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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胡說

第六章:如今,是他二人青梅竹馬

凈胡說 墨醇 2489 2020-03-19 16:49:00

  圣仙喚著“守塵”驚醒,卻見自己躺在陌生床榻上,邊上坐著一位綠衣女子——樣貌可人,笑容溫婉,舉止大方!一雙鳳眼又是風(fēng)情萬種,嫵媚撩人。

  那女子見圣仙醒來,忙上前扶將起來,并拿出一個軟枕來墊上,問道:“姐姐醒了?姐姐可好些了?”

  聲如出谷黃鶯,行為做派很是有禮,上可比仙子皇女,下可比名家閨秀。諒圣仙是女兒身,亦是一時看呆了!

  不禁心想:“這樣村野破陋的地方,竟有如此標(biāo)致的人物?”

  這邊綠兒見圣仙這樣盯著她瞧,不好意思起來,便假借與她倒茶,隨口聊起來:“不知姐姐如何稱呼?哪里人士?今日怎會招惹上那一群人?”

  圣仙覺出自己失禮,便低頭接過茶來,卻不喝,見問,只好答道:“姑娘喚我影輕便可,我本是前頭城里住的。今日出城來,不想遇到那一起不知好歹的,只當(dāng)我一個女子獨行好欺負(fù),好在我有些功夫在身。卻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我又為何在這里?”

  “家姓蘇,單名一個綠字,眾人都叫我綠兒,姐姐隨意稱呼便是。姐姐似乎原有內(nèi)傷,昨日動發(fā)暈了過去。昨日我表哥勸走了那起人,見姐姐需要醫(yī)治,沒有問過姐姐,便擅自帶姐姐來了家中暫住,還請姐姐原諒!”

  圣仙押了口茶,道了謝,又道了打攪。

  綠兒接過茶碗,:“小事罷了,姐姐不必掛在心上,姐姐有傷,安心在這養(yǎng)著便可。我略通些岐黃之術(shù),請姐姐再讓我把一次脈吧!”

  圣仙說了有勞,將手伸過去,綠兒靜心號了一回,說道:

  “姐姐原本氣血兩通,是健實的。敢問姐姐最近是否有運氣過度,血氣過勞?”

  圣仙納罕這小小的凡人竟有這樣的醫(yī)術(shù),略點了點頭。

  “這便是了,必是勞傷過度,內(nèi)氣外輸所致,見姐姐底子好,倒也不打緊,只需要補一補氣血,調(diào)養(yǎng)半月也就好了。我先去開張方子抓藥,姐姐再躺躺吧!”

  一面又勸圣仙躺下,一面又點起安神香,繼而關(guān)了門自己出去了。圣仙想著這綠兒如此心細體貼,心中十分感激,便又淺淺睡去。

  圣仙暫住在了那蘇綠兒的家中調(diào)理,多是昏睡無事可講,便且先交代一段后事,且說那日熾焰離開倚風(fēng)院后,直奔家中,父母兩個本已哭作淚人,見兒子回來便知是最后辭別,日后再難相見。

  可憐一對老父母,將心肝肉抱在懷里,哭得簡直聲嘶力竭!然而熾焰此時已羽化登仙,千載悲歡自在胸中,看開別離,因此并不曾落淚,只是抱著二老輕輕安慰。

  哭了有半日后,二老才漸漸停下,熾焰扶父母坐下,自己便磕頭一拜,道:

  “兒命中如此!今日不孝,未曾報得養(yǎng)育之恩就棄下父母而去,日后恐不復(fù)相見,請父母珍重!”

  再一磕頭,又道:“兒輪回今生,得此恩父慈母,感激不盡!兒平日不肖,常惹父親母親擔(dān)憂生氣,如此逆子,還請父親母親日后勿要掛念!”

  三磕頭,道:“火家?guī)状鷨蝹?,兒此一別,恐父母日后無人照顧、祖上香火無人相傳,若得機會,定為火家求得一味香火!”

  說完,毅然而去!

  二老又是流淚,但知道留不住,便只是暗自傷心罷了。

  一年后,五十年紀(jì)之人竟又誕下一子,二老喜不自禁,忙去了五行觀感恩還愿。此是后話,不題。

  轉(zhuǎn)眼已過了半旬,這日,圣仙覺得好些了,便起身到院中閑看那綠兒擇豆。

  近晌午時,老村長跨門進來:“綠兒姑娘在家嗎?”

  “在呢!”綠兒擦了擦手,忙起身接話。

  一面迎了老村長進來坐下。老者提起手中的魚:“陶公子讓我把這魚送來,說是這兩日城里鋪子忙,請他過去幫忙,明兒個才回來!”

  綠兒接過魚:“勞煩大伯走這一趟了,快中午了,在這吃吧!”

  “呵呵!好?。∥乙舱雵L嘗綠兒姑娘的好手藝呢!”老伯笑呵呵應(yīng)道。

  “大伯先坐坐,陪姐姐說說話,我這就去做飯!”說著,提魚進了廚房。

  圣仙本已疑心這陶公子和綠兒的來歷,今日正好尋了機會,尋著話頭便向老村長打聽起來。

  “哦!你問陶公子??!”村長笑了笑,坐下來道,“那說起來真是人品學(xué)問沒得挑!他家啊!啊!那原本也是京里做大官兒的!陶公子從小就會做學(xué)問,想來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狀元的料!”

