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契自然,天地靈氣幾近乎于道,極為純粹自然。
隨著對面露出真容的小乞丐話語落下,整個飛鳥堡周遭的靈氣變得混濁異常。
周良善皺起沒有,明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先前小乞丐是有機(jī)會,脫離戰(zhàn)團(tuán),或是能夠?qū)⒋蠛蜕谢萜蘸晚椇橄蠛粞釉谱犯鱾€擊破,畢竟幾人頭一次合作,沒那么默契。
極目遠(yuǎn)眺,穹頂之上已然不是星辰,反而漆黑一片。
“你想干什么?”
對面那小乞丐笑了,那一張布滿妖異紋路的面容格外詭異。
直接出手轟退了幾人,這才說道。
“先生不是那讀書人嗎?擅長抽絲剝繭尋根問底,不妨猜一猜?!?p> 一襲黑色衣衫,顯然是先前勝泉所送。
惠普三人擺出拳架子,如臨大敵。
現(xiàn)下他們也明白,先前對面那人不過是不想盡全力,否則不可能堅持這般久。
也沒有放松警惕,雖說對敵不易,保住一條性命的手段,卻是有幾分。
沒了后顧之憂,其實很容易去做一些看似冒險的事情。
眼下這等光景,已經(jīng)不是留手的時候,先下手為強(qiáng)。
三人同時出手,惠普不知以何種手段,再次凝聚了佛陀金身,項洪象丶呼延云追不停遞拳,希望能夠攻破小乞丐周身防御。
事情其實已經(jīng)不難猜測,能夠讓其有恃無恐的,無非天時地利人和而已。
此地乃是飛鳥堡,能夠算得上人和的只有堡主夫人,控制那婦人的手段已經(jīng)被壓勝。
天時,夜間對戰(zhàn)于妖物的確有莫大加成,這也是為何但凡妖物喜歡晝伏夜出。
據(jù)說穹頂之上懸掛的兩輪明月之中,有一個月宮之主乃是妖物飛升而成,這才有了妖物夜間的天時壓勝。
只是今日鉛云籠罩穹頂,月輝也投射不下,哪有什么天時壓勝。
那便只剩下地利,排除所有可能,即便再不能接受,那也是真相無疑。
按理此地是飛鳥堡,該是那位俞堡主的主場,也就是地利該站在他們這一旁。
奈何方圓百里之內(nèi),最大的地利主場其實都不是飛鳥堡,更非那遠(yuǎn)處的瀝水。
反而是眾人腳下所踩的大地,也就是百日里在山巔所瞧見的那一座,以山峰為根基的大陣。
只是讓周良善難以猜測的是,這座法陣品軼極高,縱使是玄都也只能看出一二來,更不用說通曉摧動陣法的法門。
’小乞丐,是如何知曉這摧動法子的?’
既然猜不透,那便只有一個法子。
“你的倚仗只怕是腳下的這座巨大法陣吧!”
對面小乞丐愣了片刻,這才笑著說道。
“不愧是讀書人,當(dāng)真是能舉一反三,只是即便先生知曉我的手段倚仗,又能如何?何人破之?”
趁著這片刻時間,惠普等人可沒錢出拳。
只是沒多少作用,小乞丐的體魄好似極為堅韌,比之同品的江湖武夫似乎更勝一籌。
體魄之上的妖異紋路閃動,竟抵消了三人大部分攻擊,只是倒退數(shù)步,吐出一口濁氣,便就恢復(fù)如常。
好似不愿對周良善等人動手的樣子,小乞丐竟出聲勸說道。
“諸位就此離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兩人之間對話,光明正大沒有絲毫遮掩,玄都幾人自然是聽見其中內(nèi)幕。
卻見,玄都停下手中動作。
“先前若是爾只是尋仇,我都可以不管,轉(zhuǎn)身離去也無妨。只是你借助腳下大陣,小道現(xiàn)在就不能這般轉(zhuǎn)身離去。若是離去,今后只怕道心難以圓滿?!?p> 一旁的沖胥子顯然不明其就,皺起眉頭詢問道。
“道友,怎么說?”
玄都沒有絲毫隱瞞。
“腳下這座法陣,只怕是整個昆吾最大的鎮(zhèn)守法陣,里面真正鎮(zhèn)守的東西,小道也無法揣度,因而猜測里面鎮(zhèn)壓之物只怕是上六品的存在。
打開法陣一角,且不說會否驚動鎮(zhèn)壓之物,只怕泄露出來的氣息便會讓身處此地的生靈全都消亡?!?p> 周良善也有了七分信,卻還是詢問道。
“玄都當(dāng)真如此?”
小道士沒有回答,那布滿妖異紋路的小乞丐,卻嘆息一聲。
“這世間終歸是有奇人,還是被瞧出來了,既然如此。我最后在問一句,爾等離去可好?我也不想牽連無辜之人。
一旦陣法一角徹底打開,我也沒辦法阻攔,我知曉各位都有手段,能夠離去,如若不然,到時候就生死有命了吧!”
