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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開春已了

二十三、沒有表白的表白

荼蘼花開春已了 山草掩木 1684 2020-04-06 11:11:09

  街道燈光開始閃爍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滴飛過那些昏黃的路燈時,就像細(xì)細(xì)密密的針,扎得人的心生疼。

  夏牧驤打第七通電話時,涂蘼的電話終于接通了。說實話,夏牧驤心里一直憋著氣,他毫不客氣地就在電話里吼了起來:“短信不回,電話不接。如果你真覺得我打擾你了,讓你不舒服了,你說句話,我立馬消失!”

  “……”電話里依舊是一陣沉默。

  “你在不在?你說話!”夏牧驤又急又氣。

  “……對不起,我晚點聯(lián)系你。”涂蘼的聲音低低的,沙沙的,夏牧驤的直覺告訴他,她應(yīng)該是哭過。她為什么哭了?夏牧驤一下子亂了方寸,語氣也一下變得溫柔起來。

  “你在哪兒?出什么事了嗎?”

  “……我什么事也沒有……你不用管我?!蓖哭碌倪@幾句話,讓夏牧驤肯定,她一定遇上了什么事。

  “你在哪里?你說話,我現(xiàn)在在薇薇花店外面,我問了老板娘,她說你今天晚上會到店里來?!毕哪馏J看著花店的大門,他想說不定下一秒涂蘼就會出現(xiàn)在那里。

  他居然去找自己了。說實話,連自己都忘了今天要去花店的事兒。這一瞬間,涂蘼的心仿佛溫暖了一些。心底有個聲音在說:讓他來吧,他在身邊就一切都會好的。

  夏牧驤頂著大雨,開車趕到云青山腳下時,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涂蘼孤零零地站在車牌下,連把傘都沒有,渾身的衣服被雨淋濕后緊緊地貼在身上。任憑雨點滴落在身上,她也毫不在意,只是緊緊地護(hù)著懷里的一個包。

  夏牧驤停好車,一個箭步?jīng)_到涂蘼面前,把傘撐到她的頭頂。雨水順著她額前的頭發(fā)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也許是因為太冷,她的嘴唇有些發(fā)紫。

  “你傻嗎?為什么不在可以躲雨的地方等我?”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夏牧驤心痛得快要滴出血來。

  涂蘼不說話,只是抬頭看著他。眼淚情不自禁地又涌出眼眶,有人關(guān)心自己真好。外婆走后,媽媽三天兩頭犯病。涂蘼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被人這樣關(guān)心過了?,F(xiàn)在有這樣一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涂蘼陰霾了很久的心突然覺得光亮起來。她真的想哭一場,大哭一場。

  看到涂蘼止不住掉落的眼淚,夏牧驤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喊叫。他一下慌了神,一只手扶上涂蘼的肩,不停地道歉:“我不是有意要吼你,你不要哭,我只是覺得……”

  不等他說完,涂蘼忽地將頭抵在他的肩膀,徹底放聲大哭起來。夏牧驤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淚,一滴一滴地印在胸口,流到自己的心里。雖然不知道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夏牧驤覺得也許讓她大哭一場她會好很多……

  開車送她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發(fā),呆呆地看著窗外,夏牧驤好幾次想停下車,把渾身濕透的她擁進(jìn)懷里,問問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墒牵桓?。直到車跟著導(dǎo)航,開進(jìn)西城一個老舊的小區(qū),涂蘼才回過頭,示意他自己到了。夏牧驤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他知道小區(qū)離西城影視學(xué)院不遠(yuǎn)。不過小區(qū)老舊了,連路燈都只有一兩盞隱隱地亮著。

  涂蘼低著頭,輕聲地向他道過謝,伸手去開車門。

  看到涂蘼一言不發(fā)地要離開,夏牧驤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他一把抓住涂蘼的手。這一次,涂蘼并沒有甩開他的手。就這么任由他把自己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

  涂蘼的手很涼。夏牧驤的手心卻如火一般溫暖。再一用力,夏牧驤直接把涂蘼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fù)碇?p>  就這樣擁著。許久,兩人誰也沒開口。

  夏牧驤突然想起涂蘼的身上還濕著。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這樣把她擁在懷里不放開。但是,現(xiàn)實不允許。

  “你趕緊回家換衣服。晚上我的手機(jī)一直開機(jī)。明天早上我等你一起吃早飯?!闭f完,夏牧驤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涂蘼的手,打開車門,撐開了傘。繞到另一邊,為涂蘼打開了車門。

  涂蘼下了車,定定地站在夏牧驤的面前,抬頭看著這些天給了自己溫暖的大男生。她閃爍的眼睛里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終究,她只說了一句話:“謝謝,遇到你真好!”

  夏牧驤立馬笑了起來,他想告訴涂蘼的是,遇到她,更好!

  “知道我好就要乖乖地回短信,接電話,不要再讓我擔(dān)心?!?p>  夏牧驤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表白,但他覺得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在這里表白自己的心。他知道,這個謎一樣的女孩,已經(jīng)牢牢地占據(jù)了自己的心。

  看著涂蘼走進(jìn)其中一棟房子,夏牧驤仍撐著傘留在原地,直到他看到某個房間亮了燈。他趕緊記記樓前的門牌——二單元三幢。

  六樓左手邊的房子。

  涂蘼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口,她看到夏牧驤就那樣定定地?fù)沃鴤阏驹谟曛锌粗约骸?p>  涂蘼向他揮揮手:“再見了,木頭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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