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兵衛(wèi)舉著火把的手皆是一疼,火把落在地上,他們俱是一驚,不由抬眼齊齊看向杜昀,杜昀一下跳出陰影處,對著他們吐著舌頭扮了個鬼臉后,拔腿就跑。
四個兵衛(wèi)齊齊相視一眼,不假思索的追向杜昀。
杜昀用眼睛余光掃過幾個追過來的兵衛(wèi),他心中大樂,暗道一聲:成了。身形不緊不慢的吊著幾個兵衛(wèi),來到跟巧兒和李韞約定好的地方,他停下腳步,對著停在他面前不遠處,停下來的幾個兵衛(wèi)賊兮兮的笑道:“對不住了,幾位好漢?!?p> 幾個兵衛(wèi)皆是一愣,他們露出驚異神情相視一眼。卻忽覺有兩道影子從上往下的向他們襲來。杜昀見巧兒和李韞已經(jīng)動手,他用手揉了揉鼻子,也不在多話,沖向離他最近的兵衛(wèi),只聽幾聲悶哼聲響起,幾個兵衛(wèi)已然暈倒在地了。
杜昀看著不遠處的李韞巧兒兩人,邪邪一笑:“我們趕緊快換衣服吧,說不得我們還要去看看那個喜歡搬弄是非的景公子哩!”
夜色幽幽,幾人換好兵衛(wèi)衣甲,將那幾個兵衛(wèi)綁住丟在附近一戶人家裝東西的地窖內(nèi)。只是他們畢竟年齡小了些,穿上兵衛(wèi)衣甲總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幸好夜晚的天色給了他們最好掩飾。他們仗著靈活身體,機靈的躲過七八波巡邏兵衛(wèi),終于來到李府院外。
杜昀對著李韞巧兒兩人指了指李府的房頂,兩人皆是會意的點了點頭,杜昀順著圍墻,輕盈的一個翻身,躍在李府圍墻旁的一個屋頂上。巧兒和李韞兩人功力更在他之上,他們身姿輕盈的落在杜昀身旁。
杜昀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不懷好意的對李韞問道:“李兄,你對李府熟悉,跟我說下像景瑜他們會住在哪里哩?”他本就不是好說話的性子,景瑜當(dāng)著眾人的面根本就是想殺了他和巧兒兩人,現(xiàn)在景瑜受了傷,更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
李韞面露擔(dān)憂之色,勸慰道:“杜兄,現(xiàn)在全城估計都在找尋我們,還是不要橫生枝節(jié)了吧!”
杜昀與巧兒相視一笑,他鬼鬼祟祟的從懷中掏出幾個玉瓶,對著李韞神秘兮兮的笑道:“李小子,你可不知道,這可是老君留給我和巧兒防身的好東西?!?p> 李韞神色驚異的看著杜昀兄妹,巧兒輕輕的拍了下杜昀,眼眸中似乎有了光亮,杜昀也不賣關(guān)子了,他得意的指著一瓶紅色封口的玉瓶笑道:“這瓶東西叫神仙醉,只要讓人聞一聞就酸軟無力,要是讓人粘上一滴,便是神仙也要昏倒。”
李韞還是約帶猶豫的看著杜昀巧兒兄妹,不放心的說道:“杜兄,,要不我還是先跟你和巧兒姑娘走一趟,要是有個意外,我們也好互相照顧一下?!?p> 杜昀拍了拍李韞的肩膀,信心滿滿的寬慰道:“李小子,你真是小瞧我和巧兒了,我和巧兒怎么也是跟著老君學(xué)了這么久的本領(lǐng),加上那個景小子現(xiàn)在也被巧兒打傷了,有神仙醉在手,晾他也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你還是先去看看你父親吧!你可是將他氣的不輕哩!”
李韞經(jīng)杜昀這么一說,心中稍定,也不在多說什么,心中輕嘆一聲,低聲妥協(xié)道:“好吧!到時候我們再到這里相聚?!闭f到這里,他詳細的將李府各個方位都仔細講給杜昀巧兒兄妹兩人聽。
良久,李韞才將李府方位講完,他對著杜昀兄妹語重心長的說道:“多加小心?!币膊辉诙嗾f,借著夜幕幾個輕盈身姿,消失兄妹兩人眼中。
杜昀看著巧兒,眼中露出一絲柔軟,他用手輕輕拂過巧兒發(fā)梢,柔聲笑道:“巧兒,你怕么?”
巧兒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她嬌俏的小臉上已然布滿如水的溫柔,她眼睛清亮有神,聲音低轉(zhuǎn)濡膩,帶著絲絲沁人心脾的溫暖:“笨子君,巧兒在老君離開竹峰的那晚就說過了,你身上已經(jīng)有了巧兒的印記,這輩子你都休想丟下我哩!”
杜昀看著巧兒那張嬌俏的小臉,忍不住俯身對著她的額頭吻了下去,若蜻蜓點水,一觸即收。巧兒心中散起一圈圈漣漪,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即動人又美好,她癡癡的捂著額頭看著杜昀,卻見杜昀看她愣神,屈指對著她捂著額頭的小手輕輕一彈,柔聲提醒道:“巧兒,想什么呢?我們也快走吧!”