周良善卻皺起眉頭,世間之事向來有脈絡(luò)可尋,可這家伙說的卻沒頭沒腦。
現(xiàn)下卻顧不得許多。
“飛鳥堡可并非只有我等幾人而已,你若是尋仇,尋找當(dāng)事人便好何故要拉著不想干之人一起陪葬?”
小乞丐卻回過頭來,盯了周良善一眼。
“哈哈,不想干無辜之人,在這飛鳥堡之中,便沒有無辜之人。本來我也想一個一個殺掉他們,奈何那個味堡主大人,卻在江湖之中號召除妖之人,我如何能夠慢慢來,若是當(dāng)真有無辜之人,他們得怪罪那位俞堡主,還是先生你們?!?p> 周良善自然明白,小乞丐的話不錯。
無論是原本的世界還是大千世界之中,所謂的以德報德極少,更多是以怨報德,就是以直報德之人都極少。
只是,那便不做了嗎?
人生在世,但求一個心安而已。
周良善不是那種諸子百家小說家筆下的主角,也就是所謂的小老天爺,做不到心中唯道而已,不停的朝著那高遠(yuǎn)飄渺的大道前行。
終歸還是一個人,對于這個世界有些極多牽絆,想瞧一瞧這個世界的美好,并非只有腳下大道。
周良善不希望,多年之后回憶這一生,走到最后什么都沒留下,只余下自己一人,孤獨的行進(jìn)在所謂大道。
道高且遠(yuǎn),不若伴著紅塵諸事前行。
一貫認(rèn)為,小說家筆下的小老天爺太過純粹,其實算不得人,缺少了七情六欲,還能算人。
“難不成,就只有這種法子?”
小乞丐苦笑一聲。
“當(dāng)真么得旁的法子了,我還有自知之明的,倚靠的只是這一具強(qiáng)悍的肉身,這位大師和兩個江湖少俠有的是手段牽絆于我。若是在拖延下去,待來的人多了,再想報仇那便難了?!?p> 原來如此,周良善現(xiàn)下也明白了。
為何小乞丐擁有四品修為,而且還有堅韌的體魄,看似有能力擊敗三人,一直卻未動手。
原來并非不想,只是不能,半道出家沒有爭斗的手段于經(jīng)驗,只能望洋興嘆。
現(xiàn)下倒也明白他焦慮的心思。
就是惠普三人都搞不定,一旦人多了之后,那可就更加困難。
周良善提議道。
“你且先停下陣法,在下可以做主,讓你同仇人公平?jīng)Q斗,如何?”
小乞丐苦笑一聲。
“并非在下不信任先生,只是這陣法我也阻止不了。我也明白,先生也想從在下這里,獲得一些相關(guān)信息,方才雖說也是真心想勸說各位離開,更多的卻也是在拖延時間而已?!?p> 便在這時候,玄都停下了手中動作。
“他說的不錯,這陣法極為繁瑣斑雜,知曉如何開啟已經(jīng)是殊為不易,如何能夠知曉關(guān)閉之法。
而且小道已經(jīng)感覺到在陣法深處,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蘇醒,即便不能徹底被喚醒,只怕到時候也極為難纏?!?p> 卻沒有想到小乞丐躬下身子,再以江湖中人的禮儀,抱拳說道。
“將修為牽扯進(jìn)來,實非在下之愿,在這里先行告罪。不過,也沒有后悔,奈何大仇不得不報?!?p> 小乞丐話語剛一落下,整個飛鳥堡,甚至是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氣息都極為混濁,靈氣更是極難被納入體內(nèi),好似逸散不少。
啟動陣法之后,小乞丐便不再動手,好似已經(jīng)確信,周良善一行人,已經(jīng)不可能阻止陣法驅(qū)動。
“玄都,當(dāng)真沒有法子能夠停下陣法?”
小道士搖搖頭說道。
“沒有,除非小道師傅在此,興許能夠破解陣法。”
也是,先前在山巔便就說了一遍。
布下陣法之人,必定是上六品的存在,還有可能是神庭先天神人之一。
否則哪里有能力搬運山峰,作為陣法陣基。
“先生真不用多費心思,這陣法在下也是無意之間,這才通曉了開啟一角之法。”
飛鳥堡地面之下,冒出混濁的氣息,同這個世間生靈不相融合的另外一種極端能量。
好似看上一眼,便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被煉化的靈氣,反而能夠庇護(hù)軀體心神,相生相克。
只是那些普通人就沒有這般幸運了。
那位俞堡主雖為二品武夫,底子早就壞了,哪里能夠抵擋住。
自從這陣法一角被打開,此地天時竟被改變,本來已經(jīng)初夏時節(jié),天氣開始熱起來。
竟在這小范圍之中開始落雪。
周良善伸手,接住一朵雪花,格外的冰涼,哪里還有初夏氣息,更是哈氣成冰,最為關(guān)鍵的是,這雪花彌漫著一股腐朽氣息。
自然,這只是相對大千生靈而言。
世間各種屬性,相生相克,角度不同,結(jié)果自然不同。
這就麻煩了,不僅是占據(jù)地利還改變了天時。
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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