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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胡說

一百二十:王家寨(下)

凈胡說 墨醇 3519 2020-06-30 21:45:00

  守戎一皺眉,想起些頭緒來,但守澈已先一步說出了——

  “哥哥說王青立鐵索如履平地,想必此人輕功十分了得,當初悄無聲息聯(lián)通兩邊山崖的人,應當也是他了,要在重重監(jiān)視下來去自如的,除了這樣的人,再沒別的可能!哥哥的兵看住一般人容易,對這樣身如魅影的人卻是沒法子的,而且……”

  守澈抱手一笑道:“我估計這樣的人,可能還不止王青一個,山寨那么大,說不準夜夜都得運?!?p>  “澈兒你是說……他們能瞞過這么多人,用輕功運糧?”守戎一驚,對這王家寨人的本事更加驚喜。

  守澈抱手支腮道:“我猜的到底對不對,試試就知道了,咱們看看能不能截一兩個人下來,要是能行,之后的事情就好辦了!”

  “怎么截?張滿這么久都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連我都沒注意,恐怕不容易吧?”

  守澈一笑,買了個關(guān)子,反問:“附近的油糧米店你都知道吧,你擬個單子給我,再撥幾個人,明日你就知道了?!?p>  守戎相信妹妹的本事,倒也不細問,便答應道:“好,我問壽康侯去拿,你先歇一歇?!?p>  第二日依舊冷,守澈穿一件湖藍斗篷,與守戎兩個人到市集上去了一趟。

  守戎領(lǐng)她進了一家米店,道:“這是最大的一家店面,每日魚龍混雜,若要避人耳目,大概會來這兒,你快說,到底要怎么分辨?”

  守澈并沒有直接回答,挽著哥哥笑嘻嘻地進店走了一圈,才道:

  “哥!你抬腳看看!”

  守戎一抬腳,只見鞋底臟得很,但還是不明白是何意思。

  守澈這才道:“油米店也好,肉店也好,難免有層積久的油漬。你看,我昨日已叫人在每家店外撒了一圈石灰,連哥哥你都不能幸免,常人更是必留痕跡!”

  “但他們小心翼翼得戒備著,又有長年練輕功的習慣,便不會沾上,只消在門口等著,看人出來時踩不踩灰印子的,就知道了!”

  守戎明白了,覺得法子雖有些勉強又麻煩,但也可以一試。然不想真就如此幸運,到午后就在城東盡頭抓住了王青等三人。

  守戎立即命人捆回營中嚴密看守,并著人將消息放給王家寨。

  等回到帳中,守戎面上欣喜難掩,立刻湊過來問守澈:

  “澈兒,真抓到人了,你怎么想的這么個主意的?還真刁鉆!”

  守澈笑了笑道:“嘻嘻,其實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是碰碰運氣!去年初雪時,你不在京中,有一株早開的紅梅極俊,蓮兒姐姐興起便作了一曲《踏雪折梅》……”

  她說著,瞇起了眼回憶,臉上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傾佩:

  “蓮兒姐姐真是身輕如燕,一舞畢,尚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薄雪只輕覆一層,但茫茫數(shù)里看去竟沒有一個腳印子!只有紅梅、美人……”

  “那景真當妙!”守澈出了宮就似乎活潑了許多,難得興奮到拍案而起。

  半晌,從回憶的余味中回神過來,才又說道:

  “蓮兒姐姐告訴我,學舞之人,若練得踏下氣提,便可以這樣,我是想著,輕功大概也是一樣的,恰巧昨日見你軍中秋蟲擾人,有撒石灰的,就拿來試一試?!?p>  守戎愣了愣,贊了聲好,就說還有事處理自回帳中,可回至自己帳中坐下,卻呆呆地想熾蓮怎樣襲一身紅羽衣,迎雪戲梅……

  她的杏眼想必是萬般流轉(zhuǎn),斗艷傲梅!但她那皓腕青絲會是消融薄雪?還是沾映梅香呢?

