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白曄從沒想過自己第一次被打劫竟然是這樣的情景。
一沒有美女要自己相救,二呢,也不需要自己大展神威,為民除害,如果天下所有的土匪都是這樣,那土匪這兩個字就不要再出現(xiàn)了。
一旁的范為倒是挺興奮的,打家劫舍的土匪哎,京城哪有這么好玩的事!小腦袋往前面一伸,囂張地說:“我要是不愿意呢!”
狗娃犯愁了,幾位老爺不愿意啊,咋整,只好求助于老大黑哥了。
黑哥本以為狗娃這點小事肯定能辦好,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他啊,太不爭氣了!
沒辦法了,黑哥帶著弟兄們從林子后面出來了。
狗娃看老大出來了,有主心骨了,屁顛屁顛地跑到黑哥面前,直接被黑哥一巴掌扒拉走。
黑哥努力模仿著不知道從哪學(xué)來的兇狠表情,對著白曄三人說道:“看起來幾位有點不尊重俺們啊,來兄弟們給他們狠一個!”
于是乎,唯美的林間小河邊就多了一群煞風(fēng)景的齜牙咧嘴的二傻子。
白曄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不想和傻子說話,又坐回樹下,無聊地翻自己的書。
黑哥見此,不由大怒,太不尊重人了,帶著兄弟們就要給予這幾位老爺愛的教育,讓他們明白,人在江湖,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砰砰砰啪啪啪。
場面一時間十分混亂,揉了揉有些疼的手腕,車伯繼續(xù)回去吃他的干糧。只留下一地的漢子。
等他們呻吟完了,白曄才走上前去,用書戳戳領(lǐng)頭的黑哥,“喂,你還能說話嗎?”
“別打我,別打我,老爺,我錯了,我錯了!”鼻青臉腫的黑哥抱著腦袋唉聲求饒。
“好好說話,我就不打你?!卑讜蠜]好氣地說道,果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土匪,看這慫樣,還老大,丟臉。
“你就啥名字?”
“俺是野雞村的黑娃,大伙兒都叫俺黑哥,因為村里沒人打得過俺。俺們也是前幾天才當(dāng)土匪的,老爺們啊,俺們真是眼瞎,才會把注意打到您們身上,俺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家里都旱的不行了,一點水都沒得咯,俺們就種不了地,不種地就沒飯吃,俺聽說當(dāng)土匪來錢快,俺們才當(dāng)?shù)?,俺們真的沒殺過人的,俺們是良民,老爺千萬不要送我們?nèi)ス俑?.....”
白曄聽得腦袋疼,話咋這么多捏。
“停,停。我問你答?!?p> “俺和您說哈......”黑娃講的意猶未盡,冷不丁的被打斷,不由的有點掃興。但是打不過呢,能咋辦嘛。
“啊,哦?!?p> “你們當(dāng)土匪多久了?”
“三天?!?p> “才三天?你們也真是膽大。搶了多少錢啊?!?p> “俺們沒搶,”黑娃不服氣,“都是他們主動給的,俺們可沒有動手?!?p> “沒問你這,說重點,多少錢啊?!?p> “俺也不曉得,老爺您等一下哈,俺問問?!焙谕拮チ俗ヮ^。
“小李啊,俺記得錢是你分的,俺們這兩天有多少錢?。俊?p> 腦袋腫的跟豬頭一樣的小李,從旁邊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告訴黑哥道:“灰鴿,沃記得似一亮流錢?!?p> “老爺,俺知道了,俺們這兩天拿到了一兩六錢銀子。”黑娃輕松地就聽清楚了小李說的是啥。
“這么點?”范為很疑惑,書上不是說那些土匪不都是各個富得流油,搶一次就要幾百兩,他不信。
“曄哥,這人肯定在撒謊,怎么可能這么少,再說那豬頭哥說話都說不清楚,他肯定是瞎編的!”范為插著腰,一臉的質(zhì)疑。
黑娃一聽就急了,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呢,村里的人都是有一說一的,從不瞎說!但是現(xiàn)在礙于那個瘦巴巴的老頭,又不太敢頂嘴,只好委屈地低聲辯解:“這還少,都夠俺家用一年多了。”
聲音雖小,但范為還是聽到了。
“你這死土匪,還敢頂嘴,車伯,再打一頓!”
