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盜賊”的身份便是昨天在孔府前被人綁走的張偉之后,大少爺臉都黑了。
這家伙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那劫匪當著孔公子的面劫走了張偉,這是在打孔家的臉,孔家現(xiàn)在恨不得挖地三尺趕快把劫匪找出來,這樣才能保全孔家的臉面。
而張偉卻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了他的院子里,還好現(xiàn)在沒有被外人發(fā)現(xiàn),否則,自己怎么說都洗不清了。
大少爺不用想就猜得出來,這肯定是他那個弟弟扔給他的麻煩。
他太了解自己的那個弟弟了,為了能夠繼承范家權(quán)勢,他和弟弟已經(jīng)明爭暗斗了很久了。
現(xiàn)在正是父親與那些修士合作的關鍵時期,若這個時候再給范家惹來這么大的麻煩,那范家的基業(yè)肯定就和自己沒什么關系了。
大少爺現(xiàn)在看到張偉就一陣頭疼,這個家伙他居然完全沒辦法處理。
若是把他這么送出去,弟弟的人肯定不會由著張偉活著說出真話,殺了張偉之后馬上就是一盆臟水潑到他身上;
可要是留著他活著把他殺了,弟弟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十之八九讓人在路上留了線索,用不了多長時間孔家的人就會查過來。
那時候弟弟再出面從背后給自己一刀,就徹底完蛋了。
現(xiàn)在看來,只能先主動聯(lián)系孔公子,和他通好氣,讓張偉把事情的經(jīng)過解釋清楚。
他與孔公子共進退,既有辦法保全孔家的面子,也能防止弟弟在暗中給自己致命一擊。
大少爺在心中定好了計策,臉色驟然一變,對著身邊的衛(wèi)士厲聲道:“你們就是這么辦的事,不看清楚人家是誰就給我抓了過來?”
那些衛(wèi)士不懂得其間的種種博弈,心中暗暗嘀咕:還不是大少爺你讓我們抓的?心中這么想,他們臉上是萬萬不敢表現(xiàn)出來的,只得聽著大少爺?shù)挠柍狻?p> “還愣著干嘛,快給張掌柜松綁!”大少爺“氣得”直跺腳,親自將松了綁的張偉扶了起來,道:“他們也是職責所在,還請張掌柜不要放在心上?!?p> “沒事,沒事?!睆垈ゴ蛑瑓s怎么也想不明白這范府的大少爺態(tài)度怎么轉(zhuǎn)變的這么快。
但他也明白人家不深究這事必然有人家的道理,自己要是不識相觸了霉頭,人家肯定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
“大少爺,我也是不是有意要擅闖范府,都是那蒙面人趁我昏過去的時候把我扔了進來,想來他肯定是想利用大少爺來除掉我?!?p> 大少爺聽到張偉這番話,心情舒暢了不少,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張掌柜還請放心,這賊人既然如此囂張,我范府自然不會放過他,也一定要討個說法才行?!?p> “既然如此,大少爺,張某便先告辭了,茶樓的事還需要我去主持?!睆垈嵲诓幌朐僭谶@范府待下去了,這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必須趕快離開。
可大少爺卻不這么想,張偉要是就這么出去了,肯定難逃一死。
于是他拍著張偉的肩膀,若有所指地說:“張掌柜有所不知,你被蒙面人綁走之后,孔公子可是急壞了,找你找得都快要把太康縣城給掀翻了?,F(xiàn)在有了你的下落,我這個做朋友的不能不講義氣不是?還是等我把孔公子請過來,說明事情的緣由之后,你們一起離開吧。”
張偉見大少爺這種反應,便順了他的意思,不再提回去的事了。
大少爺滿意地點點頭,派了人去孔府送信給孔公子,讓孔公子務必過來一趟。
孔府。
“公子,有張掌柜的消息了?!?p> 孔公子兩眼一亮,“說!”
“這次我們不光查到了張掌柜的下落,而且還發(fā)現(xiàn)了些有趣的事。張掌柜前些年同范家做對,被逼到山上做了山賊頭子,期間還截過我們孔家的道。他被蒙面人抓走這件事,并非做得滴水不漏,相反,好像有人故意留下了線索,指引著我們?nèi)フ业綇堈乒?。根?jù)可靠消息,張掌柜現(xiàn)在就在范府的大少爺那里?!?p> “范有德那家伙應該沒理由去抓張偉,而且還故意留下線索,這件事倒像是他弟弟范有道的手筆。”
孔公子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應該是范有道栽贓陷害范有德,想借我孔家跟范有德斗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這可真是好算計?。 ?p> “公子所言極是,但眼下我們該怎么辦?”
孔公子安坐在椅子上,吃了口茶點,道:“要我猜的不錯,現(xiàn)在最著急的人應該是范有德?!?p> “他弟弟范有道已經(jīng)做好了套子,就等著他鉆進去,張掌柜無論是活著走出范府還是死在范府,范有道都做好了把臟水潑在范有德身上的準備?!?p> “既然如此,他范有德目前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過來找我合作。只有孔家向著他說話,洗脫了他的嫌疑,范有德才能逃脫范有道的算計。等著吧,過不了多久范有德便會讓人請我到范府一敘?!?p> 話音剛落,孔家的下人便把范府使者送來的請柬拿了過來。
孔公子拿過請柬,笑道:“看,這不就來了?”
“公子神機妙算,小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孔公子輕嘆一聲,“莫測是人心,哪稱得上是什么神機妙算?!?p> 說完,他便帶人去了范府。
范府外,大少爺范有德帶著人親自迎接孔公子。
“孔兄,你讓范某好等??!”
孔公子笑道:“不知有德兄找小弟來有何貴干?”
“孔兄既然來了,想必已經(jīng)猜到我的意思,何必再遮遮掩掩?”
“好!”孔公子朝范有德一拱手,“有德兄果然是痛快人,這件事影響甚大,咱們進去再說吧!”
“孔兄,請!”
“請!”
范有德請孔公子來到一間靜室,并沒有叫張偉過來,孔公子的到來就意味著張偉這個人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只要與孔家的意見達成一致,到時候就算張偉再跳出來,黑的他們兩家也能變成白的,他一個人影響不了兩家公認的事實。
“既然孔兄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也不遮掩,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范有德首先開口,道:“張掌柜被綁,是我弟弟他一手策劃出來的驅(qū)虎吞狼的計策,孔兄既然已經(jīng)明白,也不需我多說,咱們兩家各取所需。我賣孔家一個面子,承認范家和孔家從劫匪手中救出了張掌柜;也請孔家給我一份保證,證明綁匪另有其人。如此一來,兩家是雙贏的局面,孔兄意下如何?”
“這件事,就依有德兄所言?!笨坠有Φ?,“我此行有兩件事,與有德兄通氣只是其一……”
“不知孔兄所說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我為張掌柜而來。”孔公子一字一頓地說。
“張掌柜之前是山賊的頭子,聽說在山上的時候還截過幾次孔家的道,孔兄該不會是?”
“不錯。”孔公子笑道:“張掌柜,以后還是不要再出現(xiàn)的好。作為回報,我孔府會暗中派人給那幫山賊傳遞消息,就說是范家的二少爺綁走了張掌柜。那些山賊有勇無謀,一氣之下定會來沖擊范府,讓范有道給個交代,這個時候,再由有德兄出面……”
兩人相視而笑,道:“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