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三冷著張臉,上前就是一腳,隨著一聲‘滾’字落地,周吉身邊的人被踹飛開來,這架勢活脫脫像是護著自己的‘小媳婦啊’。
“沒事吧?!”
“他們更嚴重?!?p> 顧十三面色凝重,問話間看向黃有財,那一眼儼然一副就算周吉真的殺了人又怎樣。
周吉捂著微微發(fā)疼的胸口不屑的冷聲回道,就憑他們還傷不了自己根本。的確,那些護衛(wèi)身上掛的彩更多,個個齜牙咧嘴的不敢吭聲。
黃有財背部一涼,苦著張臉湊到隨后趕制的林以喬身側,哇啦哇啦的就是一陣訴苦。道什么她一走自己的館子就出事了,還道自己館里的姑娘也都是生命啊,又道什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類的話語,末了拉著她死活不放,大有要留她住下的意思。
“你別在那給我整些有的沒的,說人話!”
顧十三不耐煩的上前一把揪住黃有財的衣領,這叫什么事,整的自己在仗勢欺人嗎。還是借機揩油。
林以喬不想摻合他們的事情,隨著根叔上了二樓,心里納悶著,這會的命案是趕巧了還是有什么關聯?!她不相信所謂的巧合。
根叔捋了捋袖套就要開始驗尸了,何向文卻不急著拿紙筆記下來,反而周到的從自己隨身包里掏出一雙筷子給林以喬遞過去。
林以喬注意力全在床上的女尸上,這姑娘不正是她在后院瞥見的女子嗎,身上的衣裳還是原來那身沒有換呢,順手接過筷子對著女子的腹部查看了一番。
彩玉衣著完好,一臉安詳的平躺在床上,樣子仿佛睡著了似的,沒有半點的猙獰和痛苦,她的腹部中了一刀,身上再無其它傷口。
根叔小心翼翼的抽起尸身上插著得匕首,對比了刀口的尺寸和傷口的寬度,又查探了傷口的深度,一番仔細查驗后斷定彩玉是被一刀刺中身亡,刀口很窄,死亡時間不久,和老媽子發(fā)現尸體的時間所差無幾。
林以喬不否定他的推斷,可是眼神卻停留在鮮紅的床上久久離不開,床被緩緩滲出來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照尸體上刀口的血流速度和染紅的遍布度,應該流了至少大半個時辰才能達到這個效果。而且根叔抽起匕首的時候刀口已經沒有多余的鮮血噴出了。
若是如此,那從被刺中到死亡,中間差的大半個時辰里,彩玉都不疼不嚷不反抗嗎?看她毫無痛苦反應的面部,怕是死了也還不知道吧。
和老媽子一同發(fā)現尸體的還有彩玉的貼身丫鬟春燕,老媽子一看到床上的尸體還有大開著的窗戶,一口咬定兇手殺完人從窗戶跑了,大聲嚷嚷著第一時間跑出去喊人幫忙捉拿兇手。
丫鬟春燕嚇傻了眼,兩腿發(fā)抖的站在原地,死的可是她貼身伺候的小姐,還這般血淋淋的躺在血泊中,她是話都不會說了,滿臉寫著驚慌。馮捕頭來挨個問話的時候她還哆哆嗦嗦的,捧著被熱茶呆坐著,回話也是結結巴巴的不暢順。
較于早前發(fā)現的那具縫合女尸,這具尸體算是小震撼了,根叔很快驗完現場,簡潔的做了下匯報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存檔。
何向文支支吾吾的不想走,根叔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作罷,何向文趕緊往林以喬身后一站,拿著紙筆準備幫她做筆記。
春燕一直守在彩玉的門口,等候她的吩咐,所以春燕的供詞至關重要,當然她自己也不能被排除在嫌疑人的列表之外。
根據春燕給的口供,早些時候,彩玉嚷著胸口疼不舒服,就讓她去請了大夫過來看癥,后來她伺候著彩玉喝完藥,彩玉就在房里睡下了,一直沒出去過。
期間來找過彩玉的有小曼,老媽子,琴韻和花枝,還有蔣老板托人送來的綾羅綢緞,彩玉也是收了那些禮物后開始不舒服胸口疼的。
琴韻來找彩玉的時候,送禮的人剛走,她進去坐了坐,倆人本來說的好好的,后來不知怎么的就和彩玉吵了起來,奪門而出的時候正好撞上春燕請大夫回來。
馮捕頭問話的時候琴韻也是不慌不忙,愛答不理的樣子,道女子間爭吵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沒理由為那點小事殺人,而且她事后也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來找彩玉想道歉的,正好她喝了藥在休息就回去了打算晚點再來。
這點花枝可以作證,因為那時候她也來找彩玉,花枝口口聲聲說是來找好姐妹彩玉聊天,恭喜她嫁的好郎君的,可春燕知道她是想來討好處的,這館里誰不知道她花錢如流水,聞著味就上趕著來扒錢,春燕擋著讓花枝吃了個閉門羹。
花枝一聽矛頭轉到自己身上來,手搖的像抽風似的停不下來,她訕笑幾聲承認道自己只是聽說蔣老板派人送東西來了,想來看看有什么便宜可撈而已。人都沒見到又何來殺她呢,更何況她一弱質女流怎么會如此心狠手辣呢。
一說起自己是一介弱質女流,花枝瞬間眼淚汪汪的裝起了可憐,拉著馮捕頭的手撒嬌問道說怎么看自己的面相也和殺人兇手扯不上邊啊。
緊接著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指著老媽子說她賊喊捉賊,她走的事后,經過轉角,明明就看到老媽子從彩玉房間里出來,要說嫌疑,她的嫌疑最大。
老媽子嗤笑一聲,說她只是來找彩玉拿繡品的,說到這她還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黃有財,頗無奈的說道這是她幫彩玉做的私活,希望黃有財不要秋后找她算賬。
原來彩玉自從身體不好,客人少了,收入也少了,閑來就做一些繡品讓老媽子幫忙拿出去賣些銀錢,貼補一下生活也打發(fā)一下時間。
彩玉出了名的繡工好,出手也大方,老媽子樂得幫她跑腿,一來二去倆人熟絡了,老媽子也知道繡品放在哪,因為急著要,就和春燕打了聲招呼自己進去拿了。
老媽子辯解的又補充說道:這個春燕可以幫我作證的,老婆子我雖然很輕手輕腳的了,可還是不小心驚醒了彩玉,她起床想喝水,沒拿穩(wěn)打破了杯子。老婆子我走的時候彩玉小姐還活生生的呢。
春燕一聽趕忙點頭幫老媽子作證,她聽到杯子打破了本來還想進去幫忙的,老媽子手腳利索的就收拾完,拿著碎杯子出來了。
問到這,就剩下小曼了,小曼雖平日里和彩玉走的近,卻也是柔弱女子,這會人站的遠遠的不敢上前,更不敢看那床上血淋淋的尸體。
她是最后一個來找彩玉的,只是想叫上她一塊去前廳,一聽她不舒服喝了藥在休息,也就沒吵醒她,吩咐春燕好生照顧著也就走了。
老媽子一抹眼淚附和道殺人的肯定是周吉,二樓說高不高,能一躍跳下去逃走的肯定有武藝在身,況且怎么就這么巧周吉要蹲房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