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入土為安嗎?為什么是火葬?!”龐斐瞪大了雙眼。
“或許尸體上有什么線索,他們極力想要掩飾?!鄙瞎偎煺f道,“畢竟沒有什么是骨灰更能掩飾真相了?!?p> “舅娘他們怎么忍心?”龐斐微微有些發(fā)怒了。
畢竟是古代,講究入土為安,將人燒的粉身碎骨,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侮辱。
“可能有什么人對他們說了什么吧?!弊qg看著那個在那里亂蹦亂跳的法師。
“我們可以抓他問問?!彼噶酥改欠◣?,“說不定還會有驚喜發(fā)現(xiàn)。”
劉宗胤聞言也點(diǎn)點(diǎn)頭。五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法師做完法,燒掉了居光的尸身。
一番等候之后,龐斐去個舅娘道了別,然后就離開了。
收拾好骨灰,這才將骨灰下葬,居家人又是哭哭啼啼的回莊園。
在院子里擺好酒席,那八字胡的法師在后院等著。
沒多久有人請他入內(nèi)房,法師興沖沖高高興興的去了。
上官遂在屋頂上看著那法師進(jìn)屋,大白天的關(guān)上了門。
他心里更加疑惑,也更加確定,這些人肯定有什么事情瞞著大伙。于是悄悄躍下屋頂,來到了門口。
“法師,燒掉了尸身,邪物就不會找到我們了吧?”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上官遂聽過,知道是居家的主母,也就是龐斐的舅娘。
龐斐一族,經(jīng)常是男丁稀少,這次居光一死,留下一堆孤兒寡母,將來又是女子當(dāng)家的局面。
“自然?!蹦欠◣煹穆曇粽f道,“我已將邪物鎮(zhèn)壓在居善人的尸身之中,又輔三昧真火將尸身焚盡,邪物自然也扛不住我的神火,被燒的灰飛煙滅了。”
“這一番下來,著實(shí)讓我修為消耗不輕?!狈◣熡终f。
居家主母感恩道:“我知道程家村的法事都是法師做的,可這……”
“不一樣?!狈◣熡悬c(diǎn)急了,“程家村靠近邪物的老巢,本法師不敢驚動那些邪物,只是將他們尸體上的邪物趕走,消耗不大,收的錢財自然不多,可是居善人不一樣,他不是程家村的人,邪物跟著來了這齊桓鎮(zhèn),我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邪物除去的呀。”
“居老夫人,您也不想整個齊桓鎮(zhèn)人人皆知,居善人是被邪物害死,而且還把邪物帶到鎮(zhèn)里來了吧?!蹦欠◣熡殖谅曊f著,一副為居家主母考慮的樣子。
“雖然邪物已死,但它的同伴萬一找過來,齊桓鎮(zhèn)又有人遇害,保不齊要怪罪到居善人身上啊,所以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您說是吧?”
居家主母連忙道:“是是是,這次辛苦法師了?!?p> 上官遂看到居家主母從手里,疊了十枚金錢在桌上,“希望法師留點(diǎn)手段,也好讓那邪物的同伙不會找上門來。”
法師不著痕跡的把手蓋住金錢,然后拉過桌面,放到懷里。又從懷里摸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石牌,“將此石符放到大門牌匾之后,可保一家無憂。”
居家主母驚喜的雙手接過,“多謝法師!”
法師滿面春光的出了門,在家丁崇拜的目光下送走,過了街巷,忽然后脖頸一痛,只覺得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靠近鎮(zhèn)子邊緣,五匹馬,四個身影正坐在茶棚下,喝著劣質(zhì)的茶水。
“上大哥怎么還沒有來?”夏安平無奈的轉(zhuǎn)著空碗,畢竟茶水她都喝飽了,實(shí)在喝不下了。
祝駁沒好氣的道:“應(yīng)該是上官吧?!?p> “叫起來不順口?!毕陌财嚼碇睔鈮训牡溃皠⒋蟾?、龐二哥、上官三哥?你聽聽,這像話嗎?”
心里重復(fù)一句:你聽聽這像話嗎?
“可以叫遂三哥嘛?!弊qg無奈著建議道。
“哈哈哈,都是一樣的。伯母不也叫我小上嘛?!鄙瞎偎斓穆曇繇懫?,眾人隨聲音望去,只見他正提著一個人,往茶棚走來。
“在這里問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他問道。
劉宗胤起身,祝駁也趕忙拿著劍起身,“去程家村的半路上問吧?!?p> 一行人自無不可,上了馬,上官遂將那暈過去的法師扔到龐斐的馬上,然后四人頭也不回駕馬而去。
最后上馬的龐斐無聲罵了兩句,趕忙追上去。
五人來到人少有人經(jīng)過的小道,龐斐一腳把那法師踢下馬,上官遂隔空彈指,法師悠悠轉(zhuǎn)醒。
“還以為最少有點(diǎn)武功,沒想到啥都不會?!鄙瞎偎煨Φ馈?p> “好漢饒命!”法師醒來,第一件事,非常自覺的跪下磕頭。
祝駁還覺得對方真有什么非人之術(shù),沒想到這么軟,完全把他的期待給瞬間破滅掉了。
就在眾人都有些放松警惕的時候,那法師從懷里抓出一把石灰,直接向三人灑來。
劉宗胤嚇了一跳,趕忙一掌推出,掌風(fēng)將石灰吹開,這一看,對方正要往林子里鉆。
“好狡猾?!鄙瞎偎觳痪o不慢,又是連彈兩指,那邊的法師應(yīng)聲而倒。
“好漢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法師再次跪下了,這次是雙腿無力,站不起來了。
龐斐走過去,把他像是抓小雞一樣提了回來。
“放心,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害你性命?!弊qg笑得陽光璀璨,旁邊的夏安平一看這笑容,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祝駁不是什么好人。
“是極是極,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就是了。”上官遂贊同的笑著說道,祝駁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知己的。
“好漢盡管問,我一定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法師倒頭如搗蒜。
龐斐滿臉橫肉,兇狠的一把提住法師的衣領(lǐng),“說!你是不是魔門的人?你是哪一魔門!”
