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鏡式’一次過。
陶清被震驚到無言以對。
不比顧惜時,她是看過裴嘉所演的電影的,對他的演技早就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
但今天這一出,無疑是在顛覆她的認知。
什么叫做美強慘?她今天算是明明白白見識到了。
扭頭,就見到那位粉絲神情恍惚,比她震驚更甚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經(jīng)此,她恐怕會更加‘愛’裴嘉了吧。
陶清看完也不走,她就是很想知道,這位粉絲到底是憑什么能坐到導演身邊來觀摩現(xiàn)場拍攝。
……
顧惜時此時心跳快的有些可怕,腦海中滿滿都是裴嘉那張孤立無助絕望克制的臉。
她有點說不清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驚艷有一點,震驚有一點,心動有一點,心疼卻不止一點。
他進戲太快了,她根本沒有辦法想象這種間斷后又重新無縫銜接繼續(xù)拍攝的戲感到底是怎么得到維持的,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就莫名的,令她成功共情了。
并非是與他所演的角色共情,而是與他這個人。
這種感覺真的很難用語言去確切的描述出來,透過角色去所看到的他,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沒日沒夜的許多個曾經(jīng),生生的,就像是伸出了一只手去,將她的心給強行觸動了。
她人生第一次遇見他這樣的人,在25歲來臨之際,使得心臟有了不太一樣的悸動。
這心動來的是有點突然,但卻避無可避。
極其動人。
……
裴嘉下午和晚上都沒有戲份要拍了,這是此前他特意找統(tǒng)籌調(diào)整的。
換下臟污的戲服,卸下頭套隨便沖洗了一下,換回自己的衣服就奔著拍攝基地中心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人還乖乖的坐在原位等著,一顆心瞬間就軟了下來。
這種拍完戲后立馬就能看見她的感覺,簡直難以言表。
“好小子!牛啊你!”孫煜的激動溢于言表,見他過來,立馬上前給了他肩膀一下,喜笑顏開的:“好幾下給我都整懵了,你可以啊!我還想著怎么說都得來上兩三遍呢,你倒好,一遍就給我過了!”
裴嘉這會兒可沒心情再陪他聊戲,就連拍攝結(jié)果都懶得去看了,反正就他的神色來判斷,應該沒差。
“沒別的事兒了?”問題是向?qū)O煜問的,目光卻看向了顧惜時:“要再玩會兒還是?”
他換回現(xiàn)代裝后,感覺又不太一樣了。短發(fā)濕漉漉的被他隨意捏了個背頭,些許發(fā)絲還在往下滴著水,滴落在他黑色的休閑外套上,很快消失不見。
一天之內(nèi)接受了他太多個面的形象,顧惜時心情還有點復雜,聞言只搖了搖頭。
“那走吧,帶你去住的地方。”
她點點頭,乖乖跟上。
從始至終,陶清連他一個眼神都不曾得到。
但這本就是常態(tài),倒也沒讓她覺得有什么難受的,難受的是,她以為他對誰都這樣,而事實上,并不是。
“孫導,那個女生……是什么來歷呀?怎么裴老師好像對她很……照顧的模樣?”殷勤熱情之類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可……將人帶進片場觀戲不說,聽剛剛那話頭的意思,這是還領著人直接在基地住下來了?
她也不是什么情敵思維,純粹就是有點不服氣吧……
同樣都是女生,她好看,可她也不賴,怎么就……輸了?
“我不知道啊。”孫煜愣了愣:“好家伙,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就說我好像忘了點什么,感情是忘記打聽那姑娘來歷了!”
陶清:…………
……
裴嘉一路領著人往基地后方的暫時居住區(qū)走去。
這一片都是臨時租借地,房子都是隨著基地一起建的,回頭撤組就得全部拆干凈。
風格都是同系列的簡風木制小屋,看著雖小,但五臟俱全,滿足大小演員一應需求。
裴嘉有自己的私心,給她找了自己隔壁的小屋,兩間屋子相連,還帶了一小片類似院子的空處。
他想的很好,夜晚山林蚊蟲多,螢火蟲只能遠遠看看,星星卻可以就地觀賞。
顧惜時跟在人身旁,敏銳的發(fā)現(xiàn),他心情似乎很好。
是因為拍戲一遍就過了還是?
她走著神,沒注意到腳下路段上的石子,細長的高跟踏上去一下就崴著了,身體前傾——
裴嘉眼角余光一直都若有若無的在關注著她,見狀連忙伸長手臂過去給了她一個支撐點:“慢點兒!”
這不久前才剛出現(xiàn)在鏡頭里的三個字從同一個人的嘴里說出來居然有著兩種韻味。
顧惜時抬頭看去,才發(fā)覺就連眼神也是不一樣的。
和戲里的溫柔寵溺不同,眼下的神情里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關切,卻更加的有實地感。
她大概知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人喜歡他了。
目光往下,突然掃到他撐過來的手,微驚:“你受傷了!”
只見他右手掌腹連接手背的位置,整片都被擦傷紅腫了,應該是剛剛拍戲仰倒時在地面蹭到的。
裴嘉聞言抬起看了眼,一臉無所謂的放下,笑笑:
“片場常事,過幾天就好了?!?p> 她不說他甚至都沒感覺到,大概是泥水泡久了傷口已經(jīng)麻了,換衣服沖洗的時候都沒感覺到有疼痛感。
顧惜時皺了皺眉,“陶煦老師呢?他不是你的助理嗎?”
言外之意他為什么不及時幫忙聯(lián)系醫(yī)護處理傷口。
她又想起剛剛畫面中他往后飛仰出去的動作,為了足夠真實周圍是一點墊補防護都沒有的,換作是她,絕不可能只有手部擦傷。
“除了這里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裴老師你這么隨意對待可不行,萬一傷口感染或者嚴重了怎么辦?”
見她真有些擔心,裴嘉也不逗她了。
“放心吧,摔了好幾年早就摔出技巧和經(jīng)驗來了,就只有些小擦傷,其他沒別的了?!?p> ……這得摔多少跤才能摔出經(jīng)驗來啊。
顧惜時并不知道,事實上這種程度的戲,在他的戲途里,根本都沾不上危險二字的邊。
“幸好我?guī)Я怂?,等會給你消下毒吧?!闭f著掏出手機,給一直等在基地外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行李都帶過來?!拔冶緛硎菧蕚渫砩险埬愠耘E诺模闶軅?,看來得換成別的了?!?p> “……牛排?”
“對啊,不是說好來請你吃飯嗎?”
裴嘉愣了愣:“你準備自己下廚做?”
顧惜時點點頭:
“嗯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