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田螺姑娘
趙東出了堂屋,又去凌家廚房看了一圈。當看到凌家廚房里就兩袋子粗糧時,不由得搖了搖頭,真是苦了主子,這家人竟然連精米白面都沒有,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吃下飯的。
他還是再來去鎮(zhèn)上一趟把,給這家買些精米白面,千萬不能苦了主子。趙東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在心里自豪,天底下再也沒有他這么好的屬下了,連主子的吃食都事無巨細的考慮到了。
趙東走后,趙承軒一時也睡不著了,頭一歪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凌蘭。
凌蘭頭側枕在胳膊上,嘴和臉都被擠壓得變了型。趙承軒看著不免又在心里想:“確實很丑啊?!?p> 可是他就算不愿移開眼睛,想到他渾身燒得難受得時候,是她一遍遍得給他擦拭著身體。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她得汗從額角低落下來,在昏黃的油燈下晶瑩剔透,有一滴還滴到了他的嘴唇上,并沒有古人說的香汗淋淋,只有咸味。
要是以往他肯定大發(fā)脾氣,可是那是他甚至覺得那滴汗就算香。
就這么側頭看著她變形的睡顏,想著之前的事,趙承軒有睡了過去。
凌蘭是因為胳膊長久不活動給疼醒的。
艱難的坐直身子,站起身活動活動不舒服的脖子,甩了甩已經(jīng)麻木的胳膊,凌蘭一扭頭看到了擱在趙承軒床頭的包袱。
湊近聞了聞一股濃重的藥味。凌蘭皺眉這是藥,擱在趙承軒床頭,顯然是給趙承軒用的。
就知道著人身份不簡單,這是昨天晚上趁她睡著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凌蘭奇怪的看了一眼仍然睡著的趙承軒,拿了藥出了房門。
進到廚房里她就更加肯定她的判斷了,因為廚房里也莫名其妙的多了兩袋子精米和白面。她家這是來田螺姑娘了嗎?
趙承軒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濃重的湯藥味,和特殊的食物香味。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趙承軒雖然感覺沒有昨天燒的那么難受了,但身上仍沒有多少力氣。
昨天晚上那丑女人灌了他不少白水,現(xiàn)在他感覺小腹都要炸了。自己試了兩次,最終又頹然的倒回床上。
恰好凌宇書從外面進來,上前問道:“趙公子你要起來嗎?”
“內急?!壁w承軒忍者羞惱說。
凌宇書忙又跑出去:“哦,那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夜壺。”
一番忙碌下來,趙承軒解決了人生大事一般放松了下來,半倚在床頭上問從外面倒完夜壺的凌宇書:“你姐做了什么東西怎么那么香?”
“趙公子你是不是餓了,大姐專門給你熬了白米粥,我去給你端?!?p> 趙承軒心里忍不住翻白眼,就你小子聰明,小爺我從好幾天前就沒好好的吃過東西了,現(xiàn)在能不餓嗎?
凌宇書端來了一碗白粥:“趙公子你先吃著不夠再叫我?!?p> 本以為是糙米粥,沒想到是粳米,趙承軒小小的滿足了一下。
“手使得上勁兒嗎,要我喂你嗎?”凌宇書又問道。
趙承軒剛擺了一下手,凌宇書一下子就竄了出去。趙承軒愣了一下,這是火燒屁股嗎?
不一會兒趙承軒就知道凌宇書為什么跑那么快了,只聽院子里凌宇書高興的聲音說:“大姐,這個爬拉猴也太好吃!”
“是吧,確實很好吃,要是撒上孜然就更好吃了?!边@是凌蘭的聲音。
“這不就是林子里的知了嗎?真的能吃嗎?”這是凌芝帶著疑惑的聲音。
“二姐你嘗嘗真的很好吃?!?p> 院子里沉默一會兒,才又傳來聲音。
“怎么樣好吃吧?”凌宇書問。
“嗯,香!”凌芝回答。
趙承軒看看自己手上的白粥,然后他就吃不下了。那丑女人做了什么好吃的竟然不給他吃。
趙公子是有脾氣的,狠狠喝了一大口白粥,把碗往小桌子上重重的一放,發(fā)出“咚”的一聲響。
院子里的三姐弟靜了一會兒,都轉頭看著堂屋東次間的方向。
“趙公子怎么了?”凌宇書說著就起身要去看。
凌蘭伸手按住他:“你吃吧,我去看看?!?p> 來到東次間,就見趙承軒冷著一張俊臉。
凌蘭不知道這傲嬌公子有發(fā)什么神經(jīng),只得開口問道:“趙公子不知有哪里照顧不周?”
趙承軒扭著臉不正臉對著凌蘭,憋了一會兒,不自然的說到:“我要吃那個······叫爬拉猴的東西。”
“趙公子,您大病初愈,應該吃一些清淡的米粥?!?p> “病人才應該吃好一點兒的東西呢,我就要吃那個爬拉猴,白米粥沒味兒。”
“行,您是大爺您說的算?!绷杼m轉身出了屋子。
再進來時,已經(jīng)用碗給趙承軒端來了十來個爬拉猴。
趙承軒看到碗里的東西,瞪大了眼睛:“你這個丑女,竟然給本大爺吃蟲子。”
“愛吃不吃,一兩銀子一個。”吵著要吃,現(xiàn)在又說不要,這都給慣的什么脾氣。凌蘭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轉身出去了。
“哎,我說你這個女人,就不能溫柔點兒?我還要米粥?!?p> 凌蘭只得又回來那趙承軒的粥碗。
凌蘭走后,趙承軒就拿起一個爬拉猴瞧,瞧了一會兒又放到嘴里小心翼翼的咀嚼起來。剛開始咀嚼的很慢,后來越來越快,然后又拿起一個放進嘴里。別說,這個還真挺香。
飯后,凌蘭把湯藥給趙承軒送過去。
趙承軒看了看土陶碗里黑乎乎的藥汁,有看了看面色無異的凌蘭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問道:“你就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
凌蘭就站在床邊看著他喝藥:“問什么?”
“你就不好奇這藥哪里來的?”
“趙公子身份高貴,左不過是趙公子的人?!绷杼m說道。
趙承軒不再說什么了,她能猜到也省的他解釋了。
一切收拾停當,凌蘭準備去鎮(zhèn)上一趟,想去藥店問問蟬蛻能不能賣,順便去石匠鋪看看有沒有她要的石磨。
雖說她手里現(xiàn)在有一兩銀子,但也不能指望那一兩銀子過一輩子。而且凌宇書正是上學的年紀,總要送他去讀書。她們一家總要找個可以戶口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