李府院內(nèi)燈火通明,縱然已至夜間丑時,院內(nèi)仆役丫鬟依舊來往不休。
李龐面色蒼白靠在床上,昭氏和李文兩人在他身旁照顧著。
李龐用眼神掃過昭氏,昭氏會意,揮手清退所有丫鬟仆役。李龐見房間內(nèi)只余下昭氏和李文兩人,他輕咳一聲:“現(xiàn)在外面情況怎么樣了?!?p> 李文站在一旁恭敬的回道:“暫時還沒有三弟的消息。”
昭氏也寬慰道:“老爺,你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李龐神色復(fù)雜,他長嘆一聲:“韞兒這孩子實在是太魯莽了,他表面性子溫和,其實最是重情執(zhí)拗,也不知他看到我吐血那幕,也不知道會不會多想?!?p> 李文也若有所感的嘆道:“三弟性子實在是太感情用事了,父親若非用真力震傷心脈,他們幾個今日恐怕就危險了?!?p> 昭氏眼中寒芒閃爍,她巧笑嫣然的笑道:“韞兒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也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湯,竟然公然頂撞老爺和公主殿下?!?p> 李龐面上露出陰鷙神情,他冷哼一聲:“當(dāng)初我就不太同意韞兒和九公主的婚事,都是你這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無知婦人,非要將韞兒和九公主撮合在一起?!?p> 昭氏面色難看坐在一旁,用絲巾輕拭著臉龐,委屈道:“老爺,我也是為了李氏家族好,當(dāng)今楚王最喜愛九公主,我要不是為了李氏也.....”她話語未說完,便被李龐打斷道:“你知道什么?婦人之見,愚蠢至極?!?p> 李文輕輕一嘆,安慰道:“父親母親,三弟吉人天相,定然不會有事的?!?p> 李龐也神色復(fù)雜,不禁看向窗外,只見窗外一片黑暗,深邃莫測。
李韞躲在躲在屋頂,他取下一塊琉璃瓦,將李龐三人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他心如刀絞,眼眶濕潤。他本就是至情至性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和杜昀兄妹產(chǎn)生如此之多的糾葛,他心中暗道:父親,孩兒不孝,您竟然為了孩兒不惜自損身體,他日孩兒將杜兄和巧兒姑娘送至安全地方,一定回來任憑父親處罰。他神思不屬,腳下一時不查,重了一分,發(fā)出一聲輕響。
李龐耳朵微微一動,神色微變。昭氏也似有所覺,她面容微動,疑惑的往四周掃去。李龐見昭氏似有所覺,趕忙重重咳了幾聲,昭氏連忙輕輕拍拭他胸口。
夜光幽冷,李韞知道李龐并非是被自己氣到吐血,心中稍定后又不禁悔恨交加,他心思難定,在李府房頂上漫無目的的走動著,忽聽琴音空渺,其間似有萬千道不盡的哀怨愁緒。
李韞心中一動,暗道:我倒是糊涂了,不知覺竟然到了月娥表妹的住的清心小院。他聽著琴聲,又不知覺的想起李月娥那晚扶風(fēng)迎柳的舞姿,清麗曼妙,嫵媚婀娜。忽然琴音一停,李月娥輕柔似水的聲音響起:“如塵表哥,你就這般將月娥拋下了嗎?”
李韞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他輕嘆了口氣,終是從屋頂上飄然落下。李月娥心中一驚,呵斥道:“是誰?”平時她因為身體需要靜養(yǎng),除了兩個貼身丫鬟,很少有人會來,更何況這么晚了。
李韞輕輕落在它身旁,目光中滿是慚愧自責(zé):“月娥妹妹,是我?!?p> 李月娥滿腔如水柔情再也壓不住,她突然一下?lián)淙肜铐y懷中,那雙嫵媚多情的眼眸中早已是淚水漣漣。她低聲喃唔:“如塵表哥,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終于來看月娥了?!?p> 李韞心中泛起溫柔,他輕撫李月娥的臉頰,為她拭去淚珠兒,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輕嘆:“你這又是何苦呢?”
李月娥抬起柔情似水的眼眸,輕聲說道:“如塵表哥,帶我一起走吧!”
李韞面色糾結(jié),他為難的看著李月娥,勸解道:“月娥妹妹,我現(xiàn)在得罪了阿若公主,全城都在通緝我。況且你身體不好,也不好跟著我受苦。”
李月娥癡癡的看著李韞,輕聲道:“不苦的,只要跟在表哥身前,我就不覺得苦,況且老神仙把我的病癥也治好了,還留下這個?!闭f到這里,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布錦,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李韞心中一驚,有些好奇的接過布錦,細細打量著。只見上面寫滿了小字,卻是一篇名為《天元決》的真力功決,他心中一動,想起青松子第一次見李月娥時說的九陰玄體時的神情,他心中一動,暗道:莫非青松前輩留下這篇《天元決》的目的與月娥表妹的體質(zhì)有關(guān)。
他細細品閱一番,發(fā)現(xiàn)這是一篇只有女子才能修行的真力功決,他鄭重的收起來遞給李月娥道:“月娥妹妹,你把這篇功決好好收起來,那位前輩本領(lǐng)通玄,這篇功決一定對于你的身體體質(zhì)有很大好處,你一定要好好修煉?!?p> 李月娥只是癡然的看著李韞,殘月掛墨空,清輝灑落,亭臺水榭處水波粼粼,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動少許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