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暗道里沒有燈光,興許是沒有找到開關,或者正確的進入此地的方法。
直到小蘿莉隨手掏出一顆夜明珠,這才解決了看不見的問題。
在被三月問到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時,小蘿莉只說自己忘記了。當又被問到從哪里拿來的時候,小蘿莉羞紅著臉說討厭……
你突然害羞個什么勁??!不就是之前順來的嘛,話說我怎么沒有想到挖出來,也許還可以賣個好價錢!
而且你知不知道拿著夜明珠擺出這個表情很恐怖??!可惡,仔細想想確實有點可愛……(*皿*)
三月就這么懷著復雜的心情在前沖鋒,沒多久通道就寬敞起來了。
隱約間有血腥味從四方傳來,小蘿莉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而三月對此并不敏感。
噔!
一陣刺眼之后,地下室的燈打開了,這個密室像極了一個開了口的鐵盒子,除了來時的通道,四周全部封閉,天花板上的LED燈慘白。
滴……
噗呲……
伴隨一聲類似氣壓解放的聲音,周圍的墻壁緩緩上升,露出鐵柵欄。
這里居然是一個私人牢房!
血腥,惡臭!好像一切惡心的源頭就在柵欄背后,三月發(fā)誓,哪怕他去過的最骯臟的貧民窟也聞不到這么令人上頭的味道。
胃部開始逐漸抽搐,令人作嘔。
又滴的一聲,抽風機響了,味道終于消散了不少,三月即將擰成麻花的胃也舒緩了下來,可是下一刻……
他的胃就像一件濕答答的衣服,瞬間被一雙鐵手無情的擰干。
墻壁并沒有完全上升,只到三月的腰間,柵欄后沒有任何的光源,只不過不斷有奇怪的液體溢出,示意著里面的不平靜。
隨后,一雙幽綠的光從里面綻放,像兩只對稱的螢火蟲,然后類似這樣的螢火蟲成雙入對的出現(xiàn),或大,或小,然后慢慢填滿了所有柵欄。
主……人……
吃……
吃的……
餓……
餓……
螢火蟲不斷地靠近柵欄,那螢火蟲終于在光線的作用下,露出了原貌。
是會講人話的四腳獸,贓污的穢物并不能掩蓋這些四腳獸慘白的皮膚,和人類一樣頭頂有著毛發(fā),只不過枯黃如干草。
三月還是吐了,在地上留下一灘骯臟的水漬。
潛藏在干草下的是深陷的黑洞,螢火蟲就寄居在黑洞里。該是強光的原因或是什么,清澈晶瑩的液體從黑洞中淌出。
“這是……”
“它們已經(jīng)成為不能稱之為人的生物了?!?p> 小蘿莉出奇平靜地解釋讓三月有些接受不了,除了形態(tài)還能勉強看出是人,那夸張腫脹的關節(jié),以夸張的角度支撐著身體,像是一只只竹節(jié)蟲。
這些“人”以血肉飽滿來區(qū)分關押的先后,也同樣,以血肉的缺失來區(qū)分強弱。血肉飽滿的是新食,血肉缺失的是肥肉。
“恩人!是我!救救我……救救我……”
細微的求救聲從中間的牢房傳來,原來是那對給三月提供消息的母子,也是誘他們來此的母子。
顯然她們也被坑了。
那位母親衣不蔽體,臉上下體都有不同程度的腫脹,口齒不清,但說話的流暢度是比其他“人”更加高的。
另一只手牽著,或者說抓著她的兒子。那小孩面色不在兇狠而且毫無血色,眼神空洞。仔細看去,原來本看不出性別的孩子是個男孩。
他同樣沒有裹體之物,像個布娃娃一樣被他母親牽拉著。再看過去……他另一邊的臂膀沒了,只有一塊黑紅色布條狀的東西硬塞在了那。
三月踱步過去,司青雙手抱胸,沒有前進,顯然她非常抵觸這里。而女仆稍微停頓了一下,跟了上去。
就是這一停頓,稍微引起了司青的注意,不過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一人一仆就在四腳獸的呢喃中向前。
三月竭力地克制自己顫抖的雙腳,為了保持平靜而用力過度的臉頰開始有點發(fā)酸,嘴唇發(fā)白,然后被牙齒咬破了皮,流出鮮血。
費力地走到那對母子面前,無數(shù)雙枯爪伸出,只有那個母親死死抓著柵欄,微低著頭顱,面帶無助和祈求的神色仰視著三月。
她深諳示弱之道,只不過她現(xiàn)在的模樣,不適和想逃離的感覺大于憐憫,讓三月一時間生不出惻隱之心。
三月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是什么感受,光這么看著就令人窒息,慢慢地,那句自己說的話在心靈深處回蕩,量力而為。
三月這才開始思考目前的情況來。
他做不到視而不見,但是他并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他不能確定他做什么決定會是正確的,一時間他向小蘿莉投去求助的目光,而等來的只有冷漠的回應。
他們出去后會干嘛呢?
