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天黑后終于來到了渠梁縣。
縣有縣城,可城墻只是意思意思的土墻,五人在城門口雖然看到了必殺榜和通緝令,但是奈何守城的小兵都是些睜眼瞎,看著五人中兩位帶著兵器,盤問一句都不敢,就放五人進城了。
劉宗胤很熟練的騎著馬快走在前,而后五人就看到了一家酒樓客棧。
“二弟的家在齊桓鎮(zhèn),我們先在縣里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發(fā)?!?p> 五人進了客棧院子,客棧接待的小廝笑瞇瞇走了出來,“劉爺您來啦?!?p> 祝駁翻身下馬,不斷的揉著屁股。
“這兩位是?”小廝看到了祝駁與夏安平。
“路上認的兄弟。”劉宗胤將韁繩遞給小廝,“好了別看了,好酒好菜上來,留五間客房?!?p> “劉爺,這邊收到消息,說是一行三人,只留了三間房,現(xiàn)在店里只剩最后一間了。”小廝無奈的說道。
劉宗胤想也沒想,跨門進去,往后揮了揮手:“我就在大堂桌上睡,讓小兄弟和妹子兩人睡客房?!?p> 祝駁看著劉宗胤三人對客棧熟悉的很,而那小廝的話也側(cè)面證明了,這客??赡苁强锪x堂的產(chǎn)業(yè)。
心里正高興自己又有大腿可抱的時候,擅長補刀的龐斐走了過來,撞了祝駁的肩頭一下,看著蹦蹦跳跳進屋的夏安平,對祝駁問道:“雌雄大盜,竟然不是夫妻?我還以為你們已經(jīng)那啥了呢?”
祝駁臉一黑,“人家有婚約在身,我和她也是萍水相逢。”
“哦,你饞她身子?!饼嬱潮硎玖巳唬恍Υ蟛竭M了客棧。
祝駁滿臉無語,自己也餓了,外邊有點涼,趕忙進了屋。
堂中因為是晚上了,食客還是比較少,零零星星兩桌,一行人正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上,兩張拼成一桌,不斷有人從后廚端出菜來。
夏安平已經(jīng)雙眼放光,嘴里咽著口水,緊盯著上面的大魚大肉。
“哈哈夏妹子餓壞了吧,沒那么講究,大家動手吧?!眲⒆谪房粗陌财降臉幼?,覺得有趣,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
劉宗胤三人獨坐三方,祝駁與夏安平在下方。
聞言夏安平就要迫不及待的動手夾菜,祝駁面不改色一腳踩到她的腳背上。
“??!大騙子,你干嘛踩我?!”夏安平氣鼓鼓、皺著眉頭看著祝駁,一副虎視眈眈的萌樣。
上官遂低頭無聲一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正要放到嘴里,忽然感覺不對。
抬頭一看,果然劉宗胤與龐斐都是看著各自筷子上的食物,臉色很是陰沉。
祝駁看得心里一跳,不會真有幺蛾子吧。自己阻止夏安平吃,就是因為上次上過當(dāng),這次謹慎了些,想讓劉宗胤等人先吃。
沒想到還真蒙對了。
更耐人尋味的就是,劉宗胤三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證明他們也不清楚為什么菜里有藥,而且,從剛才三位的對這客棧的熟悉程度來看,說明可能是一伙的。
本來是一伙的,卻在菜里下毒,而且他們并不知情,這就奇怪了。
“我就說這毒瞞不過劉爺這等老江湖吧?!?p>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后廚傳來,與此同時,堂中的兩桌食客直接掏出兵刃,朝著一行人慢慢圍了過來。
后廚簾子拉開,一位老倌戴著帽子,手里提著雪亮的長劍,走起路來絲毫不見老態(tài)。
從他身后簾子,又是一位捏著菜刀的胖子走出。祝駁轉(zhuǎn)頭,剛才還恭敬有禮的跑堂已經(jīng)從懷里摸出了匕首,倒握在手里,警惕著側(cè)身相對,慢慢走來。
又有柜臺上的賬房先生,輕輕一抹算盤,上面以銅鐵鑄的算子兒咵啦啦的響動。
“唐掌柜,這是何意?”劉宗胤沉聲問道。
那唐掌柜正是提劍老者,聞言道:“桌上的藥能幫你們好好睡一覺,并無什么副作用。大家一路趕來也辛苦,不如接下來的事就坐下當(dāng)個看客?”
