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何為精分

　　忙碌了一天，夜里洗漱完畢，敷完面膜，我打算搞個直播，安撫一下情緒波動的觀眾老爺們。

　　誰知道沉淵突然闖進我的房間來，手提了一柄劍架在我脖子上。

　　我雙手叉腰：“小兔崽子，你皮癢了是吧？白天沒打夠，晚上繼續(xù)？”

　　“告訴你，老娘我現(xiàn)在功力恢復(fù)了，真動手，吊打你懂嗎？”

　　夜里的直播間沒有白天人多，都是幾個老熟人。

　　不可以吃兔兔：唉，看了一個白天的xxj吵架和文藝匯演，又累眼睛又疼。晚上還要再看一遍雜技？要打去床上打，否則我就洗洗睡了。

　　我知道他們各自起了山頭，還開了CP。

　　站祭司的叫‘沉魚落艷’，站畫柳的‘流言師徒’，和祭司黨吵過，屬于少數(shù)派，一心盼著畫柳忍辱負重，回心轉(zhuǎn)意。但世子由于今天過分的秀，暴風(fēng)吸粉，目前‘驚艷cp’人數(shù)最多。

　　GM：請不要打粉圈經(jīng)濟那套主意。觀眾容易情緒波動過大，互相謾罵和攻擊，從而導(dǎo)致系統(tǒng)癱瘓。

　　我：你還懂粉圈經(jīng)濟？那你應(yīng)該知道這個過程不可避免，與其讓他們自由生長，不如由我們來引導(dǎo)和管理。

　　GM；人類總以為可以操控所有事情，但人的意識短時間內(nèi)或許會被蒙蔽，時間長了，都會清醒。清醒過后會引發(fā)另一種極端，造成不必要的混亂。為了直播間的和諧與平衡，我建議你不要輕易嘗試。

　　我：那就是說不是不可以嘛，嘿嘿。

　　GM：算了，這個問題以后再討論。請您專心。您脖子上現(xiàn)在架了一把劍。

　　“咳?！蔽一剡^神來。

　　看到沉淵幽怨的眸子，沉聲道：“為什么你眼里始終沒有我？永遠都看不到我？”

　　“那么多年了，無論我做什么，學(xué)劍也好，用毒也好，你一直這樣無視我。現(xiàn)在我與你說話，你都不耐煩聽了嗎？”

　　我舉手雙手：“等，等！你冷靜。我剛才一時走神，你也知道的，病傷初愈，又折騰了一天，稍微體諒一下?！?p>　　然而沉淵非但沒有把劍放下，反而靠的更近了，已經(jīng)貼在了我的脖子上，但長劍微微顫抖，看得出他心浮氣動，在努力克制，他壓著嗓子道：“不要裝了，說，你是誰？”

　　“我是艷姝啊?！?p>　　“不可能。”他抬高音量，“琴棋書畫那些東西她根本不感興趣。但你今天......”

　　“我今天怎么了？”我嗤笑一聲，“我技驚四座了？”

　　“彈琴我沒彈，畫畫我借用了師父的貴臀，怎么，難道你想我借用你的？因為沒有用你的美臀，所以你現(xiàn)在羨慕嫉妒恨發(fā)作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臉色漲紅：“臭不要臉！”說著，長劍在我的皮膚上拉出一道血痕，“雖然嘴巴還是一樣毒，但是她才不會像你這般不要臉?！?p>　　我趕忙伸手去捂他的嘴，但那把劍太礙事了，便抬腳踢開，一踢用力過猛，導(dǎo)致我揪住他的肩膀借力，然后仰天一倒，倒在了我的床上。

　　額......

　　沉淵壓在我上方，靠雙手撐著，和我四目相對，愣住了。半晌，他羞憤的打開我的手：“不要以為你可以三番兩次的引誘我。她不是這樣的人?！?p>　　“那她是什么樣的人？”我瞇起眼。

　　他咬著牙：“你終于承認了！”

　　拇指撫上我的脖子，“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變得柔和，食指滑過我脖子間的傷口，眼底有點心痛，“她人去哪兒了？什么時候回來？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有什么目的？”

　　“你為什么要冒充她？”

　　他的聲音很難過，就像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一時間措手不及。

　　“你也太精分了?！蔽腋锌灰?，“上次明明是你引誘我的好吧，我頂多配合而已?！?p>　　“何為精分？”

　　“精神分裂?！?p>　　“我精神好的很?！?p>　　倏的，我的眼皮沉下來，困意乍然來襲，我道：“你在劍上抹了什么......”

　　他的臉在我眼前變得模糊，只有聲音依舊清冽：“一點......讓你說真話的東西?！?p>　　我的呼吸變緩，他緩緩誘導(dǎo)我：“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直播間里的孩子們瘋狂喊叫——主播，你拿誰的劇本我們不在乎，但你不能招供??！劇情那么快就走向結(jié)束了嗎？我不站祭司??！主播，快掐自己的大腿。

　　在他們的鞭策下，我遲疑的開口：“我是艷姝?！?p>　　“你不是?！?p>　　“我是，我是另一個艷姝?！?p>　　“什么意思？”

　　“精分。我精分了?！?p>　　我聽到沉淵重重的喘氣聲，真怕她扇我耳光，他好像也是這么想的，但抽我耳光容易讓我清醒，他的手停在空中，良久，終于輕輕落在了我的臉頰上，如同一片羽毛：“你真的變了。到底在胡言亂語什么。何為精分，為何精分。”

　　“因為日子太苦了?！蔽铱捱筮蟮?，“天天被人欺凌，百口莫辯。這樣的滋味你明白嗎？如果打架可以解決問題，世界上就沒有難題了。打回去就可以。暴力不可怕，可怕的是冷暴力......”我指了指心臟的位置，“人受了委屈，這里是會疼的。”

　　“我就是從這里來。”

　　“你熟悉的艷姝有很多事想做，但是不敢做。每次都咬牙忍著，日復(fù)一日，我就在她的腦子里，她的心里，在幻想中，幫她完成愿望。我專門替她出氣?？伤盐谊P(guān)起來不許我出來。好不容易她受傷了，我終于可以現(xiàn)身?！蔽议L嘆一聲，“你說，我不是艷姝又是誰呢？我想讓辜負我的人難過，我想讓畫柳難過，我不想艷姝再被華盈欺負了，我有錯嗎？”

　　我頓了頓：“你會幫我的，對嗎？”

　　我的腦袋一歪，真的好困，用盡全部意識重復(fù)了一遍：“你會幫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