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痛哭半天的夏安平,終于被劉宗胤給說回了現(xiàn)實。
“所以我們還沒有死?”夏安平瞪著淚雨婆娑的大眼睛。
“沒有。”劉宗胤斷然道,遞過去水囊,“你喝水,看覺得冷不冷。”
夏安平噸了兩口,然后停了停,又噸噸噸。然后……
嗝。
“我喝飽了!我們真的沒有死!”她驚喜萬分。
姑娘檢驗自己死沒死的方法竟然是飽肚子,劉宗胤已經(jīng)無法直視餓死鬼了。
“不對,上三哥一定死了,而且死的很凄慘!”夏安平指了指還在流血的上官遂。
“我沒有,別瞎說。”上官遂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這是蛇血,不是我的?!?p> 劉宗胤點了點頭,對夏安平指了指身后涯洞的方向,后者一看,這才完全相信了上三哥也沒有死的真相。
“所以我們是打死山神,為民除害了?任務(wù)完成!”夏安平心里頓時騰起自豪感,畢竟雖然沒有自己什么事兒,但是自己還是有功勞的吧,砍掉了一根獠牙呢。
上官遂搖了搖頭,嚇得夏安平趕緊往后躲了躲,就連劉宗胤也站起身來,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兩步。
“我們從巨蟒的肚子發(fā)現(xiàn)了人的尸體,應(yīng)該是死在山上的獵戶的?!眲⒆谪穼ο陌财降馈?p> 夏安平什么腦子,聞言懵了懵,“果然是它在作怪!”
上官遂這次沒有搖頭,而是說道:“那具尸體是被吸干鮮血而死的。”
“張海忘不是說了嘛,這巨蟒吸血?!毕陌财近c頭,沒有覺得不對。
“可是我們和它激戰(zhàn),并沒有發(fā)現(xiàn)神異,沒見它有吸血之能,簡單來說,就只是個頭大很多的普通蟒蛇而已?!眲⒆谪窊u頭,而后看著上官遂,“我想三弟一定知道真相了,你來說說吧?!?p> 上官遂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然后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上山的獵戶一定是血蓮門的人殺的,將他們抽干鮮血之后,把他們的尸體帶到了此處,然后讓巨蟒吞食?!?p> “而這就是為什么很多人失蹤后,連尸體也找不到的原因?!?p> “至于為什么有些尸體被找到了,我想也是血蓮門故意讓他們找到的。這是魚餌,專門用來釣江湖那些除魔衛(wèi)道的正義之士,畢竟血蓮門追求血氣方剛的男子,而沒有什么是比習(xí)武之人更有吸引力了?!?p> “接著說巨蟒。”劉宗胤點了點頭,很認同上官遂的分析。
上官遂自信一笑,流血的笑容讓夏安平再退了退。
“大哥探查周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猛獸的足跡很少,而且都不是新的,那是因為來這里的猛獸都被巨蟒給吃了。”
“巨蟒為什么不吃小動物呢?猛獸已經(jīng)都不來了,它不可能什么都不吃吧?”夏安平剛說完,腦袋忽然靈光了一下,然后想起剛才劉宗胤說的,在巨蟒腹中發(fā)現(xiàn)的尸體。
“沒錯?!鄙瞎偎斓?,“因為它有吃的,吃的就是那些人的尸體。”
“快要過冬,蛇要冬眠,不想動了。有尸體可以經(jīng)常吃到,為什么還要出門去吃小動物呢?!?p> 這次夏安平終于有了恍然大明白的感覺,一切有理有據(jù)。
“所以這次我們的任務(wù)沒有完成,這山上一定還有血蓮門的人!”
劉宗胤二人點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密林,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希望二弟和馬叉兄弟,不要碰到血蓮門的人才好。”
“其實我心里還有一個疑問?!鄙瞎偎焖α怂κ稚系囊话氧r血,“勾龍山這么大,兩座山峰一條山脈,血蓮門的人,是怎么精確的找到那些,行蹤不固定的獵戶的?”
