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人善使毒,善養(yǎng)蠱。
聽著蘇庭風(fēng)的話。云傾對這個(gè)蛇隱越發(fā)好奇,可,今日怎么出現(xiàn)在玉金地界。
她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蘇庭風(fēng),難不成是因?yàn)檠矍叭耍?p> “不知蘇公子緣何被人追殺?是欺了人?還是盜了什么東西?”
她的連環(huán)追問使得蘇庭風(fēng)一愣,隨即又似無事人一般,言笑晏晏地不答反問:“不如我與姑娘作個(gè)交易如何?”
云傾沉默片刻,便是答應(yīng)了,“不知蘇公子想與我作何交易?”
她倒要看看這個(gè)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蘇某告訴姑娘我緣何被追殺,姑娘便將芳名告知于我可好?”
話音未落,流影已經(jīng)將他反手壓在地上,蘇庭風(fēng)只覺得手臂一陣疼痛,忙開口:“哎……哎……疼?!?p> “我家主子的名字也是你能知道的?”流影早就看他不爽,如今逮到機(jī)會,自是要好好折磨他,于是手上越發(fā)用力。
“姑娘……蘇……蘇某只是……”
“蘇公子若是不想說,那便在此分道揚(yáng)鑣吧!”云傾說著,不再看他,也不示意流影放手,只是自顧往馬車走去。
“我說,我說,”蘇庭風(fēng)實(shí)在疼得受不了,便服了軟。
“流影?!痹苾A見他肯說,便輕喚了一聲,流影便松開了他。
“蘇某只是誤打誤撞,不小心偷了他們的蛇草花和蛇草丹?!碧K庭風(fēng)揉了揉適才被禁錮的手臂,輕聲道。
“那是什么東西?”未等云傾開口,流影已然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蛇草花又名百蛇草,是南疆百年一遇的藥材,取之十分可制毒,取之三分可制藥。
百蛇草以蛇靈為食,生長在陰暗潮濕,毒蛇盤繞回旋之地,固而難采難遇,成了南疆的圣品,這百年來,只此一株。而蛇草丹是由十分蜈蚣粉、透骨草,七分蛇毒、蝎毒,五分七星海棠、砒石以及三分蘭花瘴制成?!?p> “如此,不都是毒藥?”
“非也!蛇草花乃解毒良藥?!?p> 蘇庭風(fēng)說罷,行至云傾身旁,“姑娘,如今你可否告知我你的芳名?”
“我怎知蘇公子說的是真是假?”云傾丟下一句,便上了馬車,進(jìn)去前,又道:“流影,該走了?!?p> 流影急急上車,卻沒瞧見蘇庭風(fēng)那一閃而過的狡黠笑容。
……
玉金邊境
一連三日的疾馳,終是在第三日到達(dá)玉金邊境,而蘇庭風(fēng)在到達(dá)邊境后便與云傾分道而行。
云傾也不管他此時(shí)分道是因何原因,總之一路以來,大大小小的暗殺有七八次,有為蘇庭風(fēng)而來的,也有為云傾而來的,每一次蘇庭風(fēng)都躲在人后,一副膽小畏首的模樣,讓人覺得他文不成武不就,與云傾同行真的是為了尋求庇護(hù)。
分道后,云傾不作停留地讓流影尋了個(gè)無人駐守之地急急出了玉金邊境。
晚霞延綿千里,云舒云卷,飛鳥歸家,青煙裊裊。
馬車緩緩行駛在平原小道上,不多久便消失在峽谷中。
云傾坐在車?yán)锍了拣B(yǎng)神,一連幾日的奔波致使她體內(nèi)的落花之毒隱隱有些復(fù)發(fā),雖有藥丸壓制其毒性,可她總覺得乏累。
流影在外駕車,行至峽谷深處,突有落石滾落下來,流影見勢不妙,揮鞭抽打馬兒,馬兒便飛奔著逃離。
從日落行到夜幕星河現(xiàn),馬車竟沒有停留,月色下一路飛馳,直到前方有火光出現(xiàn),流影拉緊韁繩,緩緩靠近。
“主子,前面有人,我們是否歇歇腳?”流影拉住韁繩讓馬兒停下,側(cè)頭問道。
云傾睜開微閉的眼瞼,緩緩側(cè)身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火光。
前方只有兩方營帳,圍在火堆的一左一右,有一少女正坐在火堆前烤著抓來的兔子,她的身旁不遠(yuǎn)坐著一少年。
兩人皆背對著云傾,但那身形卻讓云傾頗為熟悉,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流影,去問問,可否借地落腳?!?p> 流影一聽,便跳下馬車快步上前去,尋了那少女,兩人說了幾句,流影才又返回至馬車旁,輕聲道:“主子,那邊是江淮首富之女,她們原本是來尋活手醫(yī)圣沽清的,卻不想落了空?!?p> 流影說著,那邊江離離見她們的馬車還未過去,已然快步走了過來,“這位姐姐,讓你家主子下來與我們一道歇歇腳?!?p> 聲音輕柔悠揚(yáng),似江風(fēng)入了云端,如玉泉沁人心扉。
人家已然來請,云傾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移步出了馬車走到江離離跟前。
只見江離離不過十五六,一襲淺藍(lán)色采蓮秋水窄袖煙羅裙,鬢發(fā)如云,綰成垂鬟分肖髻,簪了珠翠蝴蝶釵。
俏麗的容顏如三春之桃,可愛粉糯,那雙眉眼半彎,顧盼生輝,讓人見了不甚歡喜。
“那便多謝江姑娘了,”云傾施施然地開口。
“不必客氣!有道是……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
“是不亦說乎!”
江離離有些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卻不想那隨行的少年已來到身后糾正道。
“??!對,對,不亦說乎!呵呵……”江離離有些窘迫地?fù)蠐项^,臉色漲得通紅,頗為不好意思。
“兩位見笑了,在下陸陽淮。”那少年持手作了禮,替江離離言道。
“怎會?江姑娘雖不善文詞,可她如此天真率性灑脫,倒讓我有一絲羨慕呢?”云傾一改往日的冷顏,含笑看向兩人。
江離離原本還在一旁獨(dú)自氣憤陸陽淮讓她丟臉,如今聽到云傾的話,立馬跳上前來,歡喜道:“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聽聞她問,一旁的流影突然上前來,柔聲道:“我家主子乃......”
“流影。”
云傾沉聲喝住流影,流影當(dāng)下怔住。
“不過是一介平民罷了,江姑娘望見諒?!?p> “無妨,是離離和陸某失言?!标戧柣绰牭剿脑捄?,忙執(zhí)手行禮。
“陸公子不必多禮,”說著,云傾已然抬手去扶住他將要低下去的手。
“那姐姐怎么一個(gè)人到這邊境來了?”
“離離,人家來此必然有其事,你不該多問。”陸陽淮冷聲喝住了她。
如果說適才陸陽淮還溫和有禮,親近有加,現(xiàn)下已然換了一副面孔,語氣冰冷,淡漠疏離。
云傾心中發(fā)悶,這人變臉可真快。
“無礙,江姑娘叫我九夏就好!”云傾微微一笑,溫和開口,隨便胡謅一個(gè)名字。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幾人談話間,突然夜色當(dāng)中,有一人言笑晏晏地走了出來,聽這慵懶戲謔地聲音,除去蘇庭風(fēng)又還能有誰?
云傾見到是他,卻也不驚訝,白日與他分道而行時(shí),她便有預(yù)感定能再見到他。
畢竟他的目的還未達(dá)到,怎可能如此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