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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錦鯉賦

第二章;小嬰兒的肥宅生活

民國錦鯉賦 祎十八 4092 2020-03-22 10:34:00

  等小鯉兒再次醒來時是被餓醒來的,被奶娘喂了一頓奶后,小鯉兒基本了解到了自身情況:

  自己叫白玉術(shù),小名叫鯉兒,上面又三個同父同母的哥哥,還有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自己的媽是大老婆,還有個二娘和三娘,二姨太是個好的,小鯉兒醒了后便聽見她在自己親娘屋里忙前忙后,至于三姨太,她只聽見親娘似乎不太喜歡她。自己的祖母非常喜歡自己——這是被白老太太抱著的時候感覺出來的。還有就是,大姐叫白玉奚,是二姨太的孩子,知道這個的原因是——這個大姐姐現(xiàn)在正和非常喜歡自己的祖母給的小丫鬟小茶在自己的旁邊趴著看自己呢。

  “娘,大娘,小妹妹真好看?!卑子褶煽粗□巸簣A溜溜的大眼睛、秀氣的鼻子和嘟嘟小嘴,由衷的感嘆了一句。才五歲半的孩子表情嚴肅的說出這么一句話,讓屋里的大人們都笑了。

  小鯉兒身上的紅已經(jīng)退了些了,沒有之前那么紅,家里人都來看了之后,白老太太的老仆人阿吉說長得像老太太小時候。白老太太年輕時是瓜爾佳氏出了名的美人,而且氣運極好,郭萬穎倒是很開心女兒像婆婆。

  白玉奚一本正經(jīng)的言論最終沒有讓屋里的大人們回答,是她自己又一本正經(jīng)的接了下去:“和我一樣好看?!?p>  二姨太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傻閨女一臉嚴肅的自戀,笑得直不起來腰,郭萬穎則是指著二姨太笑道:“和你一個樣,不愧是你閨女。”

  二姨太孫桃珠本來是郭萬穎的陪嫁丫鬟,和郭萬穎自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是極好的。當年白德盛不知道著了什么迷,非要把當時在戲班子里當花旦的何青瑤娶回家,當時郭萬穎剛剛懷上長子,氣不過,干脆問了孫桃珠、請示過老太太后,一不做二不休的喝了孫桃珠的敬茶,將其抬成了二姨太。

  孫桃珠知道白德盛對自己沒有愛意,便一心向著郭萬穎,何青瑤進府后,便和她明里暗里的斗,直到孫桃珠自己生下長女,郭萬穎接連生了三個兒子,何青瑤生了女兒傷了身體后才停下了暗斗。白德盛對孫桃珠不過是礙于妻子的好意以及因何青瑤的事對妻子的愧疚,所以說,對孫桃珠還不錯,只可惜孫桃珠生了大女兒后肚子便沒了消息,但體面還是給的足足的。至于何青瑤,說到底只不過是她的柔弱激起了男人的保護欲,白德盛心里最愛重的還是妻子郭萬穎。

  “誰的閨女兒當然像誰,”二姨太看著自家閨女一臉驕傲:“我的閨女像我,照我說太太的閨女以后一定像太太,那何青瑤的閨女要是和她呆久了必定和她一個樣?!?p>  提起何青瑤,二姨太便是一臉的不屑,雖說當年是白德盛非要抬回來的三姨太,但這么些年下來,體面什么的還不如自己。

  “咱們不提她,這么些年她也沒什么長進,”郭萬穎將手里的湯碗遞給二姨太,然后接著說:“今兒是玉雪的洗三,我今兒生了,洗三沒辦成,指不定現(xiàn)在怎么編排我呢?!?p>  “這個太太放心,老太太派人去給小辦了,我也去給加了兩份禮,她要是敢亂說話,老太太饒不了她。”

  “這樣極好?!?p>  小鯉兒躺在便宜爹買回來的洋貨嬰兒床上,聽著便宜娘和便宜二娘的對話,確定了二娘屬于本方陣營后,露出一個無齒的笑。

  郭萬穎是中午的時候發(fā)動生的小鯉兒,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全家人該睡覺的時候了。在便宜娘和便宜二娘對話完,大姐白玉奚又一場逗趣后,便宜爹白德盛來看了看郭萬穎,逗了逗小鯉兒,緊接著就被趕去二姨太房里去了——因為便宜娘郭萬穎需要好好坐月子。

  一夜好夢,第二天早上,小鯉兒是在她那便宜娘和便宜奶奶爽朗的笑聲里醒來的。眼睛一睜開,依舊是小嬰兒視力——模糊的一團又一團。

  “喲,鯉兒醒了。”老太太和郭萬穎說完一句話后,一低頭,小鯉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醒來的,安安靜靜、不哭不鬧。

