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顧瞇起了眼睛,
“那你知道這個秘寶在哪嗎?”
“知道,那個秘寶因為平時對飛龍有很強的壓制力,所以被單獨放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由一幫守衛(wèi)看守著,連很多龍騎士也不知道這個秘密。而且由于這么多年沒發(fā)生什么叛亂,所以那里的守衛(wèi)并不多,如果有少數(shù)的高手快速突擊,是完全可以把它偷出來的?!?p> 蕭天河道,
“這個消息準確嗎?”
柳夢??粗麄儯刂氐攸c了點頭,
“準確,這是一個同情我們的人偷偷傳遞給我們的消息,也就是得到這個消息后,我們才有信心開始準備反抗?!?p> 丁南顧皺眉道,
“這個人是誰?”
柳夢海搖搖頭,
“我也沒見過他,只知道他叫自己紅,說是一個同情我們的人?!?p> 丁南顧道,
“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居然就這么相信他?”
柳夢海和達叔對視了一眼,然后十分肯定地道,
“他幫了我們很多事,實際上還救過我和達叔的命,我想他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她都這么說了,丁南顧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陳云初道,
“你剛才說的另外一個阻礙是什么?”
達叔就接口道,
“那就是領(lǐng)主葦無心了,他有著極高的武藝和威望,據(jù)說他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就足以匹敵一百個龍騎士,有著蒼之劍圣的稱呼?!彼f這話時表情十分嚴肅,顯然對這傳聞深信不疑。
柳夢海卻搖頭道,
“不過這個只是傳聞,已經(jīng)很久都沒人都見過他出手了,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再怎么厲害也敵不過我們這么多人一擁而上。我們最大的問題還是飛龍群?!?p> 天狩閣,這座位于蒼之國最大崖島頂端的直聳入云的建筑,由下及上足有二十三層,整個建筑有點像個不那么夸張的金字塔,每層面積都在逐漸縮小,但是最上面一層還是足足有三個籃球場的大小,這是蒼之國的國民用了數(shù)十年年才建造而成的巨型建筑,也是蒼之國的標志性建筑物。大領(lǐng)主葦無心就住在這座城堡的最頂層,龍騎士們住在中間層,下層則是各種仆役和侍從居住的,可以說是一個集生活和戰(zhàn)爭需求為一體的大城堡,只不過它不是由石頭而是木材建成的。
現(xiàn)在,最高一層的閣樓中,一排穿著半身甲的魁梧漢子正端坐在木板的地面上,他們都是龍騎士中的小隊長級別的人物。
大廳的中間擺放著一具碩大的飛龍尸體,身體上還在汩汩地流著血,正是當初被丁南顧等擊落的那只飛龍。
一個枯瘦的老人冷冷地看著這句尸體,不發(fā)一言,周圍端坐的魁梧漢子雖然個個腰間挎著長劍,看上去殺氣騰騰,但此時卻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
龍騎士的飛龍被人所殺,這是這近二十年來也從沒出現(xiàn)過的事情,今年卻是連續(xù)出了兩次,這簡直就是糊在眾人臉上的一個奇恥大辱!
一個大漢正跪在中間,汗水從他額頭不斷流下,他就是這只飛龍的龍騎士。
老人正是蒼之國的領(lǐng)主葦無心,他看都沒看這個下跪的龍騎士,只是對著這具飛龍的尸體點點頭。
一個光頭的魁梧大漢排眾而出,走到飛龍尸體前反復檢查了起來,還把手伸到飛龍的尸體內(nèi)掏了起來,隨著內(nèi)臟等被紛紛掏了出來,一股血腥之氣頓時在閣樓里彌漫開來。
不久光頭大漢站起來,對著葦無心單膝跪下,
“大人,背上有一記劍傷,但下腹這記傷害才是致命的?!?p> 葦無心淡淡地道,
“余樟,你怎么看?”
這光頭大漢余樟是八大龍騎將之首,也是葦無心的親傳弟子。八大龍騎將都是從龍騎士中選拔而出的武技卓越之輩,等同于龍騎士的高級指揮官,直接向領(lǐng)主負責。
余樟撇撇嘴,
“背上這道劍傷只是劃破了皮,出劍之人力道不足,不足為懼,但是飛龍腹部這一擊卻是打斷了飛龍的肋骨,穿透了它的心臟。我認為兇手應該是用了一種小型的投擲器,拋擲出的鐵質(zhì)彈丸才有這種威力?!?p> 旁邊坐在葦無心左手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卻忽然開口道,
“余大將,我認為你說的有點不對。”
余樟抬起頭,
“少主認為哪里不對?”
這個年輕人正是葦無心的獨子葦青玉,領(lǐng)主寶座的正牌繼承人。但是他纖細的臉龐和消瘦的肩膀,還時不時咳嗽幾聲,看起來身體似乎并不如何強壯。
葦青玉輕聲道,
“尸體上的傷口我也看過了,肋骨的傷口邊緣太過齊整,也沒有骨刺產(chǎn)生,彈丸和石塊都不太可能做到這一點。”
余樟打了個哈哈,
“那少主認為是怎么回事?”
