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南宮櫻只覺得云落雪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甚至于還有著一種警告意味。
那種感覺,讓她心里有些不安。
看著云落雪進(jìn)入轎中,身邊的丫鬟和嬤嬤也都到了指定的位置,天一這才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起轎~”
云落雪坐在晃晃悠悠的花轎中,思路已經(jīng)飄遠(yuǎn)。
她還記得,上一輩子的自己在大婚那一日是怎樣的光景。
那時候的她,心中滿是欣喜和憧憬,根本沒有看到周圍人那算計(jì)的目光。
這么想著,云落雪不由的攥緊了手中的蘋果,此時的她,心中沒有半分不安,也沒有半分初嫁人婦的喜悅,就好像,要成親的并是不她一樣。
倘若是真的云落雪,恐怕現(xiàn)在心里也皆是憧憬吧。
只可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如今的她,早就滿心蒼夷,世間的情愛皆和她無關(guān)。
迎親的隊(duì)伍悄無聲息的在大街上走著,街道上的人全都小心翼翼的張望著,嘴里皆是議論紛紛,時不時偶有議論聲傳進(jìn)云落雪的耳中。
“小姐?!?p> 白芷一直在云落雪的身旁,她同樣能夠聽到這議論聲。
明明她家小姐美若天仙,怎么在這些無知的人嘴中,成了那樣一副怯懦不堪的樣子。
“無妨,他們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好了,嘴長在他們身上。再者說了,就算說幾句,我身上又不會掉幾塊肉?!?p> “可是,人言可畏啊?!?p> 白芷撇了撇嘴,對于還沒有見過面的王爺心下不喜起來。
若是王爺有心的話,又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小姐陷入這輿論之中。
“五小姐,到了,請您下轎?!?p> 只可惜,花轎之中,并沒有任何的動靜傳出。
天一有些尷尬的笑笑,“五小姐,王府到了,還請您下轎?!?p> “怎么,你們王爺就是這種娶親態(tài)度?”
白芷直接撩開轎門,冷眼看著一身紅袍的天一。
“這,我們王爺著實(shí)無法下床,還請五小姐海涵?!?p> 天一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個小丫頭沖出來,這種爆竹般的性子,倒是頗合他胃口。
白芷被這目光盯得有些頭皮發(fā)緊,“呸,登徒子!”
聲音不大,正好能夠傳入天一的耳中。
天一剛想說什么,就見簾子猛地一甩,只能夠看的到一個背影。
天一訕訕的摸了摸鼻頭,心中不由的嘟囔,不愧是王妃身邊的丫鬟,也是小辣椒一枚。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一雙素手緩緩伸出,緊接著轎簾打開,一身喜服的云落雪被攙扶而出。
“走吧?!?p> “噢~”
天一還處于混沌中,就見云落雪已經(jīng)向著府門口走去。
白芷等人的心情并不好,云府不重視自家小姐就算了,怎么王府里也不重視?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竟然連紅綢都舍不得掛,真是過分極了。
就算是沖喜,也要有些喜氣才行。
這么想著,眼刀子又開始不受控制般的向著天一飛去。
天一現(xiàn)在是有口難言,硬生生忍著這些將云落雪帶入了大廳之中。
雖說娶親是他代勞,但是旁的,就算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著周圍看去,緊接著身體一緊。
自家主子這是搞什么鬼,怎么還讓管家抱來一個大公雞?!
這么想著,不由得沖著管家使眼色。
管家為難的眨眨眼,他也沒有辦法,這全是王爺一人的主意。
“怎么了?”
云落雪感覺到周圍有著倒吸冷氣的聲音,不由好奇的問道。
“小姐,這個王爺太過分了,他居然,居然讓一只公雞跟您拜堂成親?!?p> 公雞么...
“正常,誰讓這王爺已經(jīng)是命不久矣,也只能用公雞拜堂了。”
云落雪得聲音并不算大,但是對于有著很高功夫的某些人來講,可謂是聽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于理不合,還真想大笑幾聲。
自家主子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聽了云落雪的話,白芷臉上的表情好了些。
她同竹苓等人站在云落雪的身后,很是心平氣和的將所有儀式完成。
很快,隨著一聲禮成,沒有任何祝福聲的婚禮算是完成了。
“我住哪個房間?”
既然宸王已經(jīng)是病秧子了,那么她肯定不會被送入宸王的房間。
“王妃請?!?p> 管家看著已經(jīng)自己掀了蓋頭的王妃,臉皮上的肉不由的抖了抖,很是恭敬的將云落雪領(lǐng)到了主房中。
“怎樣,可看出了什么?”
云落雪這話是在詢問竹苓和紅藤,她們兩人定能看出常人所看不到的。
“這些人雖說表面上期期艾艾,但是細(xì)看之下,眼底并沒有任何的擔(dān)心。
尤其是那個迎親的,頗有一絲看好戲的樣子?!?p> “看好戲?這里有什么好戲看的?”
白芷不由的撇嘴,她對天一的印象很不好,一身紅裝的天一,讓人覺得有些油膩了。
“姑娘慎言,這已經(jīng)不是我們自己的院落?!?p> 霍嬤嬤難得的開了口,卻直接說中要害。
沒錯,這已經(jīng)不再是他們那個小小的浮萍閣,而是宸王府。就連他們家小姐,也不再是簡單的云家五小姐,而是宸王妃了。
“主子,您不去看王妃?”
雖說一切行簡,甚至于不倫不類,但是云落雪進(jìn)了府,就已經(jīng)是他的王妃了。
“我都命不久矣了,還看什么?”
對于外面所發(fā)生的那些,慕凌云皆有耳聞,著實(shí)是有些哭笑不得。
看起來,這個小丫頭還真不是讓自己吃虧的主呢。
“那,就這么晾著?過幾日皇帝那邊可能會來人吧。”
提到慕修寒,慕凌云的眸光有些微冷。
“世人皆知,宸王病重,纏綿病榻久已,就連皇帝也不例外。雖說王妃掛了個沖喜的名頭,也不可能會直接好起來。”
天一無奈的攤攤手,“那要是王妃執(zhí)意要見您該怎么辦?”
慕凌云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云落雪那張帶著狡黠的面孔,嘴角忍不住有一絲笑意浮現(xiàn)。
“放心,她不會,她很有自知之明的?!?p> 卻說,云落雪的房間內(nèi),幾個丫鬟對于云落雪是否去見王爺起了爭執(zhí)。
準(zhǔn)確來說,是丫鬟們想讓她去,而云落雪她自己,只想在自己的小屋里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