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質(zhì)疑
白芬芳被抓了個現(xiàn)形,只好坦白?!拔沂莵磉^?!?p> “你聽到我和我媽說的話了?”
她還能否認(rèn)嗎?
“所以你把自己的錢給我?”
“這是上次賣照片的錢,我沒敢給我媽,怕她問。既然你需要,不如給你?!卑追曳颊f完,想起什么,又說,“不是我不肯多給,是怕給多了你起疑心。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出來了?!?p> 其實她壓根沒看見白芬芳,她起初只是奇怪她為什么沒來,看見她送了五百塊錢過來,猜到她也許是來了,可沒敢進屋,便詐她一詐。果然如此。
“我不會要你的錢的?!庇阼凑f,白芬芳的家境也比她好不了太多。既然是她家自己的事,何必要讓她承擔(dān)呢?
“為什么?”
于璐想了很久,說:“我媽前幾天看見你爸了。他在工地上給人搬磚,每天四十塊錢。你覺得我能要你的錢嗎?”
“我怎么不知道?”他老爸的身體,怎么能去搬磚?還要不要命了?難怪他每天早出晚歸,原來是瞞著家人去打零工去了。
“我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p> 白芬芳知道于璐說什么也不會答應(yīng),只好將錢收回。今天她沒有去找于璐看攤,她問清了那個工地,打算去工地上瞧一瞧。
白當(dāng)果然在那里??匆姲追曳?,像小偷看到警察一樣,轉(zhuǎn)身就跑。
跑了幾步,又轉(zhuǎn)身回來,用滿是灰塵的手撓著頭,笑著說:“芳兒,你怎么來了?”
白芬芳抓起白當(dāng)就走。工友們知道白當(dāng)家的情況,都笑他生了個祖宗。這會祖宗來了,只能乖乖就范。
“芳兒,你放手。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p> “爸,你到底想干什么?”白芬芳撒開手,委屈涌上心頭。她要讓他過上好日子,而不是偷偷摸摸跑到這里來干零工,掙五十塊錢一天的生活。“爸,你的車呢?”
“租別人了,一百塊錢一天呢。加上這里四十,一天一百四。一個月就是四千二。等我干兩個月,你的學(xué)費就夠了?!?p> “我不是跟你說了,學(xué)費的事我自己想辦法嗎?”
“你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么辦法?”
“我考上了南大,學(xué)校會給我獎勵?!?p> “南大?你媽不是說你落榜了嗎?”白當(dāng)納悶。
“我什么時候落榜了?我考上了?!彪y怪她連問都不問自己的成績,感情是覺得她沒考好,怕她傷心啊。
“你別騙我了。你們現(xiàn)在不剛在填志愿嗎?錄取名單還沒下來呢,你怎么敢說你考上了?”
“哈,白當(dāng),恭喜你啊。你女兒考上了南大,牛,太牛了。”白當(dāng)身一個工友陰陽怪氣地說,他的親侄子也是今年高考,成績并不怎么樣。如今大家都在傷腦筋報哪所學(xué)校呢。他一聽說居然有人在這時候敢說自己考上了,當(dāng)然不信,只覺得她是在吹牛。
白當(dāng)狠狠剜了他一眼,想罵回去,又明顯底氣不足。女兒過去的實力讓他心有余悸啊。
“爸,您別干了,總之學(xué)費的事已經(jīng)有著落了。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鄭校長?!?p> 想想鄭余,他一個平頭百姓,怎么可能見得到一個大校長?他搖了搖頭,“我還是問問小司吧。”
說完就要給司南風(fēng)打電話。
白芬芳覺得父母實在太過份了。司南風(fēng)壓根不關(guān)心她的成績啊,你問他不是白問?一把搶過白當(dāng)?shù)碾娫?,拽著他不管不顧地離開了工地。
白當(dāng)扭不過她,怕傷著她,不敢用力掙,只好隨著她一起回了家。
他一路上都在念自己那半天的工錢,二十塊啊,真虧。
白芬芳自稱考上南大的消息在這個縣城里傳得飛快。只一天的功夫,就有十幾拔人上門來。
這其中有真心祝賀的,也有質(zhì)疑的。
沖著維護女兒的心態(tài),白當(dāng)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女兒的這一邊。
雖說女兒是匹黑馬,但考712,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不會是查分出問題了吧?以前報道不是說經(jīng)常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嗎?
白芬芳為了圖清靜,干脆去了于璐家的鞋攤。
發(fā)覺白芬芳不在,那些質(zhì)疑她的人更覺得事實就是如此,白芬芳一個學(xué)渣,怎么可能考得上南大?瞧著吧,用不了幾天,這謊言就要被戳破了。
其實根本沒有幾天,就在成績出來的第三天,鄭余帶著韓書道和一干記者直接找到了白芬芳家中。
白當(dāng)當(dāng)時只剩一個念頭,難道女兒的分?jǐn)?shù)真出問題了?
鄭余見到白當(dāng),一個勁地自怨自艾。白當(dāng)直接嚇傻了,整個人如泥塑木雕般杵在門口,一動不動。
“老白,我對不起你家啊?!?p> “鄭校長,您這話是從何說起?。俊蓖醐傄娮约赫煞蛞呀?jīng)基本喪失說話的能力,只好替丈夫說道。
“芬芳這孩子實在太給我們長臉了。她考了712分,是全省的理科狀元。已經(jīng)確定考上南大了?!?p> 白當(dāng)話說不出來,心思還在,他哭笑不得。校長啊,您這太奇怪了。您把我女兒一個學(xué)渣培養(yǎng)成為一個狀元,還說對不起我?我該感謝您啊,請受我白當(dāng)一拜。
心里想著,就要下跪,王瓊以為他腿軟,趕緊將他拉住,呵斥道:“鄭校長面前,不要失禮?!?p> 他哪是失禮?他要行大禮。
“鄭校長?韓老師?衛(wèi)老師?你們怎么都來了?”白芬芳被門口的熱鬧吵醒了,揉揉眼睛打開臥室門。
王瓊見女兒穿著睡衣就出門來,趕緊把白當(dāng)一扔,直接將女兒推回了臥室。
只是有手快的記者就在這一瞬間,已經(jīng)將她的樣子抓拍了下來。
她換了件衣服,收拾妥當(dāng),再次打開了臥室門。媽呀,客廳里黑鴉鴉的一片,除了幾個老師她認(rèn)識,其余的人她一個也不認(rèn)識。
“白芬芳同學(xué),恭喜你獲得全省理科狀元。作為南山九中的第二個全省狀元,請問你有什么話要對南山九中的老師和同學(xué)們說嗎?”一個記者將話筒支了過來。白芬芳以前也見過這種陣勢,一點也不驚慌。
“我要感謝南山中學(xué)的老師們。是他們催我奮進,給了我新生。尤其是鄭校長,韓老師,衛(wèi)老師,沒有他們的苦口婆心,諄諄教導(dǎo),我可能還只是一個學(xué)渣。所以說我要感謝他們。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