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戰(zhàn)身穿黑色西服,五官俊朗,神情沉穩(wěn),若無其事地翻看著婚禮桌上的賓客的流程手冊。
全程不見于氏大小姐,有些奇怪啊。
景霆,景老爺子時不時與旁邊的夏禹兆應(yīng)談著。
“爸?!本皯?zhàn)靠在景霆耳邊輕言,“婚禮從開始,到現(xiàn)在,可從未見到于家大小姐?!?p> 景霆往景戰(zhàn)這邊靠了一下,壓低聲音:“估計,婚禮結(jié)束也不會出現(xiàn)。”
“這種場面,她不出現(xiàn),估計于老爺子,心里應(yīng)該挺不爽的吧。”景戰(zhàn)看向遠處的正在談笑風(fēng)生的于江建,戲謔地說道。
“呵?!本蚌⑻裘忌?,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然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整個桌上的賓客,都避如隱晦著,小聲嘀咕著對于江建婚禮的看法。
一個個人戴著祝賀歡喜的面具,但,內(nèi)心都暗藏玄機,各有各的籌謀……
英雄愛美人,但,也要可看看她是怎樣的美人,萬一是個蛇蝎美人……那一切將會置反……
安奈惠身穿深藍色改良旗袍,光滑肌膚保養(yǎng)很好,依舊是富有彈性和飽滿,氣質(zhì)非凡,右手拿著一把帶有珍珠的布料折扇,端莊靜雅。
“哎喲,你看看,于太太長得真是標致啊?!绷旨业奶沼⒖略谒呐赃呎f笑道。
“是啊,你看,現(xiàn)在風(fēng)采依舊,要是現(xiàn)在二十多歲,那得是怎樣一個美人啊”蘇素的母親,蘇太太在旁邊打趣道。
安奈惠拿扇遮面,笑著不語。
安奈惠這桌的賓客席上,幾位太太歡快地交談著。
她看著在遠處敬酒的顧影,總覺得自己與她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
是故人嗎?還是……
林太太,突然,想到些什么,壓下聲音來,“你們知道嗎?顧影別人的養(yǎng)女,并不是,顧家的親生女兒?!?p> 安奈惠一聽這話,便有些興趣。
自己雖與顧影在安氏會宴有過見過面,但也只是,寒暄幾句,并無了解。
“是嗎?養(yǎng)女,這就有些……”蘇太太面露些難堪,‘養(yǎng)女’很多時候可是那些上流玩物的代名詞啊。
那種女人,說直白點,叫玩物,說委婉點,叫情人、養(yǎng)女。
“聽說,她還是現(xiàn)在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家的所有大權(quán)可都在她手里呢。”林太太,眉飛色舞,小聲言論著。
“喲,她還挺厲害啊?!碧K太太對此有些暗暗吃驚,能爬上來不易,能成為掌舵人更不易啊。
林太太一向喜愛八卦,而蘇太太一般不留心這樣事情。
安奈惠看著自己手中的面扇,指腹觸碰著上面的珍珠,顧影嗎?看來,她還挺厲害的。
一個女人,只有美貌是無用的。
但如果,她還有家世、財富、權(quán)力、智慧中的任何一樣,加上美貌就是王炸!
看來,顧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p> 安奈惠思索著,顧影的面孔有些像一個人,像誰呢?像……像喬妮,對,喬妮!
喬……喬妮,喬妮??!!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有些令安奈惠恍惚。
于江建,喬妮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安奈惠是想都不敢想的。
喬妮,喬妮是誰?
喬氏唯一的孩子,喬家的掌上明珠,喬家的大小姐!
眼睛,對!眼睛,顧影的眼睛與喬妮的眼睛簡直是一模一樣!
現(xiàn)在,她記憶中,喬妮那張稚嫩的面容有些與顧影重合,慢慢的重合……
喬妮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她是自殺的,是跳海自殺的!
她還是當著于江建的面跳下去的!
