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只聽到彭林君被縛龍索困住,一開始根本沒有思考其他。
稍稍回過神來之后,他的語氣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你的安排之前就準備救下她?”
董弈天點頭:“我照著青衣老二提供的畫像稍微查了查,你猜怎么著?一個叫做張青銅,一個叫做北笙。有趣,實在有趣??!”
北笙?
張青銅?
何春生默默念著這兩個名字,總覺得似曾聽聞。
“想起來了嗎?”董弈天問道。
忽然,角落里的聲音不確定地問道:“前些日子包不凡呈上來的名冊里,好像就有這個人,張青銅!”
董弈天站起身來,手里直接提著裝茶的酒壺,面朝城主府大門伸了個懶腰。
“張青銅……沒想到一個才出鞘一階的人會突然出現在漓河平原深處,更奇怪的是莫名其妙跑去救人。老何,你說他們去干什么呢?”
董弈天說完,并不等何春生回答,便提著酒壺走下石階,在城主府閑逛起來。
他只要把問題丟給何春生自己去領悟就好了。
暖風徐來,好不愜意。
董弈天不想承認當時自己看走了眼,希望借著風把張青銅這個名字從自己的心緒里吹淡掉。
可是啊,這茶好似不懂人心,越喝越渴,張青銅這三個字也始終縈繞在自己的腦海里,久久不肯散去。
“我可是最討厭釘子戶了!”
他不清楚內心深處那點成見和敵意究竟來自何處,或許只是覺得張青銅這個名字不太討喜?
董弈天嘆了口氣,他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在一個小角色上耗費太多的精力和心力。
至于張青銅,丟給何春生去玩罷。
……
……
兩天之后,鎮(zhèn)川城中有消息流傳開來,散布在漓河平原和鎮(zhèn)川城附近的千機府勢力被盡數掃除,從鎮(zhèn)川城到靈溪城的補給線路在安全保障上提升了不止一個級別。
很多潛藏在城內的老碟子也被一個個拔除。很多人不敢置信,相處許久的老友、自己幫派的精英甚至已經結為游戲情侶的人,居然一直在為千機府效力!
這些人如今大多數已經從鎮(zhèn)川城除籍,驅逐出城。想要留下來的人只有一個條件,脫離千機府加入秘隱盟。
而人們也漸漸了解到真相,是彭帥孤軍深入,以身誘餌,是董城主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才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較量中大獲全勝。
于是,城主府和將軍府的地位進一步得到鞏固,董弈天和彭林君以及她的黑甲騎在鎮(zhèn)川城的聲望日盛。
很多人都盼著哪天這兩個人宣布結成情侶,可是鎮(zhèn)川城的老人們等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愣是沒等到他們期待的官宣,倒是另外一個小道消息激發(fā)了大家的八卦欲。
聽說煙雨小筑的幫主元楓回來了,不過卻被代理幫主心上人關在幫派大門外三天,住了好幾日的客棧,最后怕影響不好才沒讓元楓繼續(xù)在外面游蕩。
正當旁人以為煙雨小筑會發(fā)生內訌,甚至動蕩起來,不料卻有人看到元楓帶著他的兩個徒弟,藍染惣右介和心上人參加了最近一次的群英戰(zhàn)。
站在元楓身后的心上人寡言少語,全然是一副以元楓馬首是瞻的姿態(tài),一下子讓一些蠢蠢欲動的幫派熄了落井下石的心思。
只不過有一個幫派例外,那就是止戰(zhàn)花下。
也不知道胡半仙是抽了什么風,最近活躍得很,但凡其他幫派有些什么風吹草動,他總要跳出來秀一下存在感。
后來才知道止戰(zhàn)花下已經成了大明王朝的馬前卒。
更有謠言說止戰(zhàn)花下要離開青虹巷子搬到十八里坡去了。
不少幫派隱隱猜測這兩個幫派之間達成了某些密約,暗嘆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
不過這次止戰(zhàn)花下踢到了鐵板。
因為胡半仙并不了解元楓。
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狂放不羈的男人常年在外,除了一些成立較早的幫派,鎮(zhèn)川城許多小幫小派并不知道這一號人物。
他的狠辣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那就是心悸。
這也是為什么煙雨小筑在元楓離開這么久的情況下,依然在十八里坡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這次元楓帶著藍染惣右介歸來,讓煙雨小筑一躍成為整個鎮(zhèn)川城排名前三的幫派,止戰(zhàn)花下這時候跳出來挑釁,不是找死是什么?
休養(yǎng)了幾天的張青銅在北笙狂轟亂炸的丹藥攻勢下終于康復。這些丹藥都是北笙千方百計弄來的,雖然這次又花了幫主不少私房錢,不過張青銅實在是沒有臉面再提什么財務制度的狗屁事情了。
這天一大早,張青山就滿臉興奮地跑來告訴北笙和張青銅一個消息,煙雨小筑的藍染惣右介對止戰(zhàn)花下的胡半仙發(fā)起論劍挑戰(zhàn),賭注是誰輸了誰便離開自己所在的幫派,永遠都不再加入!
北笙當即表示這個消息太震撼,也太不可靠了。
憑借著對老鄰居的了解,北笙斷定胡半仙不可能接受藍染惣右介的挑戰(zhàn),哪怕他有八成的把握都不會答應下來。
可是止戰(zhàn)花下居然立即發(fā)出了聲明,表示會接受這次挑戰(zhàn)。胡半仙本人也放下豪言,這次必讓煙雨小筑為自己的自負付出代價。
北笙聽完一臉蒙圈,懷疑胡半仙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張青銅問道:“怎么,這個藍染惣右介很厲害?”
北笙冷笑道:“藍染惣右介厲不厲害我不清楚,也很少有人見過他出手。不過元楓在鎮(zhèn)川城可是響當當的人物,風頭極盛的時候連慕容圖都要讓他三分!元楓只收過兩個徒弟,一個是心上人,一個便是藍染惣右介!”
張青銅托著下巴,同樣不解:“照你這么說,藍染惣右介絕對不差,那個胡半仙難道……”
知道他在想什么,北笙立即擺手道:“據我所知,胡半仙是地塵境知驥期,藍染惣右介應該也差不多??墒呛胂勺畲蟮拈L處不在于打架,而是陰人!”
胡半仙的境界他倒是剛來鎮(zhèn)川城便聽陶滿山提起過,只是當時沒有怎么放在心上,這時北笙再次提起,他才有了印象。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藍染惣右介很強?”張青銅問道。
“人狠話少,反正了解的人都是這么說的。”
北笙聳肩,他哪里會了解得那么清楚,很多事情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張青銅忽然笑道:“他們什么時候開始論劍,在哪里比?”
這個張青山知道,當先說道:“在鎮(zhèn)川城幫會自己的論劍道場,今天晚上七點開始!”
張青銅拍著北笙和張青山的肩膀說道:“走,今晚我們一起去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