢竟,科考時,女子與男子是同場較量的,難度可想而知,因而,吃貨大陸上,有功名的女子并不是特別的多,何況,這些有功名的女子大多會被富戶大賈納為妻妾,深藏深宮大院,真正拋頭露面出來謀生活的只是少數(shù)人。

  秦昌浩從內(nèi)心來說,是不喜素嶺玉去參加科考的,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只需在繡樓里描花繡鳳即可,那才是大家閨秀的范兒。

  無奈,秦嶺玉卻是個犟脾氣,尋死覓活非要參加秋闈,鬧到最后,父女倆人達成協(xié)議:

  秦昌浩準許女兒參加今科秋闈,倘若得中功名,便任她走上這條路,但如果名落孫山,則今后再也不許沾染廚藝。

  所以,科場上,范長生在關(guān)鍵時刻幫了秦嶺玉的大忙,而秦嶺玉也爭氣的很,竟然奪得了第二名。

  說實話,女兒取得這個成績,秦昌浩內(nèi)心是極度滿意的,他嘴上雖說不喜秦嶺玉玩鍋弄勺的,但真的在朝廷舉辦的科考中能夠出類拔萃,是個做父親的都會引以為傲。

  正因為如此,當(dāng)秦昌浩聽聞女兒要宴請范長生,便也興高彩烈的下足了血本,做足了姿態(tài),為的就是博女兒的開心。

  這本是一樁極其簡單的事情,但由于蘭陵釀的供不應(yīng)求,卻引來了李公子的發(fā)難。

  如果答應(yīng)李公子的賭約,范長生倘若勝出,那么,平息了一椿鬧事,自然也是極好的。

  畢竟,李公子家世非凡,李家雖無功名,卻也是一方豪強,更是居酒客棧的???,能不得罪當(dāng)然更好。

  然而,假如范長生輸了,事請便難辦了:蘭陵酒坊每年供給居酒客棧的蘭陵釀并不多,如果不設(shè)定一定的門檻,或許就連一個月也不夠賣。

  作為居酒客棧,除了菜肴精美,便靠著蘭陵釀,攏絡(luò)了淄州府那批最有消費能力的頂層人士,這才財源滾滾,倘若沒了蘭陵釀,那生意無論如何都要短少一大截。

  這怎么行?可都是百花花的銀子吶!

  秦昌浩有些腦殼痛,李公子卻得意洋洋挑釁般的看著他。

  “長生弟弟,你就賦詩一首,掃掃他們的威風(fēng)!”這時,秦嶺玉看到李公子拿捏自己的老爹,已然杏目圓睜,氣乎乎的沖著范長生說道。

  范長生聽聞,微微一笑,說道:“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下做一首詩當(dāng)然可以,但文采好不好,又有誰能說了算?”

  李公子哈哈大笑,說道:“某剛剛看到,府學(xué)的王教喻便在此處吃酒,如此雅事,大可以請他來作為評判。”

  范長生沒有接話,朝著秦昌浩拱了拱手,說道:“秦東家,在下喝了你的蘭陵釀,就賦詩一首作為回贈,不知可好?”

  秦昌浩吃驚的看著范長生,心想,難道這少年郎真的文采不凡?但轉(zhuǎn)念一想,又暗道,能得秋闈頭名的人,文章應(yīng)該不差。

  不過,此事體大,自己不與李公子打賭,大不了弱了點自家的氣勢,但一旦打賭輸了,損失的,可是整個居酒客棧的生意。

  太為難了!

  秦昌浩雙掌輕輕互擊,舉棋不定。

  沒想到,他這一番躊躇,落在李公子的眼里,更加堅定了拿捏秦昌浩的決心,他陰陰一笑,說道:

  “如果秦東家不答應(yīng)這少年郎賦詩,李某人便將秦東家自破規(guī)矩,將蘭陵釀賣與白身者一事廣為傳播,看你今后還如何堅持三不賣?”

  李公子言辭犀利步步緊逼,秦昌浩似乎退無可退,他咬咬牙,看著范長生說道:

  “以蘭陵釀為題作詩,長生公子可有腹稿?”

  范長生笑笑,說道:“已有!”

  秦昌浩一掌拍在桌面上,有些猙獰的說道:“請王教喻!”

  此時,早有好事者已飛奔下樓,闖進王教喻的包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于王教喻聽了。

  文斗,自然是文人最愛的雅事,尤其是事關(guān)蘭陵美酒,因此,不待人請,王教喻已行出包間拾級而上,來到了長生閣。

  秦昌浩請王教喻入座,并命伙計取來文房四寶。

  范長生一邊徐徐研墨,一邊笑意吟吟的看著李公子,仿佛胸有成竹此戰(zhàn)必勝。倒是林朝山,縮在一旁顯得有些驚恐。

  實際上,他能考上中師功名,文采肯定是有一些的,但今日,一則秦昌浩在座,令他敬畏有加,二則后面來了個府學(xué)教喻,更令他心有戚戚。

  而且,據(jù)他所知,三千年來,贊頌蘭陵釀的詩賦不知凡凡,范長生倉促之間,要想寫出文采出眾的好詩,委實是難于上天。

  當(dāng)然,那是林朝山不知范長生腦中裝著《天下文章秘稿》。

  林朝山很怕。

  怕范長生寫不出像樣的詩作,從而砸了秦昌浩的買賣,那么,秦昌浩惱羞成怒,極有可能會遷怒怪罪到林家。

  如此一來,自己與秦嶺玉的婚事,說不準就黃了。

  那可如何是好?

  林朝山坐立不安,可又不敢胡亂插嘴,雖說有酒蓋臉,但那種如坐針氈的滋味,真真是比死還難受。

  患得患失之間,范長生已然開始落筆: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一句寫完,他停筆,看向眾人。

  王教喻湊上前,嘴唇輕動,緩緩念出,爾后,伸了大拇指,贊道:“好!”

  范長生一笑,繼續(xù)寫道: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

  

子曰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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