  郭萬穎聽見老太太的話,也低頭來看早上醒來后被抱過來放在身邊的小女兒,果真是醒了,乖巧的不得了,于是乎便笑了:

  “這也不知道醒了多久了,小鯉兒乖巧,不哭不鬧的,好帶。這會兒醒了,怕是餓了?!?p>  “小孩子容易餓,張媽,把小姐抱下去喂奶。”老太太看著今天已經(jīng)白嫩嫩的小福丫頭,叫了奶娘抱小鯉兒下去喂奶。小鯉兒無語的內(nèi)心吶喊自己不餓,可在奶娘開始喂的時候卻成功的真香了,小嬰兒就是小嬰兒,餓意是突如其來的。

  小鯉兒被奶娘張媽抱下去喂奶,這邊老太太仍舊拉著郭萬穎說話。

  “這還是鯉兒乖巧有福氣的,昨兒個去看雪丫頭,那哭的叫個沒完沒了,而且哭也不大聲哭,和她娘似的,細著個嗓子嚎,聽得人頭疼。”老太太看著張媽抱著小鯉兒下去,轉(zhuǎn)過頭來對郭萬穎說到:“好好的福氣、喜氣都讓她哭沒了?!?p>  老太太實力吐槽三姨太母女,郭萬穎身為大太太,也不好接著話搭腔,只能說還是小孩子,哪有小孩子不哭鬧的。老太太想了想,也就沒再多說,只是從杏兒那拿過一個小小的紅木盒給了郭萬穎。紅木盒打開,是一個穿著紅繩的玉墜子,墜子不大,是個小鯉魚形狀,但水頭極好,看起來便知價值不菲。

  家里也不是第一回添女孩子了,小鯉兒上面便還有玉奚、玉香、玉雪三個姐姐,老太太不是個重男輕女的人,平素里對家里的幾個孩子都那個樣,沒有說偏愛哪個。每個孩子出生,給的東西都差不多是些金的項圈、手環(huán)、腳環(huán),外加幾批料子,洗三時和滿月時再給添些別的,從來沒有像現(xiàn)如今這樣,出生第二天給的東西里還額外多加的。想起昨天小女兒出生,老太太的喜形于色,郭萬穎一時也搞不明白為什么了。

  “老大媳婦兒啊,”老太太看著郭萬穎眼底的疑惑,開口說:“這個啊,是咱們沒來滬上還在京城時,萬國寺的大師給咱們家算了一卦之后給的,說是給生在吉時的孩子的,咱們鯉兒剛剛好就是生在了吉時的福氣孩子,所以,這個算是萬國寺大師送的開過光的禮物?!?p>  “萬國寺的大師?那回頭兒媳給鯉兒戴上。”老太太說完,郭萬穎倒是驚奇了,這萬國寺的大師是出了名的仙師,萬國寺開過光求來的東西也都是頂頂好,更何況這墜子是大師親自送的,不管小鯉兒是不是福娃娃,戴著總是沒錯的。

  老太太見大太太應該是信了,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說:“這鯉兒是個有福氣的,是大師也說過的,就算不如大師說的那么有福,但也是咱們白家唯一的嫡女,也是你唯一的女兒。雖說我老太婆不怎么重嫡庶,但你肚子里出來的終究不一樣,好好照看著、嬌養(yǎng)著。咱們白家的女兒,要比旁人強百倍?!?p>  “兒媳知道?!?p>  見郭萬穎點頭,老太太又交代了幾句,便扶著杏兒的手去看了還在吃奶的小鯉兒一眼,便去花園的玻璃花房侍弄她那寶貝花、曬太陽去了。待小鯉兒吃完奶被抱回來,白老太太都已經(jīng)走了一會兒,中途還來了出門前跑過來看媳婦兒的白老爺白德盛,現(xiàn)在郭萬穎身邊陪著的人是早起吩咐訓導完下人、將家里大一點的孩子送去請來的先生那兒啟蒙后趕來的二姨太孫桃珠。

  小鯉兒被抱回來,少不得讓二姨太夸了一通乖巧,然后在自家娘和二娘的交談中,充分的發(fā)揮了小嬰兒的獨特體質(zhì)——吃飽了睡,成功的睡著了。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小鯉兒就在這種看又看不太清、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肥宅生活下度過了洗三、三姐玉雪的滿月、自己的滿月,并且成功的胖了一大圈。

