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館大堂。
溫婉女子放下手中毛筆道:“一仙,怎能綁著呢?!?p> “綺煙姐,出爾反爾,該綁。”
“一仙你又胡鬧?!睖赝衽余凉种值溃骸暗蛉栈貋砭驮陴B(yǎng)病,這事叮囑……”
“若師傅問起,我陶一仙負(fù)責(zé),多個幫工挺好?!?p> 兩人話音未落,就聽見隔壁傳來動靜。
四周的藥篩子散發(fā)著藥香,陳昭第一反應(yīng)是醫(yī)館。
被綁著手腳的他在屋子里蹦來蹦去,將凳子藥篩撞的七倒八歪。
砰!
凳子又倒地,陳昭看著面前的女子立即停止了蹦跶,卻順勢向前倒去。
被他撞倒的溫婉女子,怔征的看著他,臉?biāo)⒌募t了。
輕輕的推搡了下他道:“你……你先起來……好重!”
陳昭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無恥道:“我倒是想,可這綁著起不來。”
下一刻,旁邊的女子就扯住陳昭翻到一邊,把溫婉女子扶了起來。
陳昭躺在地上道:“那個我腰傷到了……我不讓你們賠。咱扯平,你們放我走就行。”
“不行?!?p> 溫婉女子還沒開口,他身旁拿劍的女子直接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
她陶一仙帶回的人自己負(fù)責(zé)。
賣身契是她帶給他簽的。
人也是她綁的。
眼前這家伙現(xiàn)在又撞到了綺煙姐,讓他出去白跑了,豈不是她損失了。
那些買墳地的銀子還是她墊的呢,沒回本怎么能放他。
陳昭看著她,心道雖然簽了賣身契,但只要她們一句話,還不是就可以走的事。
而且這醫(yī)館肯定賺錢,也不缺他那點葬父錢。
自己這腰被她折騰傷了,還不放他,半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她還是人嗎。
“你們先把他帶另一間屋子。”
關(guān)小黑屋?陳昭瞪大眼睛。
不過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是自己想太多。
女子手叉在腰間,指揮著兩個跑堂帶他去了明亮的屋子。
“新來的?!?p> 那個小胖子憨憨的看著五花大綁的陳昭道。
見他用一副呆呆表情望著自己的人,陳昭心中更加警惕。
執(zhí)劍的女子向陳昭警告后,拉著溫婉女子離開。
陳昭看著幫自己解開繩子的小胖子,細(xì)細(xì)的打量著他。
干凈利落的跑堂衣服,陌生的胖臉在他面前放大。
被解開的陳昭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屋子整齊,散發(fā)著與側(cè)堂一樣的氣味兒。
角落里是兩張床,幾步之外也擺放著一些木制柜子,貼著藥名。
男人都是自來熟,不拘小節(jié)。
見陳昭指著兩個女子,小胖子手舞足蹈說了起來。
剛說完兩個女子的簡單閨名。
陳昭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立即又裝腰疼,趴了下去。
小胖子被他這轉(zhuǎn)變搞的不知所云。
隨后就有兩道身影走了進(jìn)來。
一位就是他剛才撞倒在地的溫婉女子。
程家醫(yī)館的小姐,程綺煙。
聽起來柔美的名字。
她身旁是拿劍的女子,年紀(jì)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容貌也不分上下,性格卻相反。
程綺煙,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而這位拿劍的女子看上去是-----讓人腰疼。
腰真疼,都是她摔的。
剛才從那小胖子口中得知,就是她當(dāng)時主動去幫他葬父挖墳的。
若不是她,估計他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墳地茫然,甚至可能晚上流浪街頭,但是個自由身。
而不是現(xiàn)在躺在床上,腰還很疼……
是她把自己抓回來的。
是她把他扔地上,才傷了腰。
所以,自己不謝也不怨她。
陶一仙!
