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早就扔了
“都怪奴婢大意讓枕云居的人得了手,將軍好不容易才同您關(guān)系有所緩和,這下全都完了——”
“若是奴婢再堅定些就不會被拉去了,郡主您責罰奴婢吧,奴婢絕無半句怨言——”
一回襲月齋,小玉便紅著眼眶不斷認錯,白宛恍若未聞,支著下巴細品柳瑤最后離去時的表情。
那雙眸子還是淚水涔涔,嘴角卻抑制不住的要咧到耳根子去了,這便是戲文里常說的兩面人。
白宛心煩的很,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撫小玉:“行了,我想吃甜瓜,你去尋些來?!?p> 小玉剛想應下,退至門口忽想起什么似的,愣愣的說:“可這甜瓜春末夏初才有,如今才開春沒多少日子,哪來的甜瓜……”
白宛聞言一怔,緩緩趴在桌上,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大抵他們真的沒有緣分,不合時宜緣分的終究還是要消失的。
“是啊,是我糊涂了……”
秦斟走的那日來看過她,言語間絲毫不提柳瑤掉湖里的事,只叮囑她一定在府中等他回來。
他走后,這偌大的將軍府便如同失了生氣,白宛亦是迷茫的不知該做些什么,整日無所事事。
這天,襲月齋迎來一個稀奇人兒。
說稀奇倒也沒多稀奇,只是正主自從被救起來后就稱養(yǎng)病再沒來請安過,還以為她們的塑料情就此斷了呢。
白宛打量著一身正紅濃妝艷抹,絲毫看不出半分羸弱病態(tài)的女子,她是一點好臉色都不想給她。
“妹妹來給姐姐請安了?!?p> 柳瑤柔柔行禮,不等她說話便自顧自尋了張凳子坐下,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白宛近來學了門茶藝,耐心的點茶,再煮沸至茶咬盞,過程不緊不慢十分磨人,末了,為自己倒上品了一品,抬眸一笑:“瑤瑤來了,不如也嘗一嘗姐姐的手藝?”
柳瑤袖中的手早就握成一團,尖長的指甲嵌在肉中,“多謝姐姐好意,妹妹今日前來有一事想請姐姐幫忙?!?p> “何事?”
“請姐姐離開將軍府!”
白宛點茶的手一頓,“為何?”
柳瑤起身上前在她身畔坐下,接過她手中的茶筅,以更加嫻熟的手法點著茶,“姐姐是明白人,應是明白將軍心里只有我一人,若不是當初姐姐執(zhí)意要嫁,如今的正室夫人便是我?!?p> 白宛瞧著她笑容親切溫柔,一副好姐妹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倒是句句帶劍,刺的很。
“你確定是我擋了你做正室的路?”
眼前女子眸中劃過一絲狡黠,柳瑤心中陡然一慌,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面上卻含笑:“姐姐你看,妹妹這一身衣料子便是將軍向?qū)m里討來為我做的,好不好看?”
白宛不明所以,點了下頭。
柳瑤放下茶碗,在她眼前轉(zhuǎn)了一圈兒:“我不過是同將軍說了聲喜歡姐姐的衣料,將軍便親自為我去討,他可有如此待姐姐?”
又道:“姐姐還不知道吧?你送他的那枚扳指,我瞧著難看的緊配不上將軍的身份,就把它摔碎扔了,將軍曉得后也沒說什么,倒是安慰我有沒有傷著手呢。”
難怪她從未見他戴過,原是早就扔了。
白宛低低嗤笑一聲,“扔便扔了,一個破爛玩意兒罷了?!?