  初雪如絮,又是如何追隨上纖纖玉足尖,踏落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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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戎猶自沉浸在那里,而王家寨一得知王青被抓卻炸開了鍋!

  各人叫囂吵鬧意見不一,然而鬼鳳娘不顧她哥哥反對,堅持要降,無頭龍摁著她道:

  “我知道你同青兒要好,你聽哥的,他不過就是跟哥哥示威,諒那小子沒膽量殺人!要殺早便殺了青兒興士氣了,何苦綁回來?”

  “哥哥!你怎只想得眼前?”

  鬼鳳娘道一嘆氣,皺眉道:“人人都道我王家寨易守難攻、地勢天成,可他早已看出這里頭的不足,無處可破亦是無處可逃,咱們耗著是耗不過他的,他確實不愿傷我等,可他抓了青兒便說明他已無耐心,再說了沒了青兒他們,咱一干人餓死不說,也只怕他不會再好氣兒了,咱不降也是輸!”

  無頭龍怎不知守戎的實力,聽罷也低頭不言語了,眼睜睜看著鳳娘帶人下山去降,恨恨啐了一口,道:

  “狂吠的狗,沒聲兒的狼!要打老子還不怕,這悶葫蘆憋招真叫人慌的很!”

  鬼鳳娘明目張膽地帶著人下山,便當即被山下執(zhí)勤的兵士團團圍住,然而鬼鳳娘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嘁聲道:

  “去告訴嬴王,我鬼鳳娘要見他!”

  幾人不敢耽擱,一面依舊圍著,一面派出一人回營通報,不多時便引來了張滿。

  張滿將人等喝退,笑道:“王姑娘,殿下有請!”

  鳳娘斜過一眼,依舊桀驁,她跟著張滿來至主帳,卻見一女子擁著白虎皮而坐,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逗趣似的打量自己,又看著帳中所設(shè)有些古怪,頗為不自在。

  她正覺自己遭了輕視,卻見守戎手執(zhí)燭火從后進帳,脫了披風,卻坐下等她說話。

  就這么被兄妹倆盯了半天,鳳娘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贏王殿下,聽聞王青在市集出了事,謝您給帶了回來,現(xiàn)在我來接他回去,還請您放人吧?!?p>  守戎勾唇一笑,一招手,便有人提了王青進來,鳳娘見弟弟無事,也不見捆綁,有些欣喜地將他護在身后,諷笑道:

  “嬴王殿下好膽量!您就不怕我是來行刺的?不怕我來搶人?不怕他跑了?”

  帳內(nèi)暖和,守戎有些不習慣,略顯慵懶地一蹬腿道:

  “本王何懼?這個人本王如果不想給你,怎么也出不了這營地,再說了,憑你們幾人如何傷得了本王?本王手下倒是有人……能隨時能潛入你王家寨!”

  原來,守澈早料到鳳娘必定親自下山救人,沒了這二人其余只是“無頭龍”,進山圍殲再非難事,所以早命張滿安排人摸進山中埋伏。

  鳳娘聽出他話中意思,果然勢要一舉拿下,自知今日他已勝券在握,就算她不降也是一敗涂地,心頭一顫全然服氣,立刻下跪投誠。

  守澈笑得爛漫,立刻起身上前去扶:

  “這位姐姐可是女英雄,我哥哥是敬佩的,日后定不虧待王家寨眾人!”

  守戎亦笑,命張滿帶人同鳳娘一道回山,自然得全寨追隨。

  王家之人向來守信,說了歸降便再無二心,守戎更是重情重義,從不疑心去防范。

  既然志氣相投,新舊從屬自然親如一家,對外卻只說鐵索澆油,是火攻拿下的王家寨,借助地勢難逃無一漏放。

  不日后回京,守戎騎馬在前,想起送行之時,壽康侯說他岳丈夫婦因最疼的小女死的不明不白,整日捶胸痛苦,不僅眼已哭壞,而且?guī)状螘炟?。且說自己雖本該遠送,奈何家中忙亂難以走開,只再三求他務必找出兇手,還倩緣一個公道,因此守戎胸中煩悶面上煩惱。

  事實上,每每思及倩緣守戎都是如刺在喉,先前有軍務尚可分心,如今一閑下來想起那死狀,又是滿心憤恨!

