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時間莫過于十二次相逢。
步入洗劍,景一的修行方式與以前完全不同。葉白似乎是把景一對自己罵的娘全都反回去了,很是直接的把景一丟到了劍崖第二十丈。
劍氣,如同針尖麥芒,如饑似渴的進入景一的體內(nèi),順著一根根汗毛,一絲絲一點點的滲入景一體內(nèi)。從血肉經(jīng)脈中肆虐橫行,隨意沖撞,景一只能苦苦支撐,如同修補匠,一點點修補經(jīng)脈的裂紋,更甚者,劍氣化多,分別刺入皮肉之中,將皮肉分離,如同剔骨刀一樣,一點點把骨肉分離,景一只能試著用元力愈合傷口,盡管如此,景一渾身的血肉都被剔離骨頭過,疼痛感已經(jīng)讓景一麻木了,沒有任何的想法和思考的機會,只能瘋狂的運轉(zhuǎn)元氣,不然就會死。
第一次,在五天后,昏倒在地,被葉白帶回劍觀時,活生一個血人。丟進洗劍池,葉白笑笑,心想這小子真是適合自己的那套練劍功法。
葉白有很多劍,都在那把名靈劍山的古樸長劍中。一劍化萬劍,一人控萬劍之法,先是要有能承受萬劍的劍體,后是能承受萬劍戾氣的心境。景一很明顯都不行,所以要練。萬把長劍所產(chǎn)生的劍氣,縱是不主動發(fā)難,也能讓普通人當場爆體而亡了。
而長劍戾氣,一把殺過百人之劍,戾氣之重就可以讓尋常啟明修士走火入魔。而葉白一人萬劍,每把劍都斬殺千人之上,為首那把大澤更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兇劍,戾氣之重,讓一位蘇牧境修士道心崩塌不是問題。葉白之所以囂張跋扈,一部分也是這個原因。
景一的心境,葉白覺得很好,很順自己的性子,不卑不亢,順心意,順善意,可惜有些優(yōu)柔寡斷,太過計較規(guī)矩道理,經(jīng)過修劍,已經(jīng)少了很多書生的迂腐氣,倒是有些書院那個大師兄,狂狼書生,意氣風發(fā)的意思。
后來,每次在劍崖待的時間愈來愈長,景一的修為也是穩(wěn)步精進,一年時間,不但穩(wěn)固了洗劍中境,更是有望突破洗劍上。
速度已經(jīng)驚人,景一步入西山,不過兩年時間罷了。
外門景一小院,池塘邊,景一和江如畫坐在一起。又是一個寒冬,池塘冰封,前天下了場雪,小院里還有些積雪,那棵老死的杏子樹,也披上雪白衣服,有了些生機。
江如畫穿著一身雪白裘衣,似乎和整個院子融為一體,無比秀氣。景一仍是一襲白衣,一件青衫披在外面,頭發(fā)上別著一只無字玉簪,若是再拿本書籍,怕是會被認成個狀元郎。兩個人都很好看,在這一方天地里,更是相互映襯,如同仙人下凡一般。
“杏子,馬上就要洗劍了。”
“你可要加油啊,等你到了內(nèi)門,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在一起?!?p> “不一直是名正言順嘛?!?p> “那不是,怕給你惹麻煩,被幾個內(nèi)門玄劍弟子打死啊?!?p> “可是現(xiàn)在我進內(nèi)門也是要被打死啊?!?p> “這不是有小師叔嘛?更何況,還有我呢?!?p> “那樣我又會被說是小白臉,吃軟飯只靠女人了?!?p> 景一一臉不自在。
江如畫擰了一下他的臉,有些嗔怒,說:“怎么?還不承認,被我喜歡上,很幸福吧。”
景一握住江如畫的手,反問道:“怎么?喜歡上我,是不是也很幸福?!?p> 江如畫接著就是一板栗砸在腦袋上,抽回手來,白色裘衣映襯的臉上有些微紅,格外的動人。
“景一,我看你快要二十了,越來越?jīng)]有之前什么都順著我的樣子了?!?p> “沒有吧?!本耙粨蠐媳缓莺荼醯哪X袋,一臉無辜表情。
江如畫揮起小拳頭,作勢要打,景一落荒而逃。“哼,還敢跑,給我等著?!?p> 兩個人玩心大起,愣是在小院里打鬧起來。
“杏子姐,我們堆雪人吧!”
“幼稚。”
“來嘛來嘛?!本耙焕绠嫷男∈?,走上池塘冰面,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著,準備去湖面上積雪最多的地方堆個雪人。
“哎哎哎。”
景一故意快步,在冰面上滑動起來。江如畫被景一牽著手,差點滑倒在冰面上。
“杏子你滑冰沒有之前好了啊?!?p> “那明明是你的問題,也不跟我說!”
“之前可都是你這么對我的?!?p> “好啊,還敢報復(fù)我?!苯绠嬚f著,動用元氣,一下把景一向著自己方向一拉,景一一個不穩(wěn),就倒在地上,摔了個大頭。
江如畫還沒來的急笑,因為沒有松開手,也被拉倒在地上。
兩個人笑的和個孩子一樣。
于是乎,外門的一間小院,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好像是童心未泯一樣,互相打鬧著,又一起堆雪人。
“景一,你頭放歪了。”
“哦,好。”
把頭正好,一個小雪人豎立在冰面上,景一和江如畫連連點頭,很是滿意。玩鬧了一下午,已經(jīng)是黃昏。
“真好看啊”
“還不是歸功于我的頭捏的好?!?p> “嗯,杏子捏的最好?!?p> 景一看著江如畫,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有些紅,應(yīng)該是被凍的。兩個人都沒有用元氣,享受著歡樂的時間,就好像他們身上沒有什么修行的擔子,沒有各自宗門的事務(wù)煩身。
拉起江如畫的小手,放到嘴邊,輕輕呼氣?!靶幼?,暖和嗎?”
“嗯吶?!?p> “下次記得用元氣,凍傷了就不好了?!?p> “嗯?!苯绠嬆樕戏浩鹨唤z紅暈。少女沒有涂胭脂,臉紅只為心中少年郎。
“凍傷了我會心疼的。”
換一只手,景一默默呼著氣,在寒冬時節(jié)變成一片白霧。透著霧氣,江如畫的臉格外的水靈動人,微紅的臉頰盡顯少女的氣質(zhì)。干凈,羞澀,帶著更多的甜蜜,像是杏子。
“景一?!?p> “怎么了?”
“洗劍,好好加油,別死?!?p> “放心,我不會死,就是不過洗劍,也要活著出來?!?p> “嗯吶,別說什么喪氣話,你可是景一,洗劍還不簡簡單單嘛。”
“對,我可是景一?!?p> “洗劍之后,我,我?!苯绠嫷拖骂^,夕陽之下,臉上的紅意看不出來。
“怎么了?”景一一臉茫然。
“沒事了?!苯绠嬚f完,輕輕拽著景一的衣服,示意他坐下。
夕陽下,雪花被映射出金色光芒,很是好看。江如畫把靠在景一肩上,和身邊她最喜歡的少年一起,看著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