  說著說著,忽然不忍地嘆了口氣:“誒!誰知道,陶夫人的哥哥,也就是這綠兒姑娘的爹——蘇老爺,也不知是犯了什么臟事兒,一家子都被砍了,還連累了陶家。倒是陶公子還小,放了出來,只批了不準(zhǔn)應(yīng)試!綠兒姑娘當(dāng)時還不過是個奶娃娃,就也放出來了。唉!就只是可惜了陶公子的好學(xué)問吶!”

  老村長搖著頭嘆了一聲,喝了口茶,又說道:“我們這一村啊,都受過陶老爺?shù)亩骰?,又本是同鄉(xiāng),所以幫襯著帶大了他們。如今呢,陶公子在村兒里當(dāng)先生,綠兒姑娘又會治病,他們又有幾間店鋪的租稅子,倒也過得去!嘿嘿,反是我們又受了恩惠了。陶公子人好,又公正明理,所以啊,我們這兒的人都敬重他!”

  圣仙點頭笑笑,又問:“那這陶公子和綠兒姑娘之間——又有些何關(guān)系?”

  “哦!他倆原就是姑舅兄妹,又是自小訂了娃娃親的。兩人是再般配不過了!只是兩人身邊沒個父母兄弟,自己又臉皮薄,所以這親事就這么耽誤著。我們看著也是干著急,沒那個身份做主不是!”

  圣仙聽到這兒,心中覺得郁郁難受,不禁皺起眉來。

  這時綠兒來叫吃飯,圣仙便推托身子乏累,沒有胃口,起身回了房。綠兒見她果然臉色蒼白,只當(dāng)是當(dāng)頭的太陽曬得暈了,便也沒做強留,留了半碗魚湯拿小火溫著,備著影輕一會兒餓了用。

  圣仙哪里睡得著!呆呆得坐在房中抹眼淚,想起往事一幕幕,又想起方才老村長所說,心中已經(jīng)了然。

  到了晚上,挨不過綠兒好言相勸,總算是喝了半碗湯,復(fù)又歇下了。

  第二日近晌午,圣仙方才醒來,梳洗罷,開了房門,見綠兒正與一位年輕公子說話。

  綠兒見到圣仙出門,莞爾一笑道:“影輕姐姐醒了?”

  那位公子轉(zhuǎn)過身來,圣仙一看,方知是那日的陶公子。

  兩人走上前去,綠兒攜著圣仙的手向公子說道:“表哥,這位姐姐的傷已大好了!”

  圣仙怔怔得看他,眼中像是有相逢之喜!又像有往事之悲!似是激動,又似委屈,心里萬千話語只匯作一滴清淚淌過!

  陶公子見這樣子,雖是疑惑,卻也只好客氣地微笑相視。

  良久,綠兒見兩人這樣不說話地相互望著也不禁奇怪,輕喚了兩聲,才將圣仙的魂兒叫了回來。

  影輕頓時覺得臉紅,尷尬地微微一福身道:“小女子名喚影輕,多謝公子當(dāng)日相救,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陶公子見問,也回過神來,拱手深深一揖:“姑娘有禮,小生姓陶名望。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說完話,圣仙仍是愣愣地望著陶望出神,陶望略覺尷尬,別過身去瞧了一眼綠兒。

  綠兒會意,說道:“姐姐你先坐坐,午飯就快好了。表哥,你來廚房幫我一下吧!”

  “好!”陶公子爾雅笑道。

  圣仙再次回過神來,臉越發(fā)紅了,點了點頭忙進屋里去了。

  廚房里,兩人似乎很是默契,只聽見盆碗叮當(dāng)之聲,偶爾也參雜有兩句閑話。

  “綠兒,昨天的魚,老村長可送來了?”

  “嗯,很新鮮!”

  “昨日周老伯清早來店里找我,說他家小兒子考上了秀才,家里沒什么金銀,也知道我不會收那些身外物,送條魚也算謝我有兩句教導(dǎo),我也不好多辭,便收下了!”

  “哦!”

  ……

  “綠兒,柴火沒了,我去抱些來!”

  “嗯!拿綠藤捆的是新柴,別抱錯了!”

  ……

  “綠兒,這湯還要熬多久?”

  “再過半個時辰,補氣去火,是給姐姐熬的!”

  ……

  “綠兒,你今日可是有什么不順心的嗎?怎么話里這么冷淡?”

  綠兒切菜的手頓了頓,猶豫了頗久:“表哥?”

  “嗯?”

  又是猶豫:“你和影輕姐姐……是不是,是不是——”

  話沒再說下去,似乎已帶了些哽咽。

  陶望聽見她聲中嗚咽,停下手里的活,輕輕走至身后,道:“我和影輕姑娘是初識!”

  綠兒聽著聲音靠近,忙拭去了淚痕,定了定才道:“可是——可是,影輕姐姐看你的眼神像是——”

  不待說完,陶望將綠兒的手握在胸前,見綠兒早已淚眼漣漣,樣子楚楚動人,輕柔地為她拭了拭淚水:“人有相似,初見那天影輕姑娘嘴里喚的是‘守塵’,可見是認(rèn)錯人了!”

  “綠兒,我心中只你一人!”

  綠兒羞紅了臉,嬌滴滴地倚在陶望懷中。那樣子,果是一對璧人。

  “綠兒,你方才——是在吃醋嗎?”

  綠兒飛紅了臉,瞋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去不理。

  陶望笑笑,轉(zhuǎn)過綠兒,緊緊扣住香肩,鄭重道:“綠兒,我們成婚吧!就讓老村長和眾鄉(xiāng)親為我們主婚,好嗎?”

  臉邊的紅染上耳畔,低了頭,輕聲答應(yīng)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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