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刺客夜襲
天氣漸寒,轉眼已入窮陰時節(jié)。
青州的三冬雖不如其余四國那般寒冷難耐,但今年不也不知是怎的了,寒氣來的特別早。有不少老人都說,今年這金陵城怕是要降雪了。
而金陵城相比較前段日子大事頻發(fā)叫嚷雜亂,現(xiàn)在可以說是萬分安逸,無波無瀾。
只是這一連數(shù)月禮部侍郎府卻還是未能將劉雨檀找到,禮部侍郎是個極愛面子的人,眼看風氣不妙,就向世人宣布。與劉雨檀斷絕父女關系,從此以后無論劉雨檀是生是死,是榮耀加身還是臭名遠揚皆都與劉家無關。
出奇的是卓家那邊一次都沒針對這事向劉家要過什么說法,宛若是兩家從未定親過一般。
還有一事便是這玨王殿下到現(xiàn)今也沒能回到金陵城,看樣子,倒像是在躲著什么。
鄉(xiāng)間傳聞,這將劉家小姐帶走的,怕不是玨王殿下吧,畢竟這時間上倒是很接近。
只是眾人聞言皆都只是一笑置之,當成茶余飯后的一樁談資罷了,就是可憐了冀州風盈郡主,如花似玉的樣貌年紀,就這么不知歸期的盼著玨王爺回城。
當然現(xiàn)在不能說是風盈郡主了,要說是風盈公主,因為兩國早已交換了婚書,趙風盈被封為了冀州風盈公主,無限榮光。
只是這其中可不包括云王府,就在前幾日云玄身上的寒毒出顯復發(fā)之癥,早已鬧得整個云王府人仰馬翻的。不過好在師岐傳信就在這一兩日里便會抵達金陵,故而為保云玄安全,王府已經命一對人馬前去接應師岐,想必就是這一兩日就該歸了。
這幾日雙月的心不知怎的始終是懸著的,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將要發(fā)生,近幾日也總是找各種理由待在云玄身邊。
她在害怕,雖早就知道公子體內寒毒一日不除,毒氣時有反復是正常的,可還是免不了一陣陣揪心似的疼痛。
不幸的是夜里云玄的寒毒還是復發(fā)了,整個云王府上的人都在慌亂著。
云王府后山原是有一處溫泉,后被師岐做成了一個溫泉藥池,每年云玄寒毒復發(fā)之時多半要借助溫泉藥池來壓一壓體內的寒氣。
安陽和雙月扶起云玄進了溫室,二人小心的將他緩緩放入了藥池中。
雙月看著藥池中騰騰的熱氣,熏染著云玄早已蒼白的玉面,看著云玄倒是漸漸的有了濕漉之氣,反倒沒剛才那般駭人了。
可那并不代表云玄的身體正在好轉,此的他已然聽不清周圍人的言語,只是覺得身體里一陣陣寒意涌出,骨髓深處像是有數(shù)不清的毒蟲正在啃食他的骨髓,每一口都透著刺骨的寒涼,直讓人想要墜入深淵,不再出來。
云玄的手控制不住的抓向肩膀,用力之大,仿佛想要把自己的整個胳膊卸下,來止緩身體內的疼痛。
雙月一看心中一驚,連忙把云玄的手拿下,轉而用力的控制住云玄的身子。
云玄雖然身子病弱,可是并不代表他沒有武功力氣小。相反的因為身中寒毒,他的體內帶著極寒的氣息,最適合精習致寒的武功。
只見云玄抓向肩膀的手轉而附上雙月的手,雙月只感覺手上像是觸上了一層千年寒冰,刺痛著肌膚。
雙月心中一窒,只是輕微觸碰就已是這般的刺骨難耐,那公子呢,日日被此毒侵蝕著身子,那該要多痛多絕望。
安陽有些焦急的說道:“王爺這樣怕是寒毒徹底爆發(fā)了,可現(xiàn)下師醫(yī)仙并不在王府,我們該怎么辦?!蓖nD了一下又說道:“還是先把周醫(yī)師請過來,守著王爺吧!”
雙月也來不及思索太多,“讓下人去通傳,公子現(xiàn)在怕不大好了,去把赤焰果拿來入藥?!?p> 安陽一聽雙月的話面上卻帶著一抹猶疑,“赤焰果萬分珍貴,眼下師醫(yī)仙不在,我們就這么用藥,怕是不好?!?p> 雙月語氣急怒道:“那也要能等到師岐才行,現(xiàn)下這是最好的安排,快去?!?p> 安陽看到雙月面上的焦躁和怒氣,又看見云玄面色萬分痛苦的樣子,也來不及在思考便對雙月道:“我讓下人去通告周醫(yī)師,王爺這邊你先照應著,我去拿赤焰果。”
說完話,安陽就像一只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溫室,與月色融為一體。
眾人驚慌之中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平時固若金湯的云王府此刻悄無聲息的闖進了兩位不速之客。
看二人的身形似是兩名身體強健的青年男子,二人此時均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其中一個身姿略微雄壯的男子對著另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出口詢問道:“門主,屬下去跟上那人,您就在這等候便好。”
黑衣男子略加思忖方才對說話之人道:“沒有把握,不要貿然出手?!?p> 黑衣男子雖被黑色面巾遮臉,但還是能瞧出那深眸似海般的桃花眼,劍眉入鬢似天上玄月,沒錯此人正是幽州簫北宸。
“是,屬下知道輕重。”將刈應聲道,隨即幾個起落,轉瞬悄悄跟上了離去的安陽。
要是往常安陽定能發(fā)現(xiàn)空氣中彌漫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可現(xiàn)在安陽心思全在自家王爺身上,早已神思慌亂,反倒忽略緊跟身后的黑衣男子。
待吩咐下人去告知周醫(yī)師后,安陽便改變方向走進了云王府的藏書閣。
不知碰到了哪出機關,一道暗室大開。安陽抬腳進入,將刈悄然跟上。
進入暗室之中,將刈卻不覺得黑暗,仔細一瞧遠處墻壁上鑲嵌著顆顆碩大的夜明珠,想來這光亮就是來源于此了。
安陽則快步走到中間的一潭水池中,那水池說不出的清澈,讓人看不清有多深。
在水池里卻生長著一棵形狀奇異的樹,說是樹又未免過于牽強,因為它的大小就如同一株曇花那樣大,可是他結出來的果實卻足足有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
那果子通體火紅,唯獨葉子上是冰藍色。一籃一紅相得益彰,讓看到的人不由得暗暗稱奇。
樹上的兩顆果實分別懸掛在兩邊的樹梢上,安陽用手上不知從哪拿出的器皿,盛了一盞池中的池水,這才小心翼翼的摘下了一顆果實放進了器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