  只可惜守澈早兩日已回去,不然有人說話只怕還好過些,現(xiàn)在卻是越想越難受,就像是個秤砣子墜在心上。

  守戎就懷著這樣的心情回到京中,他將王家寨的人偷偷安排在了城外,又遣散親信,隨后只帶一二隨從進宮去復命。

  然而他心焦焦地趕到殿外,卻被宮人攔住了,守戎問是何故,宮人回說皇后娘娘在里頭,請他稍等。守戎只好答應,正不耐煩,回頭見一個俊俏青年著華衣貴履而來,看那面貌很是不凡,只是并不認得。

  那人見了他也忙上前問禮,守戎愛之神貌也有欲結(jié)交,卻忽見這人一手四指,不禁心中可惜,覺得天道公正、人無完人,于是只回禮不再多言。

  “百公子,快快進殿,娘娘等著呢!”小宮人來請,那青年便說告辭。

  守戎看他身影時倒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只當大概是在哪家宴會上見過。

  他沒怎么放在心上,轉(zhuǎn)身來至耳房等候召見,恰偶能聽見殿中一兩句話,似乎說的正是平叛一事,便又留心起來。

  皇帝對此行似乎又是贊不絕口,守戎倒不意外,只是竟然聽姶靜賠笑著夸道:

  “陛下說的是,嬴王行軍決斷確是周全了得,妾身侄兒恰在軍中經(jīng)練,親眼所見!回來跟妾也說敬佩不已呢!”

  “哦?哪一個?貴胄子弟能受軍中之苦,倒也屬不易?!?p>  “陛下可愿一見?正好他今日來請安,此時便候在外頭?!?p>  “也好,不妨一見?!被实坌χ饝S后便聽見方才的年輕公子近前行禮答話。

  守戎狐疑起來,回頭問張滿:“這人在我軍中?”

  “是!”張滿立時支吾起來,“屬下與他相識,應他所求編名入冊,不過他所求只是虛名,屬下并不曾用他!”

  “你膽子倒越大了!”守戎有些不悅,卻也知道各家彎彎繞繞的人情關(guān)系,并不為這個責怪張滿,只又轉(zhuǎn)頭去聽里頭怎么說。

  皇帝見了人似乎也很是喜歡,驚喜道:

  “喲!好模樣的后生,這是——源機!對了,是他!越長越好了,比熾焰那小子也不差,白凈文氣,沒想到竟是個能吃苦之人!”

  姶靜亦笑道:“來來!源機,你上前來,跟陛下說說在軍中的見聞,陛下只怕愛聽?!?p>  然而百源機所言一聽盡是瞎編亂造,這里不提也罷。

  守戎也只聽了兩句,深感可笑,便回至坐位坐下來。

  然而,雖是大概知道了他確實不曾真的在自己軍中參事,自己私收王家寨的事非同小可,為防萬一,守戎還是免不了要細細問張滿一遍:

  “你將他排在哪里?他可知道什么?”

  張滿忙跪稟道:“殿下放心,屬下知道殿下的事不便叫他知道,所以只將他入冊,并不讓他靠近軍營!況且他嬌氣得很,受不了苦不與我們同行,自備了車馬跟著的,據(jù)屬下所知,他才到了統(tǒng)平城便回去了,應該……”

  “應該什么都不知道!”

  聽了這話,猛然想起樁樁異樣,百源機的身影再次浮現(xiàn)腦海,守戎不禁一個戰(zhàn)栗!

  統(tǒng)平城?斷指?害倩緣之人,除他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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