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嘴仗太守實打臉
白浮歌狀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實則在調息著自己的身體,方才中箭流血過多,此時竟是有些眩暈。
“敢問大人是如何得知阿嬤只見過我和大良?”
“自然是有目擊證人?!?p> 說著,一個模樣嬌小的小姑娘怯怯地走上前。
“大人,奴婢小花,當日與阿嬤換了工作,我在離去時,曾親眼看見他二人進入了房子?!?p> 她愣了愣,突然想起那日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個小丫鬟,心下了然,卻又不禁覺得好笑。
“就憑碰到了我和大良就可以斷定我們殺了她?若是阿嬤在我們進去之前就被殺害了,那兇手不就只能是小花姑娘了嗎?”
“不...不,不是我。”小丫鬟嚇得連連擺手,一臉蒼白。
白浮歌溫柔一笑,蒼白的臉上卻滿是暗藏的威脅,高聲詢問道:“小花姑娘,你那天為何要與阿嬤換工作?”
小花偷偷瞅向太守,支支吾吾不肯張嘴。
她挑挑眉頭,好像知道了一些東西。
太守眉目一橫,“究竟是本官在審案,還是你在審?給我跪下!“
說著,就有兩個衙役上前想要強行摁白浮歌下跪,她眼目圓睜,“這是準備逼供了嗎?這么多百姓看著,太守就這么強橫專斷嗎?”
聽到這的村民也是一陣激憤,紛紛叱罵太守辦事不公。
太守氣的胡子發(fā)抖,厲聲道:“刁女嘴倒是挺利落,等抓到牢里,我倒要看看你還是不是一樣的油嘴滑舌!”
他必須要將白浮歌定罪,才好向孟大人請功。
就在二者爭執(zhí)不下時,一聲溫潤的輕笑傳來,“別難為人家小姑娘了?!?p> 從衙門門口走進來一個白衣男子,手搖紙扇,笑的優(yōu)雅。
連門口圍著的鎮(zhèn)民都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唯恐玷污了他的美好。
太守一看,連忙從座位上下來,恭敬的道:“孟大人,你怎么來了?”
孟藍嶼微微一笑,“聽聞這里發(fā)生了一件趣事,過來看看。”
趣事?白浮歌冷冷一笑,果真是殺人如麻,已經感受不到害怕了嗎?
他不來自己還不能確認,可是現(xiàn)在,殺死阿嬤的人一定是他的人!
太守連忙喊道:“看座?!?p> 孟藍嶼施施然的坐在了太守的下座,笑著看著白浮歌,“既然小姑娘不想跪,那就別逼她了。”
太守連連稱是,揮手讓兩名衙役退下,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家伙,孟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是不讓他判白浮歌的罪,還是就是單純的過來看看?
太守額頭上附上了一層冷汗,“大人慈悲為懷。”
白浮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不是慈悲為懷,是以勢壓人?!?p> 玩弄著手里的佩玉,孟藍嶼無聲的笑了笑。
太守猛地從從座位上站起來,一縷白胡子嘚嘚索索,顯然氣得不輕。
身為整個涼山城的知府,他何時受過這般的氣?一個小小的女子,竟是嘴上半分不饒人?
這一句“以勢壓人”說下去,百姓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必須速戰(zhàn)速決,太守冷冷開口:“方才你說小花為何與阿嬤換工作,現(xiàn)在我來回答你,小花那日家里母親突然發(fā)病,才不得以與阿嬤換班,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瞧大人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為了迎合我隨意編了一段呢?”白浮歌譏誚一笑,“即便真如大人所說,但阿嬤所中的乃是暗箭,我若是想要直取阿嬤的命,又何必用暗箭這費力不討好的方法呢?若使用暗箭,我又何必出現(xiàn)呢?”
太守狠聲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轉移視線,擺脫嫌疑才做的手腳。”
“大人這般話說的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先不說我為何要殺阿嬤,就憑一個小丫鬟的話就定我得罪,大人未免有些草率了?!?p> 太守語噎,一時不知如何呵斥回去。
的確,他心急了,不該在沒有萬全準備的情況下就將白浮歌拉過來審問,本想強行逼供,不料想今日前來觀看的百姓如此之多,反而讓這油嘴滑舌的小丫頭鉆了空子。
百姓在這看著,自己竟有些下不來臺。
太守色厲內茬道:“本府仵作早已查驗過,老嬤乃是因為中毒而死,而不是箭傷。定是你在老嬤受傷后給她下了毒!”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白浮歌挑起嘴角,冰冷的看著太守,“還是先不說老嬤和我何怨何仇,我一個剛到太守府不過兩日的人要殺她。就單論仵作的查驗,就是在胡扯!”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箭上抹毒,一擊必殺,那箭上必然浸滿了毒藥。而且方才太守就說我箭傷殺人,但現(xiàn)在又告訴我老嬤在中箭后沒死,而是我又給她下的毒才導致的死亡......”
“這前后矛盾的話語,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啊。敢問太守大人,小女子何時得罪過您?”白浮歌擲地有聲的問道,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你...你...”太守臉色一陣蒼白,雙手不停地顫抖。
好一張利嘴,竟是半分都不讓!
白浮歌微微一福身,“如果太守沒有別的事,小女子就和大良先行告退了?!?p> 稍稍扶著大良深深喘了一口氣,白浮歌轉過頭朝太守笑了笑。
“對了,提醒一下太守大人,為官清廉,才能官位長存,莫要因為權勢,就丟掉了人本該有的良心?!?p> 說完,她和大良硬是在太守幾乎要噴火的眼神中施施然的走出了大門。
太守仿佛淬毒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們,直至兩人身影消失。
他狠狠地將驚堂木拍下,眼里是無盡的殺意。
“關門!”太守一聲厲吼。
孟藍嶼總從來了之后就一直在玩弄著自己的玉佩,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像是真的來看戲一般,就連最后白浮歌那一句隱晦的話都沒有使他的臉色發(fā)生半分變化。
可是太守能夠感覺得到孟藍嶼周身氣壓的低沉和眼底隱藏的晦暗。
在所有人走后,大堂中只有太守和孟藍嶼兩個人。
撲通一聲,太守跪在孟藍嶼腳邊,顫顫巍巍的道:“大人,屬下失職了,沒有做好本職工作,還為大人惹來了禍端,請大人責罰?!?p> 孟藍嶼終于放下手中的玉佩,執(zhí)起早已冷卻的茶水,嗅了嗅,笑道:“再好的茶也會有涼透的那一天,而涼透的茶,是苦澀的,并不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