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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的大宋朝

第二十七章:朝堂議事

猙獰的大宋朝 醒時眠 3251 2020-04-02 21:11:17

    “娘,明天真的會有吃的么?”

  女孩兒期盼的看著母親。

  “會的,會有的.........”

  女子點頭道。

  “小妹妹,這個給你吃吧?!?p>  女子一直安慰著女兒,都沒注意到陸儉何時走到了面前。

  她抬起頭,只見陸儉面帶微笑,正將一只兔腿遞過來。

  “謝謝!謝謝!”

  女子只是愣了一會兒,然后急忙道謝,一把抓過兔腿便遞給女兒。

  “妞妞快吃.......”

  她像是擔(dān)心陸儉后悔似的,將兔腿直接遞到女兒嘴里。

  那小女孩兒一邊本能的吃著,一雙眼睛卻直直的盯著陸儉,撲閃撲閃的,無比靈動。

  “多謝兄弟!”

  大胡子站起身,滿懷感激的對陸儉道。

  陸儉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走回去。

  “你把吃的給那小姑娘了,你吃什么?”

  陸儉走回來,朱沖說道。

  “我也吃了的,餓不著?!标憙€道。

  雖然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獨善其身才是道理,可有些事情,他實在做不到完全無視,畢竟他血管里的血并不是冷的。

  見兒子把兔腿給了那小女孩兒,陸淑婉心中對他的做法是贊許的。

  “儉兒.........”

  她叫了兒子一聲,準備把手上的兔肉給兒子。

  “娘,我剛才吃了,那是我吃剩下的,我不餓,您吃?!?p>  見到母親的動作陸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急忙擺手。

  “我擔(dān)心你沒吃飽?!标懯缤竦馈?p>  “我吃飽了,真的,娘您別管我,吃您的?!?p>  陸儉對母親說道,堅決不要她的食物。

  因為先前陸儉背對著陸淑婉,他吃沒吃,陸淑婉并不知道,后來拿兔腿給小女孩兒的時候,又由于對面沒火堆,所以陸淑婉也沒看清陸儉給小女孩兒的兔腿有多大。

  見兒子執(zhí)意不要自己的,她以為兒子真的吃過了,沒再勸說。

  烤了會兒火,陸儉走到一旁坐下。

  之所以要走到一旁,是因為他肚子餓得咕咕叫,不能讓娘聽到。

  聞聞手指上烤兔子的味道,他趁著沒人嘬了一口。

  “喏!”

  就在陸儉正回味手上烤兔子香味的時候,面前突然伸出來一只手。

  是袁紅繡的。

  “你干什么呀?”

  陸儉嚇了一跳,差點咬到手指,仔細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袁紅繡的手上拿著小半塊兔肉。

  “嗨,我說了,我吃飽了,我這肚子正脹著呢.........”

  “我吃不下了,愛要不要,不要我可扔了!”

  袁紅繡舉著兔肉,冷冰冰的說道。

  她之前離陸儉近,看到陸儉只咬了一口兔腿便將剩下的都送出去,陸儉說他吃飽,她是不信的。

  聽到袁紅繡的話,陸儉沒動靜。

  “真不要?那我真扔了?”

  袁紅繡說著,正準備扔。

  “哎別別別.......”

  陸儉趕忙阻止。

  “這么好的東西,我肚子脹是脹了點兒,但也還吃得下去,千萬別扔........”

  陸儉一邊說著,急忙接過兔肉,放到嘴里啃起來。

  見陸儉都餓得舔手指了還逞強,袁紅繡覺得有些好笑,剛想嘲諷兩句,她的肚子卻突然咕咕響了兩聲。

  聲音不大,她趕緊按住。

  看到陸儉吃得香,她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又急忙別過頭去。

  “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一會兒的功夫,陸儉便將手上的東西吃個精光,他忽然說道。

  “什么事兒?”

  袁紅繡正要走,聞言又停下來。

  “之前找你的那四個人,到底為什么找你?。俊?p>  這問題陸儉早就想問了。

  袁紅繡眉頭一蹙,上下看了陸儉一眼。

  他們相處了兩天,如今雖然不至于動不動就惡言相向,但有些事情,她還是不能說。

  “不關(guān)你的事兒,別瞎打聽?!?p>  扔下這句話,袁紅繡便起身離開。

  又不說。

  陸儉挑了挑眉,微瞇著眼睛,看著袁紅繡離開的背影,他實在想不通她為何對此事這么諱莫如深。

  陸儉想,不會真干了什么為非作歹的事兒吧?

  .............

  天已完全黑了,汴京皇城,紫宸殿。

  原本早該退朝的文武大臣們,此刻還在殿中激烈的爭論著。

  “下邳決口,其原因是由于陽武縣黃河決口,從而導(dǎo)致泗水水位上漲,沖垮了下邳的堤壩,這責(zé)任怎么能算在下邳官員的頭上呢?”

  “陽武縣黃河決口,泗水水位雖然上漲,但早有沿途官員上報,此水雖急,卻還不足以沖垮下邳堤壩!”

  “可實際情況它已經(jīng)被沖垮了!”

  “那就是下邳的堤壩有問題!”

  朝堂上,左相曾布和右相鄧洵武爭得面紅耳赤,坐在龍椅上的趙佶眉頭深深皺著,感覺腦袋嗡嗡的響。

  “夠了!”

  一巴掌拍在御案上,趙佶實在聽得不耐煩了,這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發(fā)火。

  “陛下息怒,臣等該死!”

  見到皇上發(fā)火,一眾大臣急忙跪下,口稱萬死。

  狠狠一巴掌,拍得手生疼。

  趙佶看了眼旁邊的震山河(醒木),后悔沒拿這東西拍。

  “朕叫你們來,是商量對策,不是叫你們來吵架的!”

