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順嫻到家時天已經暗下來了,大貓小貓都各自回窩。
二人悄悄從后門進,卻還是遇見喬由帆的心腹大管家喬蠻。喬蠻行禮,對順嫻道:“郡主以后還是從正門進吧,反正您打哪兒來奴都知道?!?p> 順嫻暗嘆這喬蠻的本事,從小到大自己上哪去都逃不過他眼皮。
繞了有兩個院子,才到了前面的正堂。喬蠻到門口,向內一引,說:“城主大人在偏廳等您?!?p> 還未入廳中,就聽一清亮女聲說:“早知如今這般受人監(jiān)督,少時就該更加刻苦練功。”
聽那聲音竟是姐姐,喬順嫻激動不已,入內深深福了一禮,挨著姐姐坐下。自從姐姐嫁到南河城,姐妹二人就未見了,此番剛想熱絡一下,就被喬由帆打斷。
“起來,起來!這打扮的什么樣子,去換下再來?!?p> 喬順嫻應道:“是。但女兒著男裝還不是為防別人認出來。誰叫爹爹年少時總帶我出去玩兒,城中百姓都是看著我長大的?!?p> 喬由帆喝了口清茶,數(shù)落順嫻:“不叫父親大人也就罷了,你看這已經是什么時辰了,一家子竟等你一人,出去一天是連規(guī)矩都扔了?!彼此莻€樣子,大約是白面女兒臉上突兀多了塊“刀疤”,說不上的難看。
淑嫦夫人替順嫻說話:“吃飯時叫個爹爹怎么了,又不是議事。”
“快去換衣服吧,看著怪極了,”喬由帆朝淑嫦夫人點點頭,沖她討好一笑,又對順嫻說,“你下次出去讓喬蠻給你打扮,這碧祺手藝不得行啊,看著難受。”
“下次?”喬順嫻聽這話意思似是還允許出去耍,小手一搭行了一禮應著,“行,聽爹爹的。”
喬由帆敲敲桌子,說順嫻:“該稱大人,怎又不記規(guī)矩了?!?p> 淑嫦夫人在旁瞪了他一眼,喬由帆笑瞇瞇給她夾了面前一小塊甜貢菜,說:“夫人吃菜,”又朝順嫻說,“你那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要你老實待著比見神仙還難……”
話還未說完,淑嫦夫人就把貢菜夾回去堵住喬由帆嘴,擺擺手讓順嫻趕緊退下,對喬由帆道:“如此好的菜啊,這一碟子就全城主大人享用吧,我去看看我的郡主大人,”說著起身行禮退下,又道,“媛媛餓了先吃著哈,叫你父親只干吃貢菜就好?!?p> 喬順媛噗呲一笑,應著:“母親大人去吧?!笔稚蠀s招呼人給喬由帆盛粥來。
喬由帆拿了粥還不忘說淑嫦一句:“該叫宇敏淑人,孩子都有封號了怎么還喚閨名?!?p> 淑嫦夫人翻了個白眼,不愛理會他。規(guī)矩當然要守,可一天到晚都是這些,不免令人覺得太過束縛。
待淑嫦夫人走遠了,喬由帆又給喬順媛加菜,說:“媛媛啊,多吃點。”
喬順媛邊吃著,還笑喬由帆:“父親明明疼愛妹妹得緊,怎么如今連聲‘爹爹’都不讓喊了?”
“小時候喊喊也就罷了,如今長大需得讓她懂些規(guī)矩了。你以后在你母親面前也得同她說說,莫要一味由著嫻嫻,多教些規(guī)矩總沒錯的?!眴逃煞珜添樻抡f完這番話,不禁感嘆:唉,教孩子也太難了;這一教就是仨孩子,更難了……
旁邊碧禧抱著的米色小貓長“喵”一聲,像是聽懂喬由帆心聲似的。
“還是米秀兒乖巧懂事啊。”喬由帆摸摸米色貓,抱它過來。
與此同時,自清觀中那位石公子正準備離開。
“師父,日頭都完全落下了,明日再走不好嗎?”小童子悶悶地有些不高興。
公子拍拍童子的小腦袋,說:“已出來兩日了,再不回去估計政務就堆成山了?!?p> “可師父才與那姑娘見了一次,管用嗎?”小童子不是不解,是只見一面怕那姑娘記不得,又要徒增自己的工作量。
“就每月?lián)耜庩杻扇湛棄艏纯?,要是不起作用再尋我來。”公子說罷,去與執(zhí)事的巡照和知客道別。
小童子可憐巴巴隱身跟在他在身后,問:“可否每月?lián)褚蝗?,兩月陰陽各一,相佐織夢??p> 公子點頭:“可以,不過是你的織夢周期得延上一倍而已?!?p> “???算了。師父好走,徒兒努力織這緣分就是?!毙⊥訕O不情愿隨石公子出了觀。
這邊淑嫦夫人來順嫻房內,想幫碧祺一同給順嫻穿衣系帶,卻被順嫻拒絕:“母親大人快坐好吧,叫父親知道又要說我了?!?p> “你父親最近確實對你有些嚴厲,也是你逃婚鬧得不是,不嚴厲些叫外面人怎么看你,怎么看你父親,怎么看我……
“嫻嫻啊,今日回來的也太晚了,下次真的不許了哈。要是下次再出門得去找喬蠻哈,碧祺不行,要不改天碧祺去找喬蠻學學……
“雖說你父親許了你繼續(xù)出去閑耍,但是你也少出去知道吧,易容膠很難搞的……”
喬順嫻聽得耳朵都生繭子了,敷衍應著:“我曉得了,母親可別說了?!?p> 淑嫦夫人拉順嫻到身旁坐,整理著她的衣領,說:“好了好了,你今日出去這么久可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了?”
“有,不告訴你?!?p> “說來聽聽嘛,下次帶我一塊出去啊,就不怕你父親說了?!笔珂戏蛉藳_順嫻眨眨眼,好像不是母親,像是個大姐姐一般。
“沒問題,”喬順嫻話鋒一轉,問她,“但是母親得告訴我天子又下什么旨意了?!?p> 淑嫦夫人一驚,問:“你這丫頭如何得知?”
“堂堂天子啊,怎么會因祖母和祖父的陳年之恩就隨便收回已下的旨意呢?。 鞭D身給淑嫦夫人和自己各倒了杯茉莉蜜茶,繼續(xù)道,“要說司馬相國也許忌憚喬家的基業(yè),不好太責怪,但于天子,喬家有甚可忌憚的,定是父親許下了旁的旨意?!?p> “嫻嫻莫要胡說了,沒有的事?!?p> 淑嫦夫人欲避開不談,但隨后順嫻卻說:“母親不說就算了,以后遇見好玩的再也不告訴你,也再不帶你了。你就與碧襦天天聽父親作詩吧?!?p> 一聽這話,淑嫦夫人放下茶說:“別啊,嫻嫻你怎舍得呢?!?p> 屏去屋內侍候的幾人,握著順嫻手道:“那我說與你,你可不許鬧脾氣?!?p> “行,母親說就是,我保證好好的。”
淑嫦夫人附耳于她。
“什么!”
子桑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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