雖是跳海自殺,但,她的尸體可是直到現(xiàn)在也沒被找到。
當年,為了找尋她的尸體,于江建都動用軍方了,在她跳海的地方,軍船和警船整整打撈了三個月,依舊沒有她的音訊,最后,她被貼上死亡的標簽……
這是當年,整個圈子都閉口不談的秘密!
她看著遠處的顧影,禮堂過后,顧影換了一身簡約的婚服,溫婉大方,楚楚動人。
喬妮,還會活著嗎?
蘇太太眼瞧著安奈惠走神,用手輕輕地推了安奈惠肩膀一下:“夏太太,想什么呢?這么入迷。”
安奈惠回神,微愣了一下,輕笑著:“沒什么?只是,覺得這位于太太有些故人的感覺罷了。”
“是嗎?”蘇太太向顧影望了一眼。
安奈惠沉思了一會兒,然后,靠在林太太的耳邊,輕聲問道:“林太太,您知道,這位于太太之前姓什么嗎?”
林太太對此有些詫異,為什么突然問這些:“關(guān)于這,我還真是不知道?!?p> 在這里,在這權(quán)勢重要的東區(qū)。
只要,現(xiàn)在你足夠輝煌,那,就沒人管你以前的狼狽!
畢竟,于江建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是爺,大家就敬你!你是廢物,那你就滾蛋!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你怎么會想到問這個?”林太太看著安奈惠。
安奈惠輕笑幾聲,輕搖面扇:“只是覺得,這位于太太有些神秘。”
顧影端著一杯香檳,走向安奈惠的宴席。
“感謝各位,蒞臨到場。”顧影輕聲說道,聲音婉轉(zhuǎn)悅耳。
幾位貴太等人站起,舉起酒杯,進行寒暄。
安奈惠看著眼前地顧影,微抬酒杯,紅唇輕啟:“于太太,我對您很是欣賞呢?!?p> “謝謝,我對您同樣十分欣賞。”她向安奈惠微抬了酒杯,然后,一飲而盡。
安奈惠看此情景,順勢,一飲而盡。
然后,她開始打量著顧影,“喲,于太太,這對耳環(huán)還真是漂亮啊?!闭f著,她慢慢地靠近顧影,佯裝著欣賞顧影的耳墜。
“這是江建為我定制的?!鳖櫽皽赝翊蠓降卣f道,面對安奈惠的親近,內(nèi)心微微不安。
安奈惠指腹輕觸著耳墜:“鉆石,在這燈光下,真的是璀璨奪目啊。”
“嗯?!鳖櫽翱粗材位荩⑿?yīng)答著。
“我第一次見您,就有故人的感覺,您的眼睛很像一個人。”
顧影聽到這話,挑了一下眉,有些意外,“是嗎?”
“是的,她叫喬、妮?!卑材位葺p輕地,將’喬妮‘兩字喊出,然后,審視著顧影,她想試探,試探她是否是喬妮。
安奈惠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她兩人能聽到,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
在這種場合,‘喬妮’這倆字,就是禁忌。
它是這東區(qū)不能說出口的痛!
‘喬妮?!@倆字,令顧影心中一驚。
塵封多年的回憶,突然,被撕裂開來,還是在這種沒有任何預(yù)兆的情況下!
顧影的心中開始有些慌亂,她使勁攥著自己的左拳,紅色的指甲掐進手心,她努力地保持平靜,端莊優(yōu)雅:“是嗎?那還真是有緣。”
她的表演真的是天衣無縫,神態(tài)刻畫恰到好處。
安奈惠在她的表情中找不出一絲破綻,一絲端倪,她的眼神沉靜如水,或許,她不是吧……
逝去的人,怎會重生!
喬妮,竟然還有人記得這個名字!記得自己!
真是荒唐,真是可笑。
秘密還能瞞多久,顧影不知道,或許,于江建知道……
人們啊,總是自作聰明,妄圖欲蓋彌彰,殊不知,故事的開始,就已落入別人的棋盤。
步步走,步步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