  洗三時小鯉兒沒多大感覺,畢竟視力還是糊的,看東西一坨一坨的,而快到滿月時,小鯉兒倒是感觸頗深,因為她可以看清楚一些東西了。比如明艷端莊的娘親郭萬穎、英俊而嚴肅的親爹白德盛、上了年紀風姿猶存的老太太瓜爾佳氏、溫婉秀氣的二姨太孫桃珠、長相隨爹的大哥白澄之、漂亮的過分的二哥白澈之、調(diào)皮搗蛋的三個白清之、笑起來很甜的大姐白玉奚······甚至周圍一系列離得比較近的東西。

  自從能看清東西后,小鯉兒看見誰都是先來個笑,任誰看了都喜慶。再加上又有三姨太生的那個愛哭的白玉雪對比,家里人除了三姨太都十分喜歡小鯉兒。

  小鯉兒的嬰兒生活過的十分滋潤,郭萬穎出了月子之后忙,白老太太便來帶著小鯉兒,幾乎每天醒來吃過奶后,便被奶娘抱著隨老太太在老太太的房中、花園邊的玻璃花房里等地方溜達。轉(zhuǎn)眼之間,便過了年關(guān),開了春。

  開了春后,溫度回升,白老太太找了塊鵝黃的絲綢料子讓身邊的繡娘給小鯉兒做了一件開春穿的薄夾襖,上面繡了些零星的粉色花朵,小鯉兒穿上后煞是好看,不僅家里人夸,連小鯉兒自己也十分滿意,只不過這么好看的衣裳,只有小鯉兒有一件,這就扎了一個人的眼。

  三姨太的房間里,何青瑤一手搖著女兒玉雪的搖籃,另一只手捏著帕子擦著眼淚。

  “娘,你看我這件新衣裳好看不?!卑准叶〗惆子裣愫痛笮〗惆子褶蓛蓚€人大小不過差幾天,開過春也就剛剛六歲,小姑娘愛俏,郭萬穎見婆婆給小女兒裁了新衣裳,便也選了料子給下面幾個孩子都裁了新衣。白玉香現(xiàn)在身上穿的就是新裁的衣裙,粉色的繡著繡球花的杭綢薄夾襖,配著一條雪緞小裙子,玉香眉目見結(jié)合白德盛和何青瑤,這身衣裳襯得小姑娘嬌俏可愛。

  “好看什么好看,就你傻,別人不要的賞給你的,穿上顯什么顯?!焙吻喱幰娪裣愦┲乱律研Φ孟穸浠ㄒ粯樱挥傻糜窒肫鹆税桌咸屔磉叺睦C娘給小鯉兒做的那件鵝黃色的薄夾襖,心里一陣不舒坦,嘴里的話也就尖酸起來。

  玉香雖說長相像了三姨太何青瑤一半,但脾氣性格卻半分不像何青瑤,年齡雖小,卻早已知事,聽見自家娘親的含酸之語,只是撇撇嘴,說:“這哪里是什么賞的,明明是大娘給我們幾個小孩子專門做的。”

  “專門做的,哪來的什么專門做的!”何青瑤見玉香絲毫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頓時又覺得心里堵得慌:“那老太太給白玉術(shù)做的那件衣裳才叫專門做的!你們這些子連捎帶都不算,你也就罷了,同樣大小的年齡,憑什么大太太的孩子有的,我的雪兒沒有?!?p>  “娘,祖母的東西愛給誰給誰,這就像爹爹和我說的,我的東西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一樣。再說,大娘又不是沒有給妹妹做衣服,大娘給妹妹做的這件淺紅色的薄夾襖多好看,您就別老想著小妹妹的衣服了,妹妹沒有小妹妹白,穿鵝黃色不好看。再說了,妹妹老是哭,哪有天天笑呵呵的小妹妹看著讓人開心?!?p>  玉香被三姨太話里話外的酸氣煩的不行,想到爹爹和自己說的“你娘哪都好,就是心氣兒窄,和她說不通就避著點兒”后,留下這么一段話便穿著新衣裳去找大姐玩了。

  何青瑤見自己的大女兒理都不想理自己,自己的話也半個字也沒聽進去,心里更是堵了,看了看搖籃里的小女兒,又想起這么些年為了生兒子沒怎么管過大女兒,結(jié)果還是生了個丫頭,心下決定,小女兒絕對不能像大女兒一樣被帶歪了!

  不過,三姨太何青瑤這邊怎么樣,小鯉兒是半點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小鯉兒現(xiàn)在最為開心的便是在喝了四個月奶娘的奶水后,她終于可以吃輔食了,雖然只是沒有加鹽、加了一點點無鹽雞湯的米糊,但是鮮啊,對于她來說怎么樣都比奶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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