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周圍氣不斷消散的時候,朱靈兒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闖入了鬼面花的領(lǐng)地。
可是沒辦法,師傅雖說自己覺醒的能力異常罕見,但同樣也難以掌控,覺醒已經(jīng)近一個月,依舊無法操控自如。
幸好一身體術(shù)短劍耍地還是有模有樣。
當(dāng)藤蔓剛出現(xiàn)的時候,她心里便有了大概的想法。
這些異獸并不是單一存在,等待被獵殺,而是可以相互依存、配合的,這無疑是加大了獵殺難度。
不過那又怎樣,朱靈兒眼里精光流轉(zhuǎn),手上的短劍被她舞地虎虎生風(fēng),有股佛擋殺佛,魔擋滅魔的架勢。
本就以較好面容,頂級身段被評為十大美人選手的朱靈兒,此刻進(jìn)攻時,身形矯健,渾身肌肉協(xié)調(diào)且充滿力量。
原始野性的狂熱和肆意在她的砍殺中顯得格外耀眼。
三月也不甘示弱,麻痹的下肢在腎上腺素地刺激下,逐漸恢復(fù),加入了追殺的行列。
暴露的藤蔓不復(fù)二星之威,顯得非常脆弱,很快就被砍殺一空。
但這卻并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兩者的本體依舊為被找到。
兩人分頭行動,植物類的異獸大多行動不便,本體并不會離現(xiàn)場太遠(yuǎn)。
“我看到你了!”
盾刃寒光凜然,一擊下去,凄厲無比。
鬼面花本體竟是一個小人模樣,沒有嘴臉,頭頂一朵人面小花,即可怖又可愛。
然而被三月一盾牌剁成兩半。
在一分為二的時候,小人截面處迅速干涸,萎縮成了枯枝;花朵也縮水成了巴掌大的干花模樣。
拾起鬼面花,一道奇異的畫面涌上三月心頭。
那是一個晴朗天,微風(fēng)和煦。
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哼唱著歡快的曲子朝“三月”走來,這時的三月很矮,周圍是花團(tuán)錦簇,綠蘿叢生。
女人拿著蓬壺朝著“三月”灑來,水滴澆灌,他感受到無比的滋潤和快活,然后女人哼著歌走了。
他知道,他現(xiàn)在極有可能看到的是鬼面花的視角。
正當(dāng)他有所明悟時,時間仿佛摁下了快進(jìn)加速,日新月異,斗轉(zhuǎn)星移。
春去秋來,他漸漸感受到干涸、虛弱、窒息,只有在下雨時他才能得以喘息片刻,而后又是日復(fù)一日的口干舌燥。
有雨水的饋贈,他尚且還能支撐,但是花盆里逐漸風(fēng)化凝結(jié)的土壤,漸漸沒了養(yǎng)分。
他這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他想逃,可扎于土壤里的根蒂不允許。
他奮力搖曳花朵,花朵掉了。
他努力伸展葉片,葉片也枯疏落了。
女人來了,又走了,來時沒有曲子,走時卻是疾首蹙額,仿佛他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咯吱——
和煦微風(fēng)將中空干脆的“他”攔腰折斷。
眼前景象模糊,漸退成現(xiàn)實,三月知道,“他”走到了盡頭。
——“既不要我,何必帶我回來?!?p> 南柯一夢,醒來之后,竟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朱靈兒并沒有察覺到三月的異樣,依舊按圖索驥,找尋食人草的本體。
匆忙收拾好鬼面花,三月也開始尋找起食人草來?!爸祆`兒,你說為什么食人草會是長出藤蔓?”
三月認(rèn)為這應(yīng)該會是找到它本體的突破口。
朱靈兒思索片刻,想起師傅說的。
食人草用根莖捕殺方圓百米的獵物,而后拖至地下進(jìn)食,矮小的葉鞘密集而感應(yīng)周遭環(huán)境。
葉片則一定會裸露在外,吸收陽光,這樣有助它們快速消化獵物。
“所以我們找到葉片就能找到它的本體了!”
滿地枯枝雜草,兩人只能用笨方法一株株清理,但凡雜草有所異動,就說明找對了。
沒有了鬼面花的掩護(hù),單一的食人草根已經(jīng)對兩人夠不成威脅。
哪怕它再悄無聲息,在兩人余光相互護(hù)持下,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兩人從兩側(cè),成一扇形清理,留給食人草的余地并不多。
土壤翻動,一株野草破土而出,藤蔓收縮,包裹著野草。
“它要跑!”
目標(biāo)已出現(xiàn),兩人左右夾擊,草根突然暴增,如鞭如刀。
它似乎沒有痛覺,哪怕根莖一次次被斬落,它依舊能不斷生長出新的發(fā)起進(jìn)攻。
“哈哈哈哈,謝謝你們?yōu)槲艺业将C物,這食人草的積分,我就收下了!”
一人渾身如火,從天而降,如燃燒的隕石撞擊地面。
似乎被他一擊而中,食人草瘋狂收回根莖,但似乎無濟于事。
那人一手火焰拳耍得煞是了得,漫天根影竟然無一生還,全部化為灰灰。
食人草葉片搖曳,不再戀戰(zhàn),妄圖一頭扎進(jìn)土壤,不再出來。
可那人怎能讓它如愿,只見他全身烈焰歸于一處,雙掌一推,火球像安裝了追蹤器一般,任憑食人草如何躲閃,火球也如影隨形。
啪——
“靈魂尖嘯!”
