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蓖炼勾笫逡幻尜M力地清洗身體,一面嘟嘟囔囔地說著。
他被麗貝卡噴了一臉玉米汁之后本來是打算只洗頭的,但是程斌提醒他這玩意又粘又甜,粘身上不洗干凈容易招螞蟻。
土豆大叔可以不喜歡洗澡,但是絕對不能無視荒原上的基本規(guī)律。螞蟻是一種組織性紀律性極強的生物,更糟糕的是它們對覓食路線有很強的記憶能力,一旦發(fā)現(xiàn)某個地方可以找到食物,它們就會天天來。
顯然土豆大叔不會喜歡每天摟著一窩螞蟻睡覺。
于是被程斌提醒之后,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決定去洗澡了。好在大叔雖然不喜歡洗澡,至少家里洗澡的工具還是有的,再加上荒原上白天氣溫不低,燒點水洗澡沒什么問題。
要說起來,土豆大叔的體形比較符合史前時代這片土地上中年男人的體統(tǒng)形狀,隨著文明的沒落,荒原上的平民已經(jīng)很難有足夠的食物形成這種體形了,所以這個傳統(tǒng)正在被逐漸丟棄。
不能不說,土豆大叔能夠成為傳統(tǒng)維護者,在很大程度上是土豆的功勞,這種食物可以提供大量的淀粉和熱量,特別是在食物各類單一的情況下,很容易吃多發(fā)胖。
肚子大了之后通常就會發(fā)現(xiàn)手臂變短,從前很容易做到的動作變得困難,土豆大叔洗澡的時候也同樣面臨這個困境,這也是他不愿意洗澡的原因之一。
正當他費力地用一把大刷子繞過礙事的肚子刷腿上的泥垢時,聽到遠處傳來程斌的聲音。
“嗨!”程斌離著老遠叫道:“要我?guī)兔幔俊彼f道:“比如搓背什么的?!?p> 土豆大叔洗澡的地方就在小溪邊,身邊擺了一個裝熱水的大桶,一個用來兌水的木盆,身邊并沒有什么遮擋。畢竟土豆大叔一個人住,他也不在乎被人看光。
聽到程斌的話,土豆大叔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大聲回答道:“走開,我洗澡的時候是不會讓人站到我后面去的。”
程斌聳了聳肩,轉(zhuǎn)身走了回去,雖然天色已經(jīng)有點暗了,光線不足,又離得有點遠,但是他的確看到土豆大叔后背上有紋身,當然這里的重點不是有沒有紋身的問題,土豆大叔背上的紋身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它的面積很大,圖案很復雜,遠遠看起來就覺得很精美,那可惜天太黑,沒看清楚。
在荒原上,紋身是個很奢侈的愛好,特別是大幅面的紋身,不僅需要精密的儀器,還要面臨感染的風險,所以程斌在這里只能偶爾看到一些業(yè)余愛好者身上的小幅面紋身,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整個后背都紋上圖案。
“他不讓你幫忙嗎?”麗貝卡興致勃勃在坐在飯桌旁邊,擺弄自己的格洛克手槍,程斌拿掉子彈之后,讓她練習拆裝以熟悉手槍的結(jié)構(gòu)。
所有的槍支都是需要保養(yǎng)的,這份工作通常由槍支的保管者來完成,所以拆裝過程要盡可能簡單,不借助于工具。程斌不指望麗貝卡能把手槍還原成基本的零件然后再組裝起來,但是至少她得能進行簡單的日常保養(yǎng),還能處理常見的故障。
這對一個槍手來說屬于基本操作技能,可以皆座勿六的那種。
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麗貝卡要達到這個看起來很簡單的要求還需要一段時間,倒不是因為她學得慢,事實上麗貝卡很聰明,要點說一遍就記住了。真正的問題是她沒有足夠的手勁,這讓她很難徒手完成需要一定力量才能完成的拆卸動作。
畢竟為了保持槍械的結(jié)構(gòu)完整,又要少用緊固件,在設計過程當中就必然要大量使用過盈配合,在拆解這種配合的時候,當然就需要用力量使部件產(chǎn)生型變才能解除。
所以現(xiàn)在麗貝卡需要加強的其實已經(jīng)不是拆卸手槍的技巧,而是手上的力量,沒聲音,再好的前戲也出不來。
程斌走到桌子對面坐了下來,看著麗貝卡手上的槍,笑了一下說道:“你讓他洗澡的這個辦法還挺管用?!?p> “我有嗎?”麗貝卡疑惑地說道:“我是真覺得用尸體來種植物很惡心?!?p> 她很不滿地說道:“吃老鼠肉也就算了,我們竟然還要間接地吃尸體?”
“你這是在歧視尸體嗎?每具尸體都有被吃掉的權(quán)力?!背瘫笮Φ溃骸岸夷銊e告訴我,你從前是不吃肉的?!?p> “那能一樣嗎?”麗貝卡用盡全身的力量,咬牙切齒地把套筒按進卡槽,舉起沒有裝彈匣的手槍對準程斌,“那是不一樣的?!?p> 格洛克十八的槍身很輕,特別是槍里沒有子彈的情況下,所以麗貝卡可以用一只手就舉得很穩(wěn)。她伸直手臂把槍對準程斌的腦門,閉上左眼做出瞄準的樣子。
“啪?!彼f道:“你死了?!?p> “你要是把快慢機放到自動位是不是就應該啪啪啪了?”程斌很無奈地說道:“你這個樣子只會讓人想起檢察官?!?p> 然后就在麗貝卡琢磨檢察官是什么官的時候,程斌放在桌面上的右手一抬,麗貝卡手中的槍就已經(jīng)到了他的手里。
麗貝卡目瞪口呆地維持著伸直手臂的姿態(tài),看著面前對準自己的黑洞洞槍口,愕然說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說完她從椅子上跳下來,繞過飯桌跑到程斌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叫道:“我要學這招,太帥了。”
程斌不動聲色地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把自己被她抱在胸前亂蹭的手臂抽出來,“這個不但需要速度,還需要力量。”他說道:“你現(xiàn)在學不了。”
“真的嗎?”麗貝卡拆了半天槍,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了,所以倒也不懷疑程斌的話,她有點灰心地說道:“那要多久才能練出你說的……”說到這里,她努力地想了想,翻著舌頭說道:“qilinbi?”
程斌被她的發(fā)音弄得大笑起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你還是別練這個了?!?p> 他說道:“你去把那支霰彈槍拿過來,我教你一個現(xiàn)在就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