龐斐雙手交叉,放在腰間兩柄刀把上,“你先說說是什么事,至于是否當(dāng)看客,我們自己說了算?!?p> 唐掌柜嘆了一口氣,“也罷,三位都是拎得清輕重的人,不知曉因果,老夫也怕與三位結(jié)了仇?!?p> “我們此次出手,是因為接到了上面的命令?!碧普乒裾f著,指了指祝駁、夏安平兩人,“教主有令,所有清皇教中人,見這兩人,必殺!”
祝駁和夏安平心里一驚,這些原來就是極道皇朝第一反叛勢力清皇教的人!而且劉宗胤極有可能就是攀上了清皇教,這才沒有被朝廷趕盡殺絕。
“為何?”劉宗胤撇了一眼祝駁二人,“清皇教不是主張籠絡(luò)能人,鏟除奸黨,清平天下嗎?”
“這二人乃雌雄大盜,這一個月來想必唐掌柜也知道他們所作所為,每一件皆是大快人心的好事,為何清皇教要對他們出手?”
唐掌柜眼睛一抬,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祝駁與夏安平,“你們就是敢公然刺殺朝廷官員的雌雄大盜一零一?”
“沒錯,我們就是?!毕陌财胶敛浑[瞞。
祝駁看她樣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嚴肅認真,實際上恐怕心里可要高興壞了。
因為客棧刺殺這件事,怎么看都很江湖。很合夏大女俠的口味。
“都是自家兄弟,大家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弊qg笑哈哈的壓了壓手,“我們雌雄大盜除了好事從來不做,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清皇教,還請給個說法,真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們道歉?!?p> 夏安平聞言,看著唐掌柜略微猶豫掙扎的神色,心里頓時有點不好受,第一次怪自己不會說話,這么漂亮的話要是是自己口里說出去,那得多有面子啊。
所以暗下決定,以后還得多讓祝大騙子教一教這些撐場面的黑話。
“是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劉宗胤也開口解圍。
“這些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下達的命令并沒有告知原因,只說了破壞清皇教大計,下令遇之者殺!”唐掌柜重復(fù)了心里的信念,看了看氣質(zhì)不凡,還挺順眼的祝駁,“兩位,對不住了!”
說罷唐掌柜已經(jīng)提劍刺來。
與此同時,跑堂一躍而起,匕首也狠狠朝著祝駁兩人扎下。
胖廚子兇狠怒吼一聲,一躍上桌面,一刀朝著夏安平砍去。
夏安平看得是痛心疾首,“滿桌好吃的,都被你糟蹋啦!”
咬牙切齒中,是含恨出手,雙掌交叉頭頂,擋住對方手腕,胖廚子氣力極大,夏安平擋不住,只好手腕一翻一側(cè),將對方的刀擋在一側(cè)。
唰的一聲,刀砍在了桌上,夏安平抬起大長腿,一腳踩在刀背上,拳頭已經(jīng)捏起,狠狠一拳打去。
另一邊祝駁看著唐掌柜的動作,而右側(cè)頭頂又是店小二的刺殺,心里是叫苦不迭。
“怎么都朝著我砍啊!”
沒理會眼前彈幕的加油句子,祝駁以最快的速度判斷到底先接誰的殺招。
“搞跑堂的,主播信我!”