法師被嚇壞了,差點(diǎn)沒暈過去。
祝駁一看不行啊,于是他走過去,拍了拍龐斐的肩膀:“龐二哥,手下輕點(diǎn),上次抓了一個人就是這般被你沒輕沒重的折磨死了,這次換我來?!?p> 龐斐滿頭霧水,什么時候自己折磨死過人?雖然疑惑,還是不自覺的松開了手。
祝駁露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用手撫平法師胸口的褶皺,“法師勿怪,我二哥沒輕沒重,還是我來問你吧?!?p> 法師一看這年輕人,頓時覺得對方有點(diǎn)像自己死去的兒子,要是沒餓死,應(yīng)該也是這么大吧。不自覺間,心生親近的感覺。
“法師是做什么的?”祝駁輕聲問道。
“小的本來是南洛城那邊的一個小廟祝,十多年前鬧了一場饑荒,我就從南洛城出來當(dāng)了法師,一路行騙,可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狈◣熣f著說著有些眼淚擠出來了。
“廟祝?”祝駁想了想,問道,“你們廟里供奉什么?”
“琉璃神石?!狈◣熁卮鸬臎]有絲毫猶豫。
祝駁想起了岐黃山的破廟,里面確實(shí)供奉的一塊人高的石頭。
“那你在居家干什么?”祝駁又問。
“行騙?!狈潘闪司栊牡姆◣熥煲换?,然后才想到自己的處境,趕忙又磕頭道:“好漢饒命,我可以把騙來的錢都給你們!”
祝駁無奈的扶起他,“不要你的錢,你只要告訴我們,為什么要燒掉居光的尸體?!?p> “居善人去了程家村后,中邪而死,他身上有邪物!”法師語氣有些驚悚的道。
“你放屁,居光明明是被魔門的人殺的!”龐斐怒罵道,上官遂拉住他,向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邪物?”祝駁眼睛一亮,莫非這個世界真的能修仙?
“邪物是哪里來的?又是誰告訴你的?”上官遂問。
那法師立即道:“程家村的勾龍山!你們千萬不要去,上面有邪物,很多人上山打獵時,都死了!”
“他們死的尸體我都見過,慘不忍睹啊,每個尸體都被邪物被吸干了血!”
祝駁心里一跳,而劉宗胤與上官遂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絲確定。
“既然是邪物,你又為何敢接近尸身?你有什么神奇的法術(shù)?”祝駁好奇的問道。
“我以前是廟祝,自然有神石余暉附體?!狈◣熞荒槾_定的樣子。
祝駁有點(diǎn)好奇了,這個世界供奉的琉璃神石究竟是什么東西?
“馬叉兄弟,別問了。”上官遂道,“他們這些當(dāng)廟祝的人都信奉一個荒誕的傳說?!?p> “那不是傳說,那是事實(shí)!”
“琉璃陸就是因?yàn)樯袷?,所以才會出現(xiàn),也才出現(xiàn)的你們!”法師在自己專業(yè)上,容不得半點(diǎn)質(zhì)疑。
“傳說這個世界本來不存在,四周迷霧不散,生命不存。是有一天天降琉璃神石,開辟迷霧,聚沙成陸,從此才有琉璃陸?!鄙瞎偎煺f道,“不過除了這些廟祝,誰信這些啊。起源之謎,本來就說不清,去探討這些,豈不是自找沒趣。”
“那不是傳說,琉璃陸的名字就是根據(jù)琉璃神石取的!”法師很激動,老臉激動的緋紅。
上官遂笑道:“不是傳說,那你們的琉璃神石在哪里呢?”
法師聞言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就是所有人都不信奉琉璃神石,所以它才消失了?!?p> 祝駁聞言有些無語,宗教啊,總是要人相信,而現(xiàn)實(shí)又總是讓人無法相信。這就很矛盾了,完全無法以真理反駁宗教。
信的人總會相信,不信的人也說什么都不信。
科學(xué)有些時候也和這差不多。
或許因?yàn)樽qg有求知真理的心,不是琉璃陸人,所以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有著自己的懷疑。于是心里默默記下了這個法師說的話,萬一以后自己找到那琉璃神石了呢。
“哈哈,那我可就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世界秘密的人了。和發(fā)現(xiàn)地球是圓的那位仁兄一樣,希望不要被燒死?!弊qg心里想些有的沒的。
……
五人沒有再難為這個可憐的瘋子,朝著程家村而去。
“上三哥,你說你們已經(jīng)猜到了是誰所為?難道不是什么邪物?”夏安平問道,祝駁也悄悄豎起耳朵。
“不錯?!眲⒆谪返?,“我們猜,是血蓮門的人做的。”
“死在他們手里的人,皆是被抽干血液,死如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