三月硬抗朱靈兒的無差別攻擊,一手盾斬火球,一手匕首劈草心。
草心就是食人草的心臟,位于葉鞘之中的小鼓包里,如果不是仔細(xì)搜尋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
食人草徹底被了解了,斬落食人草并沒有奇異的現(xiàn)象發(fā)生。
只不過那火人抱頭打了幾滾起身后,表情難看地盯著三月和朱靈兒。
三月隨手將食人草丟給朱靈兒,持盾向前一步。
顯然,如果火人稍有異動,兩人少不得一場爭斗。
數(shù)十起氣自南城四處而起,同一時間噴發(fā),亂作一團(tuán)。
讓人分不清強弱,辨不出是人是獸。
“哼,我記住你們了!”火人心里清楚,與其在這里拖延時間倒不如多花點時間做任務(wù)。
要不是規(guī)則強調(diào)不能自相殘殺,他絕對會讓面前兩個虎口奪食的人明白自己的厲害。
火人離開,留下一片焦土,宣泄自己的不滿。
朱靈兒面色一白,坐在地上喘息起來。
見狀三月散去盾牌,蹲下身詢問:“你怎么了?”
對于關(guān)心,得來的卻是一記白目,三月馬上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該是她使用能力的后遺癥,訕笑坐在一旁。
“噗哈哈,小男人?!敝祆`兒掩嘴而笑,搞得三月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聽她又開口解釋說:“我的能力特殊,還不熟練,剛才又被那人掙脫,反而讓自己受傷了?!?p> “你這能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眲傉f完,三月又覺得似乎不是,她的能力也作用在了自己身上,但之前也沒見她有什么反應(yīng)。
也許是自己沒有反抗,而是硬受了她的攻擊?三月沒在多想,而是靜待朱靈兒休息,站起身巡視起來。
很快,朱靈兒面色就有了血色,見她只拿食人草的特殊部分交任務(wù),其他殘余留在地上。
三月便隨手將殘骸收了起來,心想留給張果果,指不定他能搞出什么東西來。
兩人商討了一下,任務(wù)繼續(xù)。
街上行人難有能感知氣的存在,仍舊該干嘛干嘛。
穿過小巷,一道隱藏在人群中微弱且怪異的氣引起了三月的注意。
在朱靈兒不知所以的眼神中,三月拉著她跟上了那道奇怪的氣。
氣是從一個少年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極其不穩(wěn)定,似有若無,隨時都可能飄散。
兩人吊在他身后,可一個轉(zhuǎn)角,他竟然就消失不見。
見三月在轉(zhuǎn)角徘徊良久,朱靈兒終究忍不住問道,“你跟著他干嘛?”
“你沒感受到他身上有股奇怪的氣嗎?”
“氣?”
朱靈兒眉頭緊皺,在她眼里,自己跟著的只是一個在正常不過的普通人,而他能在轉(zhuǎn)角處消失也不見得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南城的道路向來曲折,七拐八歪,一不留神就能走錯路,跟丟一個人不奇怪。
不再多想,三月暫時放棄了尋找那奇怪少年的想法,和朱靈兒奔向下一個氣息濃郁的地方。
兩人走后,一背負(fù)狙擊槍的神秘男子出現(xiàn)在了轉(zhuǎn)角,同樣盯著那少年消失的地方,面露疑色。
他原本是南城賽區(qū)監(jiān)考中的一個,因?qū)π≡鹤优沙龅膮①愓咛貏e感興趣,所以才對三月特別關(guān)注。
也正是他刻意打開紅外線瞄準(zhǔn)儀,將三月和朱靈兒驅(qū)趕開,企圖欣賞三月獨自獵殺異獸。
可是就在剛才,一個小小的鬼面花就能將三月困住。這讓他不禁大失所望,是以后面再沒出手干涉比賽。
直到三月莫名其妙地追蹤起一個少年來,才又讓他心生好奇,跟了過來。
隨著他的觀察,和三月一樣,他同樣感知到了少年的異樣,只不過當(dāng)他靠近時,那人便消失了。
他深知那少年的消失是因為自己,而不是因為兩個孱弱的新人。
“想要在大賽舉辦的時候搞事情嗎...”男子語氣冷冽,他想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干點什么了。
南城邊緣的大型倉庫
不知為什么,三月兩人在追尋氣息的半路遠(yuǎn)遠(yuǎn)看見這個地方的時候,都覺得這里會藏匿異獸。
雖然理智告訴他們,囤放物資的地方是不可能允許異獸出現(xiàn)的,何況倉庫附近并沒有任何氣息的波動。
“你說我們的直覺會不會是錯的?”三月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覺。
幸好朱靈兒非常篤定,兩人便四下搜尋起來。
為了節(jié)省占地面積,倉庫樓之間間距并異常狹窄,僅供一人通行,但各個大門連通的主路卻可供四五部運貨卡車同時行駛,異常寬闊。
月色如華,寂靜無聲。
但凡有一絲響動都會被放大無數(shù)倍,這也就導(dǎo)致,三月沒搜查一個地方,都會惹得朱靈兒詢問。
最后兩人分探不同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