一個彈幕不斷刷屏引起了祝駁注意,危機時刻已經(jīng)來不及辨別,只得心一橫決定先搞店小二。
于是祝駁右腿邁出,身體直接出現(xiàn)在店小二身下,因為對方是跳起狀態(tài),所以只能變招,手中匕首往后一劃,準(zhǔn)備給祝駁一個一劍封喉。
祝駁手上功夫也練的七七八八了,哪能讓他如意,伸手格擋的同時,立即反手一抓。
隨后身體沉下,體內(nèi)那慢慢吞吞的爬蟲功運行到極致,氣力還是增長了不少,店小二被一拉一帶,身體直接撞像了唐掌柜。
老頭唐掌柜不愧是老江湖,見祝駁以店小二身體攻來,祝駁意料里的撤退收劍并沒有實現(xiàn)。只見對方手中長劍微微一偏,刺穿店小二胸襟衣服,直接去勢不改,依然刺向祝駁。
祝駁被嚇得趕忙一退,唐掌柜一劍輕拍,店小二一個踉蹌趴下,唐掌柜正要繼續(xù)強攻,忽覺旁邊的傳來霹靂風(fēng)聲。
原來是夏安平的一拳,被那胖廚子抓住了拳頭,然后直接提了起來將她扔了過去。
唐掌柜被張牙舞爪的夏安平嚇了一跳,趕緊后退一步。
那邊跑堂小二剛好起身,看到夏安平趕緊用手里匕首刺去。
胖廚子與唐掌柜則開始對祝駁猛攻。
一時間場上已是危機四伏,祝駁二人難以抵擋,況且,還有一個一看就是輔助型選手的賬房先生還沒有出手。
“大哥,怎么辦?”龐斐看著場上,夏安平武功是不錯的,奈何內(nèi)功實在太差勁,已經(jīng)被壓制得無法還手。
祝駁就看起來更危險了,身上已經(jīng)中了兩劍。
“沒想到馬叉兄弟看起來氣度不凡,武功卻是平平無奇?!鄙瞎偎炜吹阶qg,之前心里的疑慮終于盡去,這點武功,比上自己還差,要是對方是玉京城主,那自己完全可以一頭撞死了。
劉宗胤則目光閃爍,而后一咬牙:“先控制住這幾人,救下他們性命?!?p> 龐斐早就按捺不住,聞言立即抽刀!
雙刀齊出,交錯橫砍唐掌柜而去。
唐掌柜大驚,提劍橫擋。
只聽場中咣當(dāng)一聲,唐掌柜手中之劍被砍成兩斷。
龐斐滿是肌肉的身體沖進戰(zhàn)圈,右手長刀左手長刀飛快舞動,交織出一片密不透風(fēng)的刀網(wǎng),不斷逼退胖廚子,讓后者左右格擋,疲于應(yīng)付。
唐掌柜驚怒道:“劉宗胤,你們瘋了不成?竟敢忤逆教主!”
龐斐一聲低喝,雙刀這一次同一個方向砍出,那胖廚子立即格擋,只覺一股不可抗拒的怪力襲來,手中菜刀直接崩飛而出,身影則后飛撞到了樓梯上,一時間再提不起力氣,無力再戰(zhàn)。
那邊的劉宗胤朗聲道:“事情必有蹊蹺,只好先得罪了!”
他直接走過去幫助夏安平,反手抓住長劍劍柄,一擰長劍出鞘,場中只見一道猛烈刺眼的白光閃過,而后那跑堂小二就已經(jīng)倒下。
那賬房先生雙眉倒立,剛抬起算盤,就覺得手上傳來兩道指力,手上一麻,算盤落到了柜臺上。上官遂搖了搖頭,“剛才不動手,現(xiàn)在可沒機會了?!?p> 龐斐已經(jīng)緩緩收刀,唐掌柜正倒在地上,胸口不斷喘息著。他悲憤道:“很好,你們違背教主命令,清皇教容不得你們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祝駁夏安平也有時間松了口氣,走過來抱拳道:“多謝劉大哥相助,可連累三位大哥了。”
“我相信兩位。”劉宗胤大馬金刀坐在長凳上。
“我想問唐掌柜,你們清皇教是何時下的追殺令?”祝駁點了點頭,捂著傷口疼的是齜牙咧嘴,但是他在這一戰(zhàn)里進步飛快,武功比起早上,已是天差地別。
他此刻去扶那唐掌柜,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