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兒,昨日叫你背的,可曾記住?”一身著官服的男子,緊繃著臉,一雙飛眉入鬢,不怒自威,對著自己向來寵愛的女兒,在教考這方面也是嚴(yán)格要求
“爹爹!女兒當(dāng)然會背啦!”父親好高啊,僅六歲的墨上桑只得將頭揚(yáng)的高高的才能看清父親的模樣。
“衡木,加重焉而不撓,極勝重也;右校交繩,無加焉而撓,極不勝重也。衡木:加重于其一旁,必捶重相若也。相衡:則本短標(biāo)長,兩加焉,重相若,則標(biāo)必下標(biāo)得權(quán)也......”雖然并不流暢,但這記住已是不易,磕磕絆絆的背下后,想叫爹爹表揚(yáng)
可又想起昨日爹爹說的不可得意忘形,抿著嘴,可那喜悅的神色卻是從一雙烏亮的眼神中流露出來,而后實在忍不住,抱住爹爹的腿,軟軟的撒嬌“爹爹!女兒背下可有獎勵?”
對于此,向來不以笑面示人的墨大人,彎腰將女兒抱在懷里,語氣也是柔和了不少“若你能將這其中意思解釋通透,爹爹便獎勵你!”
“那有什么難的!”接著便將這其中意思說的清清楚楚
墨大人詫異的看向女兒,心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等女兒解釋后,似是不經(jīng)意道“結(jié)實的不錯,看來桑兒身邊的亦一有些能耐!”
“那是!亦一哥哥特別聰.......明!”剛剛還十分得意的墨上桑,現(xiàn)下不禁羞愧的底下頭,想起爹爹交代,這《墨經(jīng)》是不能和旁人提起的,有些不安的扯著爹爹的袖子“爹爹......”
哎,罷了,自己此生再難有子嗣,這墨學(xué)已經(jīng)交給自己女兒,本以已違背傳男不傳女的組訓(xùn),現(xiàn)下再多一個資質(zhì)上佳的弟子也未嘗不可
“桑兒,明日叫亦一,一起過來罷!”
那時自己還以為父親要懲罰亦一,似是還丟臉的哭了
青煙想到此,驚覺時光飛逝,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回過神來,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與往常一樣邁入這水云澗,可這見到的不是貌美的嬌娘,而是好多人向一處涌去
“哎!孫兄,你們這般是干什么去?”
“有人與馬公子打賭!”
“賭什么?”
“賭這位青煙姑娘能不能憑借一己之力,將這木桌離地一尺,半炷香而不落?!?p> 聽到這話的人忍不住出聲質(zhì)疑。意味不明道“這桌子別有什么蹊蹺!”
說著還上手去抬這桌子,這水云澗的桌子沒什么特殊的,就是常見的軟木所做,直徑為三尺左右,厚為兩寸的的圓桌面,加上這桌腿,分量也是不輕,需要兩三個小廝合力抬起,但要說離地一尺,半炷香而不落,一個弱女子卻是萬萬做不到
而這頭,馬公子也擺下一道,這人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作為賭約,馬公子雖不知有什么方法,但此事必有蹊蹺,沒人會傻到要賭一個必輸?shù)馁€約,心下也有了計較“呵呵呵,本少爺與你賭!但有一要求,你且不得......出言相助!”
“好,一言為定!”夏瑾本也不打算相助的“青煙姑娘!勞煩您受累,在下相信青煙姑娘的能力!”
“公子好生可惡!”雖是埋怨的話,卻是笑著說出來
墨家先祖嘔心瀝血所著《墨經(jīng)》,自墨家子弟啟蒙便開始學(xué)習(xí),里面就有記載,若是加上重物而平衡器平衡,則因本短標(biāo)長
用矮幾作為支點(diǎn),拿一長撬棒,將桌面綁在上邊,這邊并未用多大的力便能輕松使得桌子離地而起
“好!”此時外頭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人,見此忍不住叫好起來,有些人根式贊不絕口“這青煙姑娘真是才貌雙全!天資聰穎??!”
而那馬公子,見此,也沒有在此供人觀賞的性質(zhì),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馬公子!這時間還未到!怎么便要離開?”
“哼!奇淫巧技!在下自然愿賭服輸!此事揭過!若下次你小心點(diǎn)!”這馬公子也算是言而有信,帶著手下離開了此處!
“眾位這看著一姑娘家不好吧!這還是本少爺約的青煙姑娘,若是沒瞧夠,你們自己拿銀子去!”孟澤知道此時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便叫看熱鬧的離開
此時這水云澗的老鴇子也出來,“幾位爺,您們只盯著旁的姑娘瞧,可是身邊的不夠水靈?”說著叫姑娘們?nèi)ダ腿穗x開
那頭青煙已經(jīng)將東西放下,見沒有什么看頭了,便都陸續(xù)離開
“青煙姑娘果真聰穎!”夏瑾原本不知這青煙便是曾經(jīng)墨家的墨上桑,墨亦的青梅竹馬,此事本是臨時起意,見此了然,這人定是學(xué)過墨學(xué)“想來墨學(xué)亦是后繼有人!”
“小公子謬贊,青煙只是耳濡目染罷了!擔(dān)不起后繼有人這四個字!”青煙想到此時自己的處境,冷嘲道“若是小公子對墨學(xué)有興趣可與朔學(xué)的墨亦去!”
“青煙姑娘不必自謙!在下家母對墨學(xué)十分推崇,偶然得一本墨經(jīng)殘卷,在下也是有幸拜讀過,上邊對這平衡之術(shù)早有研究,不過是半部殘卷,終有遺憾!”
這話聽得青煙心頭一動,壓制著狂跳的心,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那上邊第一卷記載的什么?”
“這第一句話寫的便是,親士第一,入國而不存其士,則亡國矣。見賢而不急......”夏瑾只說了這一句,那青煙已經(jīng)激動的起身
“是這,沒錯了!”自己家只是墨學(xué)旁支,主支早已沒落,不知所蹤,家里僅有下半冊,一直都是父親憑記憶寫下的上冊,亦是殘缺不全,一直想找到真正的《墨經(jīng)》上冊,當(dāng)下不免有些激動
“不知,哪冊再何處?”似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冒失,忙道“奴家只是......只是想拜讀一二?!?p> “在下家在燕京城?!辈坏葘Ψ铰冻鍪?,便接著道“不過在下,能將那冊書先默寫出來,等年后歸京,在下再拿來與姑娘一看。”
青煙雖然想立刻便能看到,但也只此時已經(jīng)更深露重,這兩位小公子不像是要留宿花柳之地的人,自己也與二位不熟悉,最后夏瑾還是提筆寫下一段,交給十分激動的青煙姑娘,并約定下回再來相送完整版,而后與孟澤便離開此地
孟澤好奇問道“主上,這墨亦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如此?”在孟澤看來,夏瑾所為是為了要墨亦為己所用
“墨亦不及青煙。”
旨思
墨經(jīng)是墨家學(xué)者的集體創(chuàng)作,一書中有兩條專門記載杠桿的原理,要比阿基米德發(fā)現(xiàn)杠桿原理早約2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