很明顯,車伯并不打算動手,眼睛瞇著,靠在車廂上,像是睡著了。
范為表示自己有點傷心,可憐巴巴地看向曄哥哥。
白曄皺了皺眉,雖說,他也覺得是不是太少了點,但是他認(rèn)為黑娃并沒有說謊。只能說他們所謂的被搶劫者,估計更本就沒拿這貨當(dāng)回事,全當(dāng)是施舍吧。
跳過這個話題,“對了,你剛才說是什么原因才來當(dāng)土匪的?”
黑娃眨巴眨巴眼睛,感情這位老爺根本就沒注意聽自己說話啊。唉,這都是什么事啊。只好重復(fù)道:“回老爺,俺們那兒太熱了,又不下雨,村周圍的河都干了,俺們守著村子快一個月了,也沒人來幫咱們,于是都收拾東西投親戚去了,俺們幾個娃不想去,就跑這邊來了?!?p> “旱了一個月嗎,官府沒人管嗎?”白曄眼底流露一絲厭惡。
“其實,這也沒辦法嘛,沒水了,還能咋地辦嘛,官老爺們也不是神仙,變不出水來又有啥子用嘛,算啦?!焙谕薜故菫⒚摚吘挂粋€小山村自給自足慣了,突然來幾個外人都覺得變扭,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
白曄心里嘆了口氣,天災(zāi),永遠(yuǎn)是無法避免的,人們再怎么做,也只能減少一點損失?!皩α?,你們村在哪兒???”白曄問道。
“在那邊,”黑娃指了指西南方,有點好奇的問道:“老爺,俺們村都沒人了,你問這干啥?”黑娃以為白曄他們還想去自己村呢。
“沒事,”白曄擺擺手,思考著。最近有事西北地震,西南大旱,這段日子著實有點奇怪了。大秦這么多年雖說也有天災(zāi)發(fā)生,但也不會這么密集,幾十年能有一次都罕見了,這次一個月就發(fā)生兩次,太怪異了。
白曄總覺得應(yīng)該有什么聯(lián)系,但又沒什么線索,開口問道:“這次大旱有什么征兆嗎?”
“征兆,啥意思?”黑娃一臉懵逼。
“就是說有什么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p> 黑娃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啥不一樣的。
倒是旁邊一漢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暗暗拉拉黑娃的碎布條。
“你干哈啊,沒看見我正想東西呢?”
“黑哥,你忘啦,那天你和阿花在山上......”
“胡說,俺沒有!”黑娃一聽都怒了,自己和阿花在山上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絕對不能讓他說下去。黑娃狠狠地瞪了那漢子一眼,那副表情感覺要吃人!
那漢子吞了口唾沫,又看看白曄,最終還是說了:“俺看見山上冒煙了!”說完就躲后面了。
黑娃提了半天的氣,瞬間就沒了,老子擔(dān)心了半天,你就說了這個,真是嚇?biāo)腊沉恕:谕匏闪丝跉狻?p> “山?什么山?”白曄可沒管黑娃到底在山上做了什么。
“野雞山。”
“花山?!?p> 兩種聲音同時響起。
不過很明顯,喊花山的就黑娃一個。黑娃向后看了看這幫不爭氣的小弟們,跟他們說了多少遍,那山是黑娃第一次見到阿花的地方,以后都叫“花山”,這幫混蛋,以后得往死里揍!
“到底叫什么!”白曄有點生氣,在這拖了這么久,這幫半桶水的土匪有時候真讓人惱火。
黑娃微微抬頭看了一下白曄的表情,作為識時務(wù)的代表,掙扎了一下,也只好改口道:“村里人都叫野雞山,叫了好多年了,說什么山上以前住著一只成精的野雞。所以,俺們都叫它野雞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