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烈,揚起一路煙塵。
四人四騎,似乎帶著目的而去,一路跋山涉水,穿過片片樹海叢林。
約莫半日后,在登上了一座山峰之頂后,才稍作停留。
四人中,為首之人是一年輕男子,身披白袍,相貌不俗,卻隱隱泛起蒼白,眉宇帶著些許陰柔。
若邢舟在此,定能認出,此人赫然是數(shù)月黑山鎮(zhèn)的青樓外,發(fā)生過沖突的孫家二少孫白池。
在其身后的三人,皆是披甲背刀的打扮,顯然是護衛(wèi)隨從之流,且是高手的那種,三人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已然達到了淬體境的圓滿程度。
純靈境!
“消息是否屬實,是在那兒?”孫白池站在山崖邊,伸手指向遙遠處。
其手指之處,是一座山峰,山腳下,隱隱能見些許屋舍桑田。
其中一個護衛(wèi)上前,拍了拍胸脯,說道:“錯不了,二少爺,這幾日我等不但外出盤查,更在鎮(zhèn)中貼滿了通緝榜文,就在昨日,有一小村子的村民揭了榜?!?p> “那村民說,他認得打傷大少爺?shù)膬词?,是他村中的一個少年,如今那少年不見蹤影,卻還有一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妹妹留守在村中?!?p> “那村民何在?”孫白池說道。
“屬下讓村民先回村,觀察那少年妹妹的一舉一動,并沿途留下標記,好讓我等沿途而來,那個村,叫平孤村!”
聞言孫白池沉默了片刻,旋即仰頭狂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看得那三個護衛(wèi)面面相覷,卻不敢多言。
“哈哈哈哈哈……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沉淪十數(shù)載,就是為了此時,只要抓了他妹妹,邢舟敢不束手就擒,到時什么秘密,什么未來族長,都是我的!”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那邢舟,將我那不可一世的大哥打得全身癱瘓,讓我有了這天賜良機,哈哈哈哈……”
山峰之頂,回蕩著孫白池的狂笑聲,宛如鬼哭,久久不息。
半響后,孫白池恢復淡然模樣,看向身后的三個護衛(wèi),溫聲道:“你三人干得不錯,日后,我不會虧待你們的?!?p> “謝二少爺!”三人驚喜道。
孫白池滿意的點點頭神清氣爽的翻身上馬,忽然喃道:“平孤村,一個小村姑,怎么可能長得如花似玉……”
平孤村。
此時,小小的土胚屋內,玄紗正沉浸自家哥哥給的任務中。
翻看典籍,觀閱地圖,找出一條走出黑山大地的路!
玄紗伏坐在床頭,在其身周堆滿了厚厚的書籍,一張嬌若梨蕊的小臉,顯得無比認真。
渾然不知,危險悄然降臨!
…………
黑山鎮(zhèn)外的山脈樹林中。
數(shù)日來,各大家族調兵遣將,幾乎是高手云集,只為抓藏在茫茫山脈中的一人,整片樹林,都充斥著肅殺之氣。
此時,身為眾矢之的的邢舟,正盤坐在一株參天大樹的粗壯樹干上,抬頭一望,可以望得很遠。
在其懷中,還探出一個看似呆頭呆腦的蛇頭,赫然是邢玄。
邢玄在變小,若不細看,很難看出其蛇有雙角,腹有雙爪。
邢舟半靠在樹干上,稚嫩的臉上隱隱泛著倦意,這兩日來,危機四伏,他幾乎都是徹夜未眠。
但饒是如此,依靠強橫的體質,他依然生龍活虎的,眸光湛湛。
自兩日前,肉身與玄龍氣得到滋養(yǎng)后,邢舟便展開了絕地反擊。
第一戰(zhàn),贏得非常徹底,在與邢玄的默契配合下,不過十息,黑山鎮(zhèn)唐家的五位高手,盡皆身死。
接下來的兩日,邢舟便穿梭在山脈樹林中,尋找著那些來追殺他的高手,只要不是半步煉氣境高手,他直接出手,幾乎沒有活口。
兩日來,不下三十余位淬體境高手,死在邢舟與邢玄手中。
血染山林,黑山鎮(zhèn)周圍的樹林中,都飄散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直殺得各大家族心驚膽顫,肉痛不已,畢竟一位淬體境高手的價值可不小,但各大家族并未放棄,比起靈器和二品武學,這點損失不值一提,
各大家族,又接連派出數(shù)位半步煉氣境的長老,以及近百位淬體境高手,誓要擒住邢舟。
這突然高手猛增,邢舟也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且戰(zhàn)且躲。
邢舟半靠著樹干,一條腿吊在空中晃蕩中,心中多少有些欣慰和遺憾。
欣喜的是,兩日來,他并未看到周家的人馬出現(xiàn),周家當然不會錯過靈器和二品武學,但周家卻沒來躺這灘渾水,那只有一個原因,周風。
邢舟心中輕嘆,周風此人,值得深交,也算是他在這個大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了吧。
而令他遺憾的是,這兩日,居然沒遇到一個孫家高手。
這讓邢舟很郁悶,其實殺各大家族的高手,不過是順手為之,他真正想殺的,是孫家這個罪魁禍首。
“小玄子,你覺得孫家的人,會在何處呢?”邢舟輕聲喃喃,手指輕敲了一下懷中的蛇頭。
“吼!”
邢玄大吼一聲,表達對被敲頭的不滿,隨后又恨恨的搖了搖頭。
“你啊,想報仇,卻人家在哪兒都不知道,這怎么行。”邢舟輕嘆一聲。
邢玄聞言,輕蔑的掃了邢舟一眼,仿佛在說,還敢說我,你不是也不知道?
“誰說我不知道,抓幾個其他家族的人,打聽一下不就行了,各大家族都心懷鬼胎,肯定會留意著彼此的走向?!?p> 邢舟眉頭微皺,說道:“我總覺得,孫家似乎有些不對勁?!?p> 邢舟前世之所以能官拜真武候,除卻強大的武力外,還有在戰(zhàn)爭中,磨礪出的敏銳直覺,總能從一些蛛絲馬跡,察覺到起事情的異常。
邢玄發(fā)出興奮的低吼,用頭撞了一下邢舟的胸口,表示那你還躺在樹上干嘛,還不去抓人打聽孫家的下落。
“我在等?!?p> 邢舟微微一笑,大樹參天,邢舟半靠在高處的樹干,周圍數(shù)里之內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陸續(xù)有三隊人馬出現(xiàn)邢舟的視野,但他忍耐住了,因為這三隊人馬的規(guī)模不小,都是十數(shù)以上,最低的也有淬骨境,很難對付。
看來這兩日各大家族被邢舟殺怕了,都組成了大規(guī)模隊伍,以防被反殺。
又過了一個時辰,邢舟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支三人的隊伍,都是背劍披甲的打扮,貌似是與大部隊走散的,正在趕去集合,神色都有些慌張,似乎是怕有人會埋伏他們。
“就是你們了!”
邢舟當機立斷,身影一躍而出,平穩(wěn)落地,旋即如鬼魅般沖出。
在追上三人的那一瞬,邢舟一言不發(fā),直接揮動沉重的古鐵戟,在三人的驚駭?shù)哪抗庵?,一斬而下?p> 噗!
這一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出,其中一人還沒來得及舉劍,便被削了腦袋,鮮血噴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