三人想了想都沒有答案,總不至于有追蹤的高手吧,可是這樣一來耽誤的時間太多了,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同時失蹤五六人的情況。
……
被劉宗胤三人牽掛的兩位路癡,并沒有遇到血蓮門的人。
一路又是摸摸找找,一邊學(xué)著龐斐刀法的祝駁,正看著這烏七八黑,四周都是樹林,又是迷霧的地方,有點懵了。
“龐二哥,我們是不是走偏了?”祝駁愣愣的問道。
旁邊的龐斐也邊走邊打量著四周,最后點了點頭,“嗯,我們是走丟了。”
兩人同時駐足。
龐斐目光懷疑的看著祝駁:“你不是說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祝駁自信一笑:“沒錯,雖然是晚上,我看不清路在何方,但我感覺是這個方向沒錯。”
龐斐明顯不信,都看不清路了,你跟我說識方向?“你不會……”他試探的開口。
“好吧,我攤牌了,我是路癡。”祝駁無奈的道。
現(xiàn)實很殘酷,沒有完美無缺的人。就算是祝駁這么完美的人,也有缺陷。
他路癡到什么程度呢,大學(xué)一年,他在廣袤而親愛的學(xué)園里,也能把自己搞丟。
打車時,師傅的黑名單上總有他的名字。
因為在室外沒有店鋪的地方,師傅每次問他在哪里,祝駁不是說在樹旁邊、就是在云底下。
好吧,黑歷史緬懷一下。祝駁還是不得不面對自己已經(jīng)帶著另一個路癡,走丟了的事實。
林間濃霧不散,熏的人頭暈眼花。
指了指濃霧,祝駁問道:“這些不會是有毒的瘴氣吧?”
“瘴氣都是有毒的。所以我已經(jīng)盡可能的減少呼吸科。”龐斐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f完,然后看著面色突然鐵青的祝駁,“你不會還在大口呼吸吧?”
祝駁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已經(jīng)由外轉(zhuǎn)內(nèi),不必擔(dān)憂?!弊鳛樽脖趷酆谜?,啥都能輸,不能輸面子!
龐斐明顯不信,內(nèi)呼吸只有頂尖高手才能做到的,就連大哥劉宗胤也差一點。
于是他取出水囊,撕下腰間一塊衣布,用水浸濕,疊了幾層,給祝駁綁在鼻子下,“別裝了,我總算知道夏妹子為什么要叫你大騙子了?!?p> “菜就是菜,弱就是弱,沒什么丟臉的。”
原本祝駁還很感動,可是聽這熟悉的補刀聲,果然龐二哥沒讓自己失望過。
綁著布條說話鼻音很重的祝駁問道:“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龐斐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胸脯,“當(dāng)然是你龐二哥帶你出去!”
祝駁聽過劉宗胤的提醒,但現(xiàn)在也無什么辦法,只好點頭答應(yīng)了。
跟著龐斐走著走著,忽然覺得腳下一軟。
“別動!”旁邊兩三步的龐斐大聲吼道。
祝駁一愣,看了看腳下,心里哀嚎一聲:“不會吧?沼澤?!”
一會兒功夫,兩人已經(jīng)沉下身體,小腿肚子已經(jīng)被淹沒。
龐斐當(dāng)機立斷,直接躺下:“快躺下!躺下!”
因為用力喊,加上自己比祝駁要重,此時他已經(jīng)比祝駁陷的更深了!
祝駁也躺下,聞著臭臭的沼澤,心里有點悲涼,這也太背了。
“馬叉兄弟,你沒事兒吧?”龐斐又開口問道,聲音還是很平穩(wěn),祝駁并沒有聽出恐懼的意思。
“龐二哥,別說話了,放平呼吸?!弊qg連忙輕聲的說道。
這時,有輕微的響聲傳來。
祝駁竭力把眼珠子轉(zhuǎn)到看得到前方的樣子,頓時心里更涼!
“瓦特法克,為什么會有鱷魚!?”
四周三條矮又胖的鱷魚,眼中有垂涎欲滴的眼神,朝著兩人緩緩的游了過來。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