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為何想殺他?又為何會恨他?
難、難不成……
不可能!事情做得那般隱秘,除去外頭那個巫醫(yī),就連多福都不知曉內情!
且那巫醫(yī)自打被他私下召見過后,便隨他一路來了云池宮,壓根就沒有通風報信的可能!
可、可賤人如今的反應,分明是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樣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此次食的,不僅是自己的親子,還是姚公那老賊的嫡親外孫……
虞王心驚到幾近崩潰,事情倘若敗露,他難以想象到后果會是怎樣的慘烈,所以,他打定主意,死都不能認!
他認為當務之急是先穩(wěn)住局面,而后出去滅了那巫醫(yī)的口。
于是,他在賤人迫人心魄的盯視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扯起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阿、阿姜……”
而就在這一刻,他瞧見,他居然瞧見,賤人的一頭黑發(fā)于大殿之內居然無風自動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竟有一圈光波以賤人的身子為中心,往四面八方蕩開去。。。
再接下來,他便失去了意識……
孩子仍是哭個不停。
后厘無視殿內殿外躺倒一地的男男女女,抱著“兒子”行至窗前。
烏云遮月……
懷里的那具小身子滾燙滾燙的,原本她還時不時的會低頭哄上兩句,哄不多時,她便放棄了。
倘若,倘若等不到……
她收回遙望天際的視線,垂眸落到那張紫紅的小臉兒上。
她啟唇,語氣卻是薄冷淡涼的很,“倘若等不到他來,便當是你這世的命運不濟?!?p> “倘若等不到他來,我便親往殺敵萬萬,抵償你這一命。”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那些……碰你……”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漸漸的,懷里的啼哭先是變得嘶啞,而后是低弱,再而后是啞然無聲,直至,鼻息都漸微……
縱然知曉有自己在,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過早的舍棄一具皮囊而已,可是,后厘還是難自抑的抖了抖胳膊。
她不忍再低頭,不忍再瞧看。
扯扯嘴角,她望著黑沉沉的云層,堅韌、努力的冷哂,“瞧瞧,你終究還是錯寵了他吧。”她的手指暗暗捏緊了襁褓邊角,“下一世,總得換個好看點的皮囊,這樣,我還會去做你的……”
不待那個“娘”字吐出,她便是神色一變。
上空,遙遙不知何處,有冷厲質問傳來,“我是不是三日前還問過你成沒成?!你當時是怎么答我的?!他現(xiàn)在在哪里?!他但凡有一分一毫的閃失,我必與你拼命!”
后厘僵硬半天的手臂開始松軟。
她低了頭,襁褓內,被高熱燒暈過去的嬰孩兒已然奄奄一息。
不會……把腦子燒壞了吧……
呵,怎會呢,正如他剛剛說的,他既是來了,就是將他自己燒成個白癡,也不會讓你有分毫閃失的……
只是……這個笨蛋!
精神波廣罩大半個王都的后厘微微皺了眉頭。
她抬頭,空中已然可以瞧得見那團再熟悉不過的白光,“我在這里?!?p> 白光聞聲,立即如同一團雪球般徑直砸了下來。
雪球砸地未砸出坑洞來,也未砸碎成雪沫,竟是幻化成了個高挺偉岸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