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退朝之后,趙楷便尾隨著趙佶來到了文德殿。
“父皇為何拿起板子對那王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趙楷問道。
“你啊!”趙佶搖了搖頭,“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p> “父皇,兒臣好端端地被那王革抓去開封府大牢之中吃牢飯,不嚴(yán)懲王家,豈不是丟了我皇家的臉面?”趙楷道。
“此事就此為止!朕叫你來,不是為了這件事?!壁w佶不想再談,這王黼是他培養(yǎng)的準(zhǔn)備接蔡京班的大臣,怎么能輕易罷黜,上哪兒再去找這么一個忠心聽話的大臣?難不成再把楊戩調(diào)去任宰相?
滿朝文武都是太監(jiān)為相,那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再說了,他還需要太監(jiān)和文官之間相互制衡,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控制整個國家。
誰說趙佶不是當(dāng)皇帝的料?他心里頭還是知道怎么當(dāng)?shù)穆铩?p> “那咱們聊聊金人吧?!壁w楷道,“父皇,那金使斡離不看面相就知道十分驍勇,我們應(yīng)該將他抓起來殺掉,這樣金人就失去了一個大將?!?p> 趙佶揉了揉眼角,“為什么你就那么仇視金人呢?”
“人家金人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您老人家真說對了,咱宋人和金人還真是有滅國之仇,只不過是在九年之后,趙楷心里默默說著。
“父皇。您不覺得他們金國人就像是一群狼嗎?”趙楷試圖向趙佶解釋,“他們從小就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間,過著殘酷的原始生活。他們生下來就被選擇,弱小的孩子被丟棄,能活下來的全都成長為強(qiáng)壯的戰(zhàn)士”
“他們不像西夏,只希望自己的種族裂土割據(jù);不像遼國,尊崇漢家文化。他們是一群野蠻的侵略者,見遼國過得好,便要將遼國變?yōu)榧河?,若是遼國滅亡,他們就會眼饞我大宋的富庶,繼續(xù)南下。”
趙佶很欣慰,難得趙楷一心為國,但他還是不認(rèn)同趙楷的觀點,年輕人嘛,空有一番熱血,但見識不足,可以理解,那遼國數(shù)次內(nèi)亂,哪次不是挺了過來,國力更甚?
“金之于遼,不過是芥蘚,你未免把那金人看得太高了,雖然此刻遼國內(nèi)亂,但只要遼帝將內(nèi)部團(tuán)結(jié)起來,攻滅金國輕而易舉。到時候倒是我們要當(dāng)心遼國才是?!?p> “希望果真如此吧?!壁w楷嘆道,他知道無論如何是勸說不了趙佶的了。
不過如今趙佶也沒有插手遼金戰(zhàn)爭的想法,倒是準(zhǔn)備著手對付西夏,以提高自身實力,也算的上一個不錯的結(jié)果了。
“對了,朕有一件事要和你說?!壁w佶道,“你也大了,又滿腹才華,把你放在一邊實在是浪費人才。朕打算讓你做一點實事。”
“父皇要兒臣做何事?兒臣自當(dāng)盡力而為。”趙楷道。
“提舉皇城司?!壁w佶含笑道。
“什么?”趙楷懷疑自己聽錯了,“父皇,這……”
這提舉皇城司掌宮禁宿衛(wèi)和刺探監(jiān)察,任命給他一個皇子,不太合適吧。
“我只是提前通知你一聲,正式的文書過幾日便會下發(fā),你做好準(zhǔn)備吧?!壁w佶不容置疑道。
有那么一瞬間,趙楷感覺自己的父皇大有將自己看成皇位接班人的錯覺。
這個時候和太子大哥搞內(nèi)斗可不太好,自己前幾日才剛和大哥透露心意,這轉(zhuǎn)頭就當(dāng)了提舉皇城司,會不會激起兄弟矛盾?