很多“人”的語言已經(jīng)開始退化,四肢異形,出去之后還能活著么,會不會一開牢籠就迎接死亡呢?
三月不知道,他畏懼他們的未來,所以在柵欄面前駐足不前。
那些個爪子不曾停下的揮擺,口中祈求的呢喃也同樣不曾停下,壓力不斷從四方傳入三月的心神。
最后他還是忍受不住,一把抓住柵欄,猛地一扯,柵欄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然后牢籠被打開了。
“無論如何,都要先邁出第一步啊,你在猶豫什么!”
隨后三月懷著這樣的想法如法炮制的打開所有牢籠。
這時司青已經(jīng)讓開了黢黑的通道,躲到了一個稍微干凈的角落,興趣盎然的看著三月。
牢籠被打開,卻并沒有人出來,時間悄然流逝,慢慢地,有些看上去比較靈動的四腳獸探出了腦袋,警惕地掃視四周。
然后頭,手,脖子,身子……
第一個出去了,接下來第二個,第三個……然后在地板上留下一條污穢的痕跡。
逃走了很多,可還有更多的“人”留了下來,甚至退回了牢籠深處。
就在那名母親正準備拖著兒子走出牢房的時候,一只爪子拍在了她的肩膀上,瞬間她的渾身開始顫抖起來,然后不顧一切地掙脫并爬向三月,就連她的兒子也被她留在了原地。
那只爪子顯然不愿意她這么離去,伴隨著一身低吼,它躥了出來。
四肢伏地,彎曲如拱橋的脊椎撐起了整個身子,一節(jié)節(jié)骨頭在薄薄一層皮的承托下顯得尖銳猙獰。干癟的屁股,讓它的尾椎骨異常地突出,就像要長出了一根尾巴。
咕嚕?!?p> 它是在威嚇!
三月聽出了它的意思,因為那個女人已經(jīng)爬到了他的腳下。
“放棄的毫不猶豫,原來求生的本能就是這樣真實,殘酷。”
三月拿出匕首和它對峙,可是那四腳獸突然畏懼的低下了頭,拼命地向牢房深處退去,連近在咫尺的男童都沒有帶走,留在了原地。
腳邊的女人抬頭看了看三月,又看了看遠處神色空的兒子,然后試探地爬了過去,撿回了自己的兒子。
在三月冷漠的注視下,女人拖著殘破不堪地身子,抱著斷臂男童離開了。
“我還以為她接收到了我的善意?!北揪徒o了機會,卻還是淪落至此,三月不知道該作何感想,至于她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三月已經(jīng)不想去深究了。
隨著現(xiàn)場重新回歸平靜,三月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女仆靈兒身上。
他捕捉到了剛才那一絲不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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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宣
寫的很克制了,將就的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