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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胡說

七十七:重逢

凈胡說 墨醇 2845 2020-05-20 20:03:54

  今天竟然有小可愛祝我520快樂,感動(dòng)!

  過節(jié)不斷更,獻(xiàn)上誠意滿滿的一章吧!

  ——————————這是祝大家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分割線————————————————————————————

  (十年后再見,他們都各有風(fēng)采!)

  京都皇宮這日,外頭也下過一場微雪了,熾蓮與守塵兩人吃過中飯,便在英才殿的耳房中下棋解悶。

  房中香暖熏人,熾蓮?fù)嶙谲涢缴?,一面著子,一面幫著下首一個(gè)七八歲的小宮婢理一堆線頭,不覺間卻兩眼昏昏,打起瞌睡來。

  “蓮兒,下棋當(dāng)聚精會(huì)神,不然一招錯(cuò)可是要滿盤皆輸?shù)膯?!”守塵看著她這個(gè)樣子,不禁失笑,執(zhí)白子喚了她一聲,“才非說不困,不愿午睡,拉著我下棋,怎么這會(huì)兒又打盹了?”

  熾蓮笑著坐正了,定睛一看局面上,立刻撅起嘴埋怨道:“呀!太子哥哥,你也太狠了些,這不把我往你的陷阱里逼嗎?”

  但轉(zhuǎn)而又調(diào)皮一笑,捏起一子落下,得意道:“幸好我早留了一手,我這么一堵,你這一片辛苦布局可都成了死子兒了”

  守塵看了看,張目微驚,片刻后又笑道:“是了!是了!蓮兒果然是深謀遠(yuǎn)慮,睡著覺也能全局在握,看樣子我不能再輕敵了?!?p>  聽了夸獎(jiǎng),她卻一努嘴抱怨道:“太子哥哥,你可別取笑我了,每日上課早起,我是當(dāng)真困得慌!可偏偏母親說這幾日日子越發(fā)短了,囑咐不叫我睡中覺!”

  說著又掩袖打了個(gè)哈欠,大大的眼里噙了一滴淚,清亮亮的顯得格外可憐。

  兩人依舊說著話,繼續(xù)下棋,這時(shí)雙兒悄悄進(jìn)來添了茶,看了會(huì)兒棋又下去撥紅了炭火,才輕輕向那個(gè)小丫頭道:“你別在這兒偷閑了,回去幫幫忙吧!”

  然被熾蓮聽見了卻不依,反而叫她也坐下,雙兒因此笑道:“姑娘好意雙兒心領(lǐng)了,只是北宮那頭各人都忙著,我這里伺候姑娘左右是走不開,不然也不會(huì)非叫她一個(gè)小孩子回去。”

  “年還未到,北宮能有什么可忙的?”熾蓮吃了口茶,不禁問道。

  “聽說是二皇子和公主就要回來了,昨日折子已經(jīng)遞進(jìn)宮,估摸著也就這兩天到了,所以我們趕著要打掃出來?!?p>  熾蓮一聽,一個(gè)激靈直起身來,連忙又問:“陛下不是前不久才下旨召回嗎?算著日子也得年后才到,怎么這么快?”

  “可不是!原本有的是時(shí)間準(zhǔn)備,這樣突然回來了,可讓我們好忙!”

  “那你也快去吧!我這里沒什么事?!?p>  “哎!”兩人聞言,這就告退了。

  守塵把玩著手中的棋子,笑著問熾蓮道:“守戎他要回來了,咱這棋還下么?”

  “他來了,哪還需要下棋解悶?zāi)兀俊睙肷彉妨?,站起來拉守塵的手道,“依他性子只早不晚,我猜就是今日回來。太子哥哥,走!我們?nèi)m門口瞧瞧,說不定正好能迎他呢!”

  守塵也不禁樂了,答應(yīng)著丟下棋子站起來。

  兩人穿上斗篷,合撐一把傘出去,到門樓上遠(yuǎn)遠(yuǎn)一望,果然見一伍人馬來了。

  “蓮兒!瞧,那騎紅馬的定是守戎!”

  熾蓮順著看去,笑上眉眼,高興地跑下樓去。

  所謂世事多變,去時(shí)無人相送,如今凱旋竟有萬人空巷之景!

  看守戎,頭戴銅盔、身披鎖甲、足蹬黑皂靴,外罩熊皮大氅,一對劍眉輕蹙生威,兩只星目滿是凌傲,胯下駿馬炯炯神姿、手握銀戟?jiǎng)C然正氣,果然是少年將軍!

  他年紀(jì)雖小,已可見氣概非凡;骨架雖瘦,卻足以威懾四方,器宇軒昂非常人可比,頂天立地真血性男兒!

  “守戎哥哥!”

  守戎在馬上聽見這細(xì)微卻熟悉的聲音,立即拉住韁繩,一回頭——愣住了!

  熾蓮沖他粲然一笑,擠過眾人招著手奔來。

  一件純白的狐皮斗篷,底下青綠碎花的裙角若隱若現(xiàn),再看容貌:兩彎柳葉眉細(xì)長入鬢,一雙杏仁目顧盼生輝;香腮如水洗的玉桃,雙唇似初綻的紅梅;膚如白雪羊脂,發(fā)似潑墨山青。

  一笑——柳葉輕揚(yáng),兩靨生花!