  看了眼下頭跪著的文武百官,趙佶說道。

  “臣等知罪,臣等該死!”

  又是這些話,趙佶覺得最沒意思的就是這種話,但他偏偏又挑不出來毛病。

  “行了,都起來吧!”

  他說道。

  “謝皇上!”

  眾人紛紛站起身。

  “五月初二,下邳決堤,洪水連淹下邳,睢寧,潼陽,文縣四城,上萬百姓流離失所,聞此噩耗,朕心甚痛,諸位愛卿覺得,當(dāng)務(wù)之急是該如何?”

  趙佶問道。

  “回皇上,臣以為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讓徐州各地未受災(zāi)官員組織人手,疏通河道,記錄受災(zāi)人數(shù),以及被沖毀的房屋田產(chǎn)。

  至于安置難民一事.......因為逃離方向不同,各地可能都有,應(yīng)讓各州縣自行妥善安置。”

  鄧洵武說道。

  “皇上,老臣覺得,疏通河道,安置難民固然重要,但下邳決堤,絕非偶然,此事應(yīng)該徹查!”

  曾布提出建議。

  去年才撥了五十萬貫到下邳去修筑堤壩,可是這么多錢修起來的堤壩,竟然連今年第一場洪水都沒防住,這堤壩的質(zhì)量之差,顯而易見。

  曾布此話,是懷疑有人貪污這筆錢。

  朝堂上的其它官員心里也隱隱有所猜測。

  “那就讓徐州知州任仲秋去查?!编囦涞?。

  “不可!”

  一個聲音高聲叫道,說此話的人乃是諫議大夫陳瓘。

  “下邳乃徐州屬地,在任官員共事多年,修筑堤壩之事若真有內(nèi)情,只怕徐州官員也難逃干系,鄧相讓徐州知州查辦此事,只怕他們官官相護?!?p>  陳瓘此話,擲地有聲,鄧洵武眉頭當(dāng)即皺了起來,趙佶微微點頭,他很贊同陳瓘的話。

  “那就讓京西路轉(zhuǎn)運使蔡卞查辦此事吧。”鄧洵武道。

  他之所以提蔡卞,一來是徐州本就屬京東西路管轄,二來則是蔡卞和他都是新黨中人,自從蔡卞被貶出京后,他一個人抗衡曾布,頗有些力不從心,他想借此機會將蔡卞調(diào)回來。

  “陛下!”

  副相張商英出列。

  “陽武縣黃河決口,大量的泥沙隨同洪水一起沖進泗水,洪水向下游流去,但這些泥沙卻隨著河道淤積,使得河道被抬高。

  今年只四月降了兩場雨,洪水就已如此猛烈,臣想若到五月下旬至六月,雨水增加,那時洪水豈不更加駭人?沿途河沙若不清理,只怕徐州都難逃一劫?!?p>  張商英言辭懇切的說道。

  這話讓趙佶悚然一驚,如今只淹了四個小縣城就已經(jīng)讓他手忙腳亂,若是徐州再被淹..........

  相比下邳睢寧等地,徐州可有數(shù)十萬百姓,他不敢想象這個后果。

  “那依張愛卿之意,清理泥沙,疏通河道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了?”

  趙佶問道。

  “皇上,此事盡可雙管齊下,派一人查辦決堤內(nèi)情,一人治理河道,兩不耽誤?!痹颊f道。

  他既不是新黨,也不是舊黨,但新黨鄧洵武和他乃是對頭,他聽出張商英話中的深意,所以不介意送個順水人情。

  “那曾愛卿以為誰能擔(dān)此重任?”

  趙佶問道。

  “這.........”

  曾布沒急著說話,而是看向張商英,他只是牽線搭橋,人選一事,還得他們來定。

  “陛下,臣以為工部侍郎楊時或能堪當(dāng)大任?!?p>  張商英說道。

  他與楊時都是舊黨中人。

  “臣也覺得楊時可以。”

  見張商英說出人選,曾布急忙附和。

  “臣等也覺得楊時能擔(dān)重任!”

  舊黨諸臣紛紛附議。

  見到多數(shù)人都點頭,趙佶心里有了計較。

  “既然如此,那朕就任命工部侍郎楊時為京西路治水使,負責(zé)清理泥沙,疏通河道,修筑堤壩等一切防洪工事。

  原京西路轉(zhuǎn)運使蔡卞負責(zé)統(tǒng)計損失,安撫難民,糾察百官,協(xié)同楊時治理河道,并查清下邳決堤之緣由,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鄧洵武本想將治水查決堤一事安排給蔡卞,沒想到卻被舊黨鉆了一個空子,他心中雖然不喜,但知道若是不同意,舊黨中人必不會善罷甘休,無奈,他也只得點頭。

  “皇上圣明!”

  見文武百官沒有意見,趙佶對自己的安排也頗為滿意。

  “既然如此,那就即刻命中書舍人起草詔書吧,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文武百官退朝時,月已上了中天。

  南京應(yīng)天府,一座巨大的莊園內(nèi),一個相貌魁偉,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在佛前靜坐。

  “嗣真到他們身邊了么?”

  中年男子開口道。

  他在詢問門外站著的人。

  “回主上,到了?!?p>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站在門外,恭敬回答。

  “下邳發(fā)了大水,怎么樣了?”

  男子又問。

  “嗣真說有驚無險,請主上放心?!?p>  聽到有驚無險四字,男子松了口氣,不過一會兒又微微皺起眉頭,像是有什么煩心事兒,嘆息一聲:

  “好端端的,非要去什么徐州........這臭小子,比他娘還能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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