可是,這么愛折騰的性子,陳昭聽了真腰疼。
程綺煙走到他的身邊,輕聲問道:“你的腰,我可為你查看下?!?p> 陳昭搖了搖頭。
程綺煙眼神有一絲歉意:“我爹雖與你簽了契約,但他很是欣賞你的孝心,所以叮囑我們客氣對待你……”
陳昭想了想,說道:“既然是這樣,你們綁我那事怎么說?!?p> 陶一仙暗啐一聲,當(dāng)初就沒打算簽契約,是讓他走的。
可他這個酸書生自己寫了一份契約,哭著說要報答不離開,甘愿當(dāng)幫工。
感動了師傅,師傅就直接答應(yīng)了。
她幫他挖墳葬父,又跑前跑后的。
他醒來卻忘的一干二凈,翻臉不認(rèn)人,還要逃跑。
說話不算數(shù)的小人。
不綁他綁誰。
莫名其妙的是他好不好。
隨后陶一仙就有些懊惱,那腰確實是她手沒抓穩(wěn)才摔的。
她不是故意的!
至少是她帶回來的,她就要對他負(fù)責(zé)到底。
負(fù)責(zé)到把他銀子榨干凈。
“陳昭?”程綺煙禮貌著向他點了點頭道:“我去配些膏藥給你。”
陳昭看著她點了點頭:“謝謝?!?p> 陶一仙拉著程綺煙一起走向大堂道:“綺煙姐,真是他自己要簽賣身契的,可是從墳地醒來后,他便要逃跑,不是我?!?p> 程綺煙微微一笑道:“留下來就留下來吧,程家醫(yī)館本來也就缺人手,總比被他們挖空好,我先去給他配藥?!?p> “不行!”陶一仙皺起眉頭看著她,說道:“他的腰是我摔傷的,我有責(zé)任幫醫(yī)館解決,藥我去配,藥錢我得付。”
“你哪里會,你對習(xí)武更是喜歡,自家醫(yī)館不用銀子。”程綺煙一副都懂她的樣子。
“我來管他,你去看看師傅如何了?!?p> 陶一仙不由分說的推著程綺煙向另一處院子走去。
屋內(nèi)。
趴在床上快要睡著的時候,陳昭聽見有人向床邊走來。
轉(zhuǎn)頭四顧,發(fā)現(xiàn)是那個胖子。
見他并無惡意后,陳昭才點了點頭。
“嘖,這身板好。”
見他在自己后背上摸索著涂藥,陳昭一身雞皮疙瘩差點落地。
哥們,我們才認(rèn)識,好嗎?
一見面就上下其手,瘆得慌。
用不用一見面就這樣,我們不熟啊!
那家伙臉上流露出驚喜之色,抱拳道:“兄臺,是不是被一仙姐擒住的?
“當(dāng)然……不是?!?p> 陳昭直接否認(rèn)。
要是承認(rèn)自己是被那女的一瞪就投降,傳出去多丟人。
“兄臺竟然能逃脫她的魔爪,果真是好本事?!?p> “過獎,過獎?!标愓颜f道。
“兄臺能否講講?”
“額,打打殺殺不好,何況我自己跟著回來了?!?p> “那怎么被綁了?”
“嗯,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睡哪兒?”陳昭岔開道。
“日后你我一起住這屋,小姐吩咐了。”胖子憨笑道。
“你也是簽了……”
陳昭眼前一亮,忽然覺得有個搭伴的不丟人。
“我是在醫(yī)館做幫工,我家在城外,有時晚上回去?!?p> 陳昭最喜歡拉幫結(jié)派,誰知拉了半天只有自己是簽了賣身契的。
興趣頓時減了一大半,下床拿起茶水喝了起來。
“一仙姐讓你好好休息?!毙∨肿拥馈?p> “算那小妞有良心,還知道讓人休息?!标愓牙^續(xù)趴著道。
“不是,一仙姐說讓你休息好了就去干活……”
陳昭臉色一白,嘴角抽了抽。
“還有,她說她來管你?!?p> “唉,腰疼腿軟的……我胳膊也疼……”
聽到陶一仙的名字,陳昭就覺得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