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卻是,豈止是虞王宮內(nèi)的阿貓阿狗,此時就連整個王都的阿貓阿狗都在那頭惡毒獸的精神波影響下,陷入了深度睡眠……
雖說身體上受了很重的傷,男子的心情和精神頭卻是極佳,抱著人家的娃于宮殿間溜溜達達,愜意的如同凡人逛大街一般。
堂堂大虞王朝的膳房內(nèi)自然不缺美食,可時值夜半,早已冷涼了鍋灶。
男子倒也不惱不慌,口一吹,灶上便火苗跳躍,而后,他便將相中的食物都丟進了蒸籠。
熱飯間隙,背靠面案而立,低頭端量著熱度已經(jīng)慢慢退卻的嬰孩兒,不由得擰巴了臉,“主、主上,你……你是不是生的……丑了點……”
“這般丑,居然沒被她嫌棄,倒真是難得……”
好在他家主上如今啥也不懂,不然非得跳起來告狀不可。
沒被嫌棄?本座是沒有一天不被嫌棄好不好!
翹了翹嘴角,男子柔和了眉眼,低聲感喟,“主上可知曉,我等能熬到今日,有多么的不易……”
“屬下看得出來,她累壞了……”
“可是,真的還不能歇息……”
“雖說屬下一直看她不慣,但屬下也知曉,只有她,才能護好主上……”
“倘若不是今夜這般情形,怕是直至主上再換了個模樣,屬下也不會知曉主上的所在……”
......
等后厘睜開眼眸,白裳男子已經(jīng)回到云池宮并撤去設(shè)下的結(jié)界,正拎著一根雞腿啃的熱鬧。
一個起身,她竟有些踉蹌。
男子忍不住偷瞟了一眼她那張慘白又陌生的臉。
他本想問問戰(zhàn)況,話到嘴邊又咽下。
他打小便是個矜傲執(zhí)拗的,許是只要還在喘著氣,便不可能放下往日的嫌隙。
故而,一張口,他的口氣便是一如既往的差,“熱度已經(jīng)退了?!?p> “哦。”
他差,還能比得上第一睚眥必報的獸的口氣差?
他怕自己再多待上片刻就要與“仇家”吵吵起來,又加上實在是擔心戰(zhàn)局,雖極度不舍,仍是起了身,“這是藥?!?p> 后厘沒有言語,卻也沒有挽留,伸出手臂去接襁褓。
可是,還不等她的指尖觸碰過去呢,襁褓內(nèi)的嬰孩兒就放聲啼哭起來。
男子慌了,忙將送娃的手撤回,心疼至極的將娃緊緊抱回懷里,“乖乖,主上乖乖不哭嗷,屬下知道,屬下都知道,主上這是舍不得屬下呢……”
“可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啊。主上乖乖聽話,就暫且委屈一下讓她陪著你,好不好?屬下保證,等屬下一有閑暇了,就立馬跑來替換下她……”
燭火下,后厘笑的又陰又冷。
委屈?替換?
她后悔喚這廝過來了……
束手無策的男子向她拋去求救,“喂,你別干站著看熱鬧啊,趕緊哄哄,哭成這樣,可是心疼死我了!”
“呵,他是舍不得你,又不是舍不得我,我能有啥法子?!?p> “……”男子愣了愣。
呦呵,難得啊,他竟是從獸的言語間聽出了幾分酸酸的味道。
那些年里,他天天盼都盼不到的一幕,倒是在今日看到了。
可今日看到又有何用,他家主上即便是在場,也跟不在場無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