不管趙楷怎么想,最終只能認(rèn)命,“兒臣遵旨?!?p> “兒臣還有一事懇請父皇?!壁w楷道。
“你還有何事,一并說來。”趙佶道。
“父皇,我這次被人誣告陷害,幸好來的只是開封府的衙役。那萬一哪次來的是殺手,您就只能看見兒臣的尸體了。所以兒臣懇求父皇為兒臣配一個武功高強(qiáng)的侍衛(wèi)?!壁w楷道。
“唔”趙佶想想也確實如此,應(yīng)該為他這個寶貝兒子配一個侍衛(wèi)了。
“這樣,你自己去挑,皇城司里有些身手不錯的,挑好了告訴楊戩一聲,他去處理手續(xù)。”
“多謝父皇!”趙楷大喜,他本來也不是沒有侍衛(wèi)隊,但那些侍衛(wèi)拉出來簡直和看大門的保安差不多,戰(zhàn)斗站不直,毫無形象可言,也不指望能有什么戰(zhàn)力,所以就干脆叫去看大門去了。
這皇城司和閣門司里的人那都是大內(nèi)侍衛(wèi),武功高強(qiáng)的肯定不在少數(shù),若是能在里面挑一個好的,那自己外出安全就不用擔(dān)心了。
向趙佶告辭,出了文德殿。
想著許久沒見著弟弟妹妹,便抬步朝延福宮走去。
眾多兄弟姐妹之中,他和建安郡王趙樞、順德帝姬趙瓔珞,柔福帝姬趙多福都是王貴妃所生,但他們的母親王貴妃已在去年(1117年)去世。
五弟趙樞今年也已經(jīng)十五,再過些日子也要搬去宮外居住,也不知道離開了母妃和兩位兄長,兩位小帝姬在宮內(nèi)會不會被其他人欺負(fù)了去。
走近延福宮,卻沒聽到兩個小丫頭的聲音,趙楷感到很稀奇,順德今年七歲,柔福今年六歲,正是貪玩的年紀(jì),平日里在這延福宮中到處亂跑,活蹦亂跳,今日怎么沒甚動靜。
路過五弟的房間,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嚱徽劇?p> “我看出來了!五哥畫的是小雞!好漂亮。”這是柔福的聲音。
“這哪里是小雞,你看它的嘴巴,彎彎的像個鉤子,一定是老鷹!”順德也在。
“可是老鷹哪有黃色的羽毛???”柔福反駁道。
“你又沒見過老鷹,你怎么知道老鷹沒有黃色的羽毛?”順德也毫不示弱。
“可是父皇和先生們的畫里,老鷹都是黑色的啊?!比岣@^續(xù)頂?shù)馈?p> “父皇和先生們也沒說老鷹一定是黑色的啊?!表樀碌?。
“老鷹沒有黃色的!”
“有!”
“沒有!”
“有!”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又爭個什么呢?”一旁停下畫筆的趙樞道,“我畫的既不是小雞,也不是老鷹。”
趙楷抬步走進(jìn)房中,驚動了一旁的宮女,紛紛準(zhǔn)備行禮,被趙楷制止。
“那你畫的是什么?”兩個小姑娘看著趙樞齊聲說道。
“你們聽說過金烏嗎?”趙樞說道。
兩個小姑娘齊齊搖頭。
“就是傳說中的一種神鳥,全身發(fā)著金光,你們可以把它想象成散發(fā)著金光的烏鴉?!壁w樞解釋道。
“五哥,那你把這金烏送給我吧?!比岣Uf道。
“五哥,我也要!”順德也急忙說道。
“這是五哥送給我的!”柔福一把將那金烏擋在身后。
順德噘著嘴,將眼光看向趙樞?!拔甯鐍”
“那個……這風(fēng)箏是我做來自己玩的?!壁w樞有點拿她們兩個沒辦法,“這個風(fēng)箏都快有你們這么大了,給你們也放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