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蘭看著二丫頭,依舊沒有下筷子的意思。
“其實孩子跟父母很講緣分,尤其是想懷沒懷上,不經(jīng)意間自己找上門的孩子?!?p> 林芝蘭嘆了一口氣,低頭看面條——這孩子的緣分,真是一言難盡。
“我媽一些話,我要么當(dāng)她放屁,要么左耳進,右耳出,你啊,千萬別放心里去,我剛還懟她呢!”
二丫頭雙手叉腰,雙眼瞪墻,咬牙切齒道:“你當(dāng)年懷孕時,怎么不去做親子鑒定?還羊水穿刺呢,夠洋氣啊……”
她表演得比實際情況還入木三分,林芝蘭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
“但你也別太怨她,她畢竟沒文化,一拆遷就把自己當(dāng)大戶人家看,學(xué)肥皂劇里的親子鑒定,好像你肚里的孩子,要從她手里繼承多少億萬財產(chǎn)似的,非要先認個真身。這事你就當(dāng)笑話看看,我是不敢講出去的,否則,非笑掉人大牙不可!”
她夾起一絲面條入嘴咬咬:“嗯,味道不錯,你嘗嘗?!币娏种ヌm仍不動,干脆把筷子塞她手里,再次勸道,“嘗嘗,懷孕期間不能餓,孩子營養(yǎng)跟上了,生出來體質(zhì)好,到時你也輕松些,我是過來人,聽我的!”
這回,林芝蘭終于吃了,面條吃完,二人并不急著回家,用二丫頭的話講“讓TA們等去,等個一天一夜才解氣呢!”
但呂母豈是耐得住性子等的人,十點還沒回,她就來電催了:“怎么搞的,人怎么還不帶回來?”
“芝蘭向我借錢墮胎,你說我借還是不借?”
“死丫頭,你瘋啦!連拉帶拽,隨便怎么著,先把人弄回家再說?!?p> “我才不像你那樣簡單粗暴,我要慢慢做思想工作,做通了,不拉不拽,自然回,做不通,那我也沒辦法了~”
二丫頭拖了個很長很無奈的尾音,沖林芝蘭做張鬼臉,把電話按掉,剛按掉,電話又過來。
“別沒完沒了地打,還讓不讓我跟芝蘭好好溝通了……”
“姐,是我,讓我跟芝蘭說幾句,我來勸勸她!”
“你那嘴笨得……算了吧,能勸住,當(dāng)時人就不會跑了?!?p> 她故意壓低聲音,好像為避開林芝蘭似的,說:“你放心,她沒帶錢,我又不會給,而且我時刻盯著呢,孩子肯定保得住,倒是你和媽,兩人在家,好好反省反?。 ?p> 捱到11點多,二丫頭才拉著林芝蘭回家。
“人,我是給你們帶回來了,但,再出什么幺蛾子,我還有沒有這本事,可就不好說了!”
呂母底下輕拍一下二丫頭,二丫頭順勢讓開,呂母則順勢擠林芝蘭身邊:“我也只是隨便這么一說,你不愿去,直說唄,跑外面瞎晃蕩什么!”
二丫頭偷偷抿嘴一樂,見母親表了態(tài),怕她后面又出什么難聽的話,忙指著墻上時鐘催:“都快12點了,讓劍兵和芝蘭早點睡吧!”說完,拉起母親就往外走。
“你哪找到她的?”
“社區(qū)醫(yī)院啊,正咨詢?nèi)肆鞣矫娴氖履?!?p> “她還真要墮胎???”呂母腔調(diào)中帶著絲心有余悸。
二丫頭橫眉一豎:“依我脾氣,孩子肯定沒了,哪受得了這奇恥大辱?!”
呂母上手掐女兒,嘴上卻還嘟囔著:“等生出來,我還是要去做親子鑒定,現(xiàn)在嘛……”她頓了下,勉為其難地接了句“暫時算了!”
二丫頭彈開母親的手,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她,冷哼一聲,徑直往前走,恨不能立刻與她分道揚鑣。
“你跑那么快干嗎?等等,我今晚上你那睡?!?p> 二丫頭走得更快了,頭也不回,拋來一句:“不歡迎!”
“沒良心的東西,我現(xiàn)回去,哪有公交車?”
二丫頭冷眼看著追來的母親,又不禁冷嘲熱諷一番。
“坐什么公交呀,拆遷不有錢了嘛,打的啊,今晚打的過去,明天再打的過來,告訴芝蘭,等孩子生了,親子鑒定還得做!有錢就是任性,反正好日子你也不想好好過。”
“我這不正是為大家好嘛,哪不想過好日子了?不過,你也別拐彎抹角的罵我,拆遷房款,我死后都留給劍兵,你嫁出去都是人家的人了,呂家遺產(chǎn),你是沒有的。”
二丫頭一臉的不屑,冷哼兩聲:“小時候沒得吃沒得穿,我都不跟劍兵搶,現(xiàn)在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呂家祖上這點東西,哼哼,誰稀罕!再說,我又不是吃豹子膽長大的,即使有這心,也沒這膽啊!”
呂母抿抿嘴,往女兒身邊蹭蹭,拇指一豎,夸道:“就知你最大氣了,沒白養(yǎng)你一場!”
“謝謝您老人家的養(yǎng)育之恩??!”二丫頭一邊招手攔車,一邊不甚其煩地與母親叨叨,上車后,便再也懶得說一句話。
到家第一件事,喂奶。小家伙瞇著眼,本能地吸了幾口,但也只限那幾口而已。
她又忙跑衛(wèi)生間擠,稍一用力,奶水四濺,像注水的軟管,突然戳了個洞,水柱嘶嘶往外竄。
幾天后,二丫頭打電話給母親:“媽,今殺只雞帶劍兵那燒唄,我也過去噌個鮮,補補奶水?!?p> “你那奶水還要補?而且,今沒空?!?p> “那就明天,雞鴨隔三岔五地殺一只,否則,地一收,都沒哪擱!”
第二天,呂母果然帶了只雞來,菜上桌時,二丫頭先夾一塊雞腿到母親碗里,另一塊則給了林芝蘭,呂母瞪她一眼,把自己那塊隨即給了呂劍兵。
二丫頭并不避開母親目光,她不咸不淡地看看母親,見呂劍兵接過雞腿就啃,不禁咳嗽一下。林芝蘭雖沒直視三人,眼角余光卻把這戲看得清清楚楚,識趣地把碗里雞腿讓給呂母。
“媽,你吃,我最近孕吐利害,恐怕吃了也白吃,吐了怪可惜的。”
“吐,更要吃,光吐不吃,怎么行?!”二丫頭也不再惦記雞腿,盤里夾起一塊雞胸肉,放林芝蘭碗里,轉(zhuǎn)而問呂劍兵,“劍兵,聽說你辭工了?”
雨令非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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