葦青玉猶豫了一下,
“這看起來,倒像是一個人以很大的力氣用拳頭打穿了飛龍的肋骨和心臟?!?p> 余樟忍不住哈哈大笑,
“少主,一個人要多大力氣才能打穿飛龍的外皮和肋骨?何況飛龍還是在天上,難道那人飛起來去打?少主,你沒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這就有點想當然了,嘿嘿。”
說實話,余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葦青玉的,這小子除了出身好,要力氣沒力氣,性格還那么柔弱,一想到這樣的人將來要成為自己的領(lǐng)主,他就打心里老大不服氣。說實話,他不只一次想過,將來有一天能代替葦青玉能繼承葦無心的位置,但是他每次一看到看到葦無心,總是心里顫抖地厲害。他對這個老人充滿了深深的敬畏,畏倒有八分敬只有兩分。別人或許不清楚葦無心的厲害,但是他做為親傳弟子,還是很清楚這個老人那恐怖的劍術(shù)。
葦無心也不去理兩人,只是對著那名跪著的龍騎士道,
“按照慣例,你自裁吧?!痹谏n之國,飛龍比龍騎士更珍貴,一只飛龍至少要五六十年才能成年,而龍騎士只要從眾多的年輕人中選拔,再培育個三五年就可以了。所以,如果龍騎士死了,飛龍可以找新的操控者,而飛龍如果不是因為戰(zhàn)爭陣亡,那負責的龍騎士就得以死賠罪。
那龍騎士早知道下場,也不爭辯,拔出腰間的長劍道,
“屬下瀆職,現(xiàn)在以死謝罪,還請諸君見證?!闭f完長劍在脖子劍一橫一拉,鮮血噴灑了一地,人已經(jīng)重重地倒下,血腥氣一下彌漫了整個房間。
兩名侍從走了進來,把尸體抬了出去。
旁邊的葦青玉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和不忍的神色,用手輕輕遮住了眼睛。這樣的舉動被一些龍騎士看到了,臉上都偷偷閃過一絲不屑之色。
葦無心對這些視若罔聞,只是道,
“這件事余樟你去查,十天之內(nèi)把兇手的頭顱放到我面前,不然,你龍騎將一職也就不必留著了?!?p> 余樟心中一驚,跪下大聲應諾。
葦無心面無表情地看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一艘小船行駛在碧藍的海面上,船上除了丁南顧三人,還有柳夢海和其他三名漁民。
遠處的海面上星星點點散落著幾艘漁船,那是漁民們正在合作捕魚,他們正將魚群往一處驅(qū)趕,然后一起放下漁網(wǎng)進行合圍。
陳云初指了指天空中盤旋的幾個黑點,
“那些飛龍在做什么?”
只見一只飛龍一個急速俯沖沖入海面,它的入水如此輕盈,仿佛一片羽毛,幾乎沒濺起什么浪花。不久之后,這只飛龍叼著一條足有半米長的魚鉆出海面,停在一只漁船上。那只飛龍仰起脖子一口咬掉那只大魚的腹部吞了下去,然后展翅飛走,讓小船都微微一晃,剩下的魚卻留在了漁船上。
陳云初笑道,
“這飛龍還會幫忙捕魚?不過就是嘴巴太刁了點,那么大一只魚就只吃最肥美的一部分?!?p> 他回頭看到柳夢海和那幾個漁民卻是臉色頗為不好看,不禁一愣,
“怎么,我說錯了什么?”
柳夢海嘆氣道,
“你是不知道,就它這么一弄,這次的魚獲至少要減少了一成啊?!?p> 另外一個漁民也苦著臉道,
“魚群對飛龍的氣息十分敏感,這些漁民圍捕這些魚至少花了大半天時間,剛才這樣一弄,魚群就要散群了?!?p> 陳云初一滯,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頗有點不好意思。
丁南顧道,
“飛龍不是靠你們每月上繳的魚獲為生嗎,為什么還要跟著漁民出海?”
那漁民道,
“這是傳統(tǒng)?!?p> 柳夢海接口解釋道,
“事情是這樣的。聽說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從大陸逃到了這片荒島上,只能以捕魚為生。但那時候海面上充斥著各種兇狠的海怪,經(jīng)常襲擊漁民,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很多漁民都不敢出海捕魚。這個時候,族里最勇敢的一群人站了出來,他們馴化了島上的野生飛龍群,并駕馭著飛龍與海怪爭斗,保護漁民捕魚,這才讓先祖?zhèn)儝暝盍讼聛怼?p> 這些人就是最早的龍騎士,只是當時的精神溝通法并不完善,龍騎士與飛龍精神合體后,自己也會變得精神分裂,甚至無法繼續(xù)保持正常人的思維,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這么做了??上У氖牵习倌赀^去了,那些人的后代卻有的變成了領(lǐng)主,其余的則成為了領(lǐng)主的幫兇,雖然那些海怪早已經(jīng)銷聲匿跡,但這些飛龍隨漁船出海的傳統(tǒng)還是流傳下來,只不過不再是保護而是添亂了?!?p> 丁南顧感慨地道,
“屠龍的勇者變成了惡龍,這樣的事情簡直比我見過的暖男變渣男還多啊。喂,我說,所以這次就由我們幫你們徹底干掉這些飛龍吧,免得你們的后代也再誤入歧途了。啊,不用感謝我,這都是大俠應該做的?!?p> 一眾漁民都露出感恩戴德的神色。
蕭天河微微一笑,偷偷對著陳云初道,
“看來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收集龍肝了?!?p> 陳云初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