  頓時(shí)世間萬物皆失顏色,眼中只剩她一份驚艷,就像在這皚皚茫茫中,忽然見到了成片的彼岸花、滿山的杜鵑紅、十里的灼灼桃花……

  熾蓮跑到他馬前,已嘟著嘴連喚了三聲,守戎方才回過神來。

  唇邊不自覺泛起笑容,他情不自禁地?fù)嵘狭四丘┤琊ㄔ碌哪樀皟?,道:“蓮兒,你變了些,變得淡雅了。?p>  “嗯?不好嗎?”熾蓮并沒有介意這在外人看來有些輕薄的舉動(dòng),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反問道。

  “好!當(dāng)然好!這樣打扮愈發(fā)顯得你動(dòng)人,只是沒想到你如今生的這么美了,我險(xiǎn)些不敢認(rèn),怪道在夢里總是看不清你的模樣?!?p>  熾蓮聞言,耷拉下的眉眼又揚(yáng)起來,明媚就重回了她的眸中,她問道:“守戎哥哥時(shí)常會(huì)夢見我嗎?”

  “是??!你呢?”守戎跳下馬來,一臉期待地問道,“蓮兒?你想我嗎?

  熾蓮正欲說話,聽見一個(gè)稚嫩的聲音叫“哥哥”。

  一回頭,瞧見一個(gè)小姑娘從轎子里探出來,問道:“哥哥,怎么了?”

  守戎笑著拉過她來,道:“澈兒,這是左相家的長女熾蓮?!?p>  “這便是公主吧?臣女熾蓮見過公主!”她盈盈一拜謙遜而溫和。

  這從奪目照人到優(yōu)雅恬靜的急劇轉(zhuǎn)變,于熾蓮,卻似乎不需要刻意,因?yàn)樗纳砩?,本就兼而有之?p>  守澈早猜到這是守戎夢里喊的“蓮兒”,便挽起熾蓮的手,嬉笑道:“熾蓮姐姐長得真好看,難怪哥哥日夜掛在口頭心頭,夜里睡覺也不忘呢!”

  熾蓮笑著看向守戎,竟見他微微紅了臉,心中一凝,臉上飛快閃過了一絲羞怯。

  她低垂了眸子沒再言語,只是守戎熾熱的目光與守澈戲謔的顧盼,令三人之間有綿綿旖旎。

  “守戎!”此時(shí),守塵手執(zhí)一傘緩緩而來。

  他眉目間亦有難掩的歡喜,但依舊步履從容、舉止有度,看形容氣質(zhì)是龍章鳳姿儀表堂堂,是清新俊逸文質(zhì)彬彬。錦衣玉帶公子翩翩,清風(fēng)霽月君子謙謙,長身鶴立,較左右又是另一番顏色。

  熾蓮微微一笑,忙喚道:“太子哥哥,快來!”

  然守戎見了他,卻立刻收起了先前的好臉面,守塵向他問候,他不理不睬,更加怒目以對。

  守澈覺察出這古怪,輕輕拉著守戎的衣角疑惑道:“哥哥,他是誰?”

  “他便是當(dāng)今太子,父皇的嫡長子,姶靜皇后的兒子!”

  守戎冷冷地答了這么一句,可守澈早聽過那前事緣故,聞言如此,也跟著斜過眼去。

  守塵見狀,不驚不惱,只是輕輕嘆氣道:“守戎,以前的誤會(huì)你還不能釋懷嗎?”

  “且不論誤會(huì)與否,單我和守澈這幾年所受的,就已足夠我恨的。你終日皇權(quán)富貴,自然記不住什么往事!”

  這時(shí)的氣氛,似乎一點(diǎn)火星就能燃起來,兩人對視良久,沉默——使周圍人都識(shí)趣地四散開了。

  熾蓮看著,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幾番欲言又止,生怕說錯(cuò)了什么反讓守戎傷心生氣、讓守塵愧疚難做。但若貿(mào)然岔開了,又恐怕一團(tuán)死結(jié)愈纏愈緊,成了兩人心中永遠(yuǎn)的刺。

  當(dāng)年的事到如今都算不清,枉她怎樣聰明,終究是局外人,既然解不開他們的恩怨,也就只得在一旁干著急。

  好在這時(shí),傳旨的宮人來了,向幾位一禮,道:“陛下知道二皇子與公主一路顛簸,遣小人前來問候,請兩位殿下先回舊宮歇息片刻,晚膳時(shí)陛下有召!隨行將士暫由禁軍處安排?!?p>  “有勞公公!”守戎拱手回禮。

  “殿下哪里的話,奴告退了。”那宮人自顧辭別,領(lǐng)著一干將士走了。

  熾蓮于是笑著上前,攀著守戎的胳膊道:“守戎哥哥,北宮已有人打掃了,正好我如今與焰兒也住在北宮,不如我們一道先回去吧?”

  說著又轉(zhuǎn)向守澈道:“我弟弟熾焰與公主年紀(jì)相仿,你們正好作伴。只是他毛躁,言行沒個(gè)正經(jīng),若是哪里得罪了公主,千萬別同他生氣,只管告訴了我,我替你出氣。”

  “謝謝姐姐!”守澈一向與旁人冷淡,卻不自覺得對這位初見的姐姐心生親近之意,很自然地牽住了熾蓮的手。

  守戎聽聞熾蓮說也住在北宮,心中不由高興,便將笑掛在臉上,三人一同往北宮去了。

  只有守塵還戰(zhàn)在原地,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

  喜的是骨肉重聚;悲的是世事多變;憂的是恩怨難消;感的是往日和睦難再;嘆的是有心無力……

  因不知如何挽回,他只得撐著傘低頭傷懷,等到兩個